“叮咚——叮咚——叮咚”门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还带着点执着。
纪星繁拿着奶瓶的手顿住了几秒，这么晚的天，该不会是他来了吧？想到这儿，他的心脏猛地跳动，放下奶瓶就往房间里跑，从衣柜里翻出不久前刚买的睡衣，对着镜子急忙换上。
浅米色，料子软，重点是偏薄，在灯光下会透出点皮肤的颜色……不至于太明显，但……透得刚刚好。
“到底解开几颗扣子比较好？”他喃喃道。一颗会不会有点拘谨了？三颗好像又有点儿太刻意了，他最终还是决定解开两颗扣子。
镜子里的他，头发有点湿，脸上带了点红晕，浑身上下透着纯欲的气息，纪星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打开了房门。
“……”
“繁繁，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这么晚了，你来做甚么？”纪星繁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没好气道。
苏哲眯着眼，从发梢到脚踝打量了他一番，贱兮兮地开口道：“看来你想要等的另有其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却好像很失望。”
纪星繁撑着门沿看了他几秒，眉毛轻轻皱起，像是懒得跟他计较太多，撇撇嘴：“进来吧。”
苏哲倒也不客气，换了鞋直接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说你，好好的别墅放着不住，到这么个破地方，你家邻居有来过你这里吗？”
纪星繁抱着奶瓶坐到他对面，微微仰起下巴，“别问我的事，说吧，你来做什么？”
“担心你死了。”苏哲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懒散，“好几天不回信息，朋友圈也不更新，连你小号都没动静。”
纪星繁喝了口热牛奶，又想起了那件破事，不由得有些恼，“现在知道我还活着了，你可以走了。”
“哈……？”苏哲一笑，眼神却像看穿他似的，“说吧，你和你家楼上那位是不是发生了点事？你从以前就这样，什么事都藏不住。”
“……你管得有点宽。”纪星繁咕哝着把奶瓶放下，整理了下衣角，“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我趁他喝酒的时候，蹭了蹭他，舔了他喉结吗？”
“记得啊，所以你勾引的怎么样了？你说你这长相，身材，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吧？”苏哲从沙发背后抽出靠垫垫到脑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坏笑道：“他长那么高，那么帅，总得有点缺陷，他该不会，不行吧？”
“他应该很行，那里还很大。”
“我去……你怎么知道了？难道说你们俩滚过床单了？我说繁繁，你可以啊。”他顿了顿，笑眯眯抬眼道。
“没有，我就是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他就起了反应……”纪星繁无奈地摇摇头，“但我可是在电话里听到他G潮的声音的……”
“我艹，你确定这是是真的，不是个误会？”
纪星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苏哲沉默了一秒，又爆了句粗口：“艹！要是有人喜欢我这么年，我肯定把他当宝供起来！”
“要不你换一个喜欢吧？”苏哲拍了下靠垫，往后一仰，“天涯何处无芳草，长得帅的又不只有他一个，我这随便给你拉十个候选名单，你就挨个儿处处看，不行就换下个，觉得好的全收了。”
他低着头，没回应。也真的认真想了那么一秒，可也只是一秒。
苏哲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扶额：“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放得更低：“……如果我现在放弃，感觉这九年太亏了。”
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语气轻描淡写：“我十九岁的时候，就觉得他应该是我未来的家属。”
苏哲翻了个白眼，“可他呢？我现在就想冲到他家楼下揍他一顿。”
“我看还是别了，你这身板，他分分钟就把你打趴下……”
“叮咚”，又是门铃声，打断了纪繁星还未说完的话，只是这次却比先前更沉稳了些。
“你不去开门？”
他轻轻“嗯”了一声，把牛奶瓶放到茶几上，慢悠悠地站起来走过去。
门刚拉开一条缝，纪星繁愣了一下，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时，刚对上眼他的呼吸就乱了，他下意识地重重合上了门。
站在门背后，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又抚了抚有点乱的头发，低头看了眼睡衣的扣子，重新扣上最上面那一颗，又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解开了回来。
深吸口气，拉开门，脸上已重新挂上了温和笑意。
“顾先生，怎么是你？这么晚还没睡？”
“你也还没睡？”
“有点睡不着。”
顾宴辰垂眸，从手里递出一个纸袋。“这是你的衣服，我没扔，昨晚你换下后……我拿去给你干洗了。”他顿了顿，又把另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递上来，“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纪星繁眨了下眼，接过那袋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顾宴辰的手，他微微一颤，那点热度顺着手指往上蔓延，很快红到他的耳尖。
“你上次请了我瓶拉菲，这件就当是我送你的回礼。”
纪星繁低头看了一眼包装袋，是件粉色的巴黎世家……的卫衣？他记得自己在顾宴辰面前从来没有穿过卫衣，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什么是粉色的？
他心口微微发烫，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
苏哲打着呵欠从沙发那边走出来，衣服松松垮垮，嘴角还挂着点困倦的笑。
“呦，这不是那天的顾先生吗？”他晃着手，慢吞吞走到玄关，“这么晚还来见繁繁？”
顾宴辰随意的望了他一眼，眼神却落在了纪星繁的身上，声音低哑，“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时间愣住，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苏哲却先一步笑了，慢悠悠伸手搭上他的肩上，手指有意无意摩挲着他的锁骨，姿态懒散却带着点儿挑衅：“我来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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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家里过夜，怎么了？”
“倒是你这个外人，不在自己的家里好好待着，来找我男朋友做甚？”
“……”
顾宴辰的目光从纪星繁身上移开，落在那只放肆搭着肩膀的手上，氛围安静的有点可怕。
纪星繁察觉到了那份压迫感，心头“咯噔”一下，迅速伸手抓住苏哲的手腕，试图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拽了下来，他不知为何有点慌，明明什么都没做，在顾宴辰的注视下，却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
可苏哲的手忽然握紧了他的手，像是在用行动提醒他：等等看他的反应。
“男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宴辰的声音很平静，纪星繁却身子一僵，抿唇没说话，表情看起来像是在默认。
“是吗？”顾宴辰似乎笑了下，却比不笑更冷，“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
苏哲笑了笑，像是终于逮到机会开口：“我和繁繁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要通知你一声？”
他手指又往纪星繁的肩上一搭，眼角勾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交往不过是顺理成章。”
顾宴辰静静地站着，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质问，而是继续看向纪星繁，嗓音极轻：“他说的……是真的吗？”
纪星繁的唇瓣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话。
“可是，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过，你爱我吗？”
听到的瞬间，纪星繁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有点羞耻，又有点生气。他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又被苏哲抢了去，语气半真半假地感叹：“所以我不是说了吗？繁繁是开窍了，终于看清楚了。”
他边说着，边缓缓侧过身，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宠溺，“与其喜欢你这么个冰块，不如喜欢我，温柔又体贴，还把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上。”
目光灼灼地望着纪星繁，“对吧？繁繁？”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解释出半个字。他知道再多说一句话，反倒会显得太过欲盖弥彰。
于是他抬起眼，望着顾宴辰迷人的眼睛：“顾先生，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他语调轻缓，甚至勾了个浅浅的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顾宴辰却并没有回答，他突然跨进了屋内，紧紧地贴着纪星繁，重重地带上了门。
“顾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他低头看着他，语气依旧平稳得过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你吗？刚才我家里突然断电了。”
“所以今晚想在这里暂住一晚……应该不过分吧？”
空气像是忽然安静了一拍，纪星繁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更加凑近了些，顺手擦了擦他嘴唇上未干的牛奶，微微低下头，呼吸堪堪擦过他的耳侧。
顾宴辰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溢出来的：“毕竟昨晚，你可是在我的床上，呆了整整一夜。”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