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雅交代完事情,高高兴兴带着两个丫鬟,抱着两个锦盒回了刘家。
刘仁见女儿笑得眉飞色舞回来,不禁也露出了笑容:“捡钱了?如此高兴?”
“那可不?”刘静雅欢快地到了他身边,扬着下巴示意桃花、荷花把锦盒拿来,给她爹开开眼,“您瞧瞧,这好东西可是你闺女的呢!”
桃花、荷花也跟着笑了,捧着盒子到老爷面前打开。
刘仁一看,眼睛都直了,伸手小心摸了摸:“这是……琉璃?谁家的琉璃作坊,能做出这等精品?”
他到底见识广,一眼就认出这东西的材质了。
“不知道谁家的,反正大邺只此一批,再没有多的了!”
“这哪来的啊?下面店里新收来的?”刘仁虽不管事,但大面上的行情还是知道的,据他所知,明都附近可没有哪里能烧制出这样的东西。
“是侯府拿来的。”刘静雅也没卖关子,将前因后果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那这两套,一套是你的嫁妆,一套是你的聘礼?”刘仁好笑不已,觉得他这女儿可真是太会往自个儿兜里捞东西了。
“嗯呐,我就是拿回来给您看看,稍后就让人把这套碗碟送到侯府去。”
“好好好,难为你还惦记着我,可谢谢我家雅雅了!”刘仁笑得不行,笑过又道,“你说剩下的还有二十四套?打算如何卖?”
刘静雅挥挥手,让桃花把留下的茶具拿回她的院子,又让荷花找人把那套碗碟送去侯府,等她们走了,她才道:“我想着以拍卖的方式最好,这样价高者得,会比单纯售卖的价格高一些。”
“但拍卖的话,得安排人早早造势,让世家权贵人尽皆知,如此才能引来身家富足的买家。”
刘静雅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其实把东西留着慢慢卖是最划算的,便是一月拍卖一套,这样卖下来也比短期内集中卖的收入高。”
“侯府等着这笔钱操办你们的婚事吧?昨日侯夫人请的官媒上门了,按他们的意思,八月十五以后就要开始走礼了。”
所以,侯府急着用钱,是等不到那么久的。
“爹,我想着……咱家是不是可以先给侯府一部分现银,就当是这些东西的定金,等后续卖完了,再把余下的钱给他们。”刘静雅斟酌道。
刘仁睨她:“你这是女生外向?”
这是要挪用刘家的现银充当货款先给侯府,等东西拍卖了再补回刘家。
刘静雅乖巧一笑:“这钱给了侯府,以后不也是我和我的孩子的?爹就不要计较了嘛!”
刘仁考虑了一会儿,道:“那你安排第一次拍卖吧,根据拍卖的情况,再算算该给侯府多少钱,如果挪的太多,不止我,刘家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我知道啦,等拍卖完看看情况,不行我就和侯夫人再商量商量。”
父女商定后,刘静雅便开始安排人为拍卖会造势,将拍卖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六,恰是朝廷选才考试之后的日子。
这边紧锣密鼓地忙碌,侯府里的楚霏也得了杨管事的禀报,知道他把东西托给刘家姑娘去卖了。
“夫人,属下做主让刘大小姐选一套自用,另选一套留着放到聘礼里,晚一些她会派人送来。”
楚霏听懂了,给刘静雅的那套就是托她售卖的报酬,至于放到聘礼里那一套……刘家不缺钱,聘礼最终肯定会被她当嫁妆再带入侯府的。
“你倒是会找人,竟找到刘家姑娘那儿去。”她笑着摇摇头,“罢了,既然送去了,就让她去卖吧!”
反正不管怎么卖,那些东西最终的售价肯定不低,无论如何操办婚事的钱是绝对够了。
楚霏把这事撇到脑后,只让杨管事收到钱了就开始置办婚礼所需的各种东西,刘家怎么卖他们再不过问。
账盘了、婚事安排了,她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探查赵庄死因上。
她先去了赵庄死前躺过的屋子,那是当时他吐血不止就近安置的一间厢房,赵庄入殓后这厢房就封起来了,里面的东西几乎没有动过。
楚霏要了厢房门锁的钥匙,在春华她们担忧的目光中,开锁走了进去。
房门一开,就见里面已积了薄薄一层灰,桌椅板凳等陈设均灰扑扑的,因是临时用的厢房,摆设比较简单,进门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张架子床,挂着的素色帐幔都是灰,有点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她环顾一圈,看到了床榻上有些凌乱的被褥和斜放着的枕头,上面的织物都沁着暗褐色的大团血迹,除了床上,床边的地砖上也有暗褐色的血迹,被积灰覆盖了一层。
“夫人,时隔三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去吧?”夏云忧心忡忡道。
厢房中一片静谧,楚霏再转头,就见离床榻不远的地方有熬药的小炉子,上面的砂锅中还残留着风干的药渣。
她走过去端起那锅辨认了下里面的药材,发现这应该是副镇痛止血的药,但从徐氏的记忆中可知,赵庄死前灌进去的药根本没起半分作用。
楚霏暗叹一声,又回到床边看那些血迹,暗自计算着出血量,片刻后她问:“还记得侯爷呕血那两日,多长时间给他换一套被褥亵衣吗?”
春华回忆一番,答:“第一日时比较频繁,约莫换了三四次,第二日只换了一次。”
之后,侯爷咽气、身凉,就擦洗干净换了寿衣入殓了。
一般来说,人体的出血量达到总血量的百分之三十就会危及生命,若是动脉这样的大血管破裂导致快速大量出血的话,5—15分钟人就会死亡。
从徐氏记忆中看,按赵庄的身高和身形粗略估计,他的体重应该在70—75千克,按比例算他体内的总血量约在5—6升之间。
楚霏闭上眼,将徐氏的记忆回溯到赵庄死前那两天,因为事发突然,且是与她感情深厚的夫君,所以徐氏那两日关于赵庄的记忆特别清晰。
赵庄当日进门时都好好的,大概是问了下人得知徐氏在这处厢房附近的花厅,他便寻了过来,两人还说了一会儿话,他才突然开始呕血的。
初始赵庄很震惊,几息间他的情绪多次变化,从震惊到思索再到了然、费解,最终变为自嘲和哀痛,之后他便拉着徐氏说了“让她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的那番话。
徐氏太悲太痛,故而不愿触及这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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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敢回想,所以不曾意识到,赵庄死前可能对杀他之人已有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还不让徐氏深究。
“夫人,您还好吗?”夏云小心翼翼关切道。
楚霏睁开眼,吩咐道:“夏云,叫人来把这屋子打扫一下。”她又看向春华,“给我拿个小刀或是匕首,以及小刷子和几张干净的纸。”
“是,夫人!”两人心里不太放心让她独自留在这间痛失侯爷的屋子,可到底听话地出去做事了。
楚霏再次合眼,仔细将徐氏的回忆一点一点往后看。
赵庄吐血昏迷后,徐氏着急忙慌地把他安置到这间厢房,便催着人去找大夫,她寸步不离守在赵庄身边,亲眼目睹了他呕血致死的一幕幕。
楚霏根据记忆所示,默默计算赵庄的吐血量,发现在第二日天将亮时,赵庄的吐血量就已达到了致死量,可他偏偏又坚持了几个小时。
是什么延缓了他死亡的时间?
徐氏的记忆中有当时几个请来的大夫在她一再哀求下开的药方,这些方子她都挨个看了才让人去熬药的,如今楚霏借徐氏所见再看这些方子,便知道这都是无用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药熬好后虽然给赵庄灌下去了,但大半仍混着血被他吐出来了,纯属白费功夫。
楚霏继续看徐氏的记忆,直到赵庄咽气,她难以置信地伏在赵庄身边,初始痛得哭都哭不出声,直到丫鬟们拍她的背、抚她的胸,折腾片刻她才悲戚大哭出声,心痛得软了身子。
楚霏理解不了徐氏对赵庄的感情,以及骤然丧夫的痛苦,这样深厚的男女之情,她看了也没什么感动、惋惜的情绪,而是冷静地从徐氏的记忆中挖掘着值得怀疑的地方。
“夫人,您要的东西。”春华拿来了一把匕首、一个小刷子和几张宣纸。
“好,给我吧!”楚霏伸手接过,蹲在床榻边用刷子把那些凝固着血迹的地方的灰尘扫干净,接着她抽出了匕首,把那片血迹都刮了一遍,再用刷子将刮下的粉末、结块扫到了纸上,仔细折叠包了起来。
“夫人,您这是?”春华诧异地看着她的举动。
“没什么,给,把东西收起来,我们回去吧!”楚霏只留下了包好的纸包,其他东西又塞到了她手里。
春华抿了抿唇,顺从地跟着她离开。主仆两人刚出厢房门,夏云就带着两个粗使婆子、两个提着水桶的老兵来了。
“屋里的东西该换的换,打扫干净后不必再锁了。”楚霏吩咐道。
“是,夫人!”夏云带着人躬身应下,她匆匆叮嘱了几句,便追上了她们,一起回了主院。
晚间四个丫头吃饭时,春华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夫人今日去了侯爷临终前的那间厢房,我看她从地上刮了些侯爷吐的血迹粉末,我感觉……夫人在怀疑侯爷的死因。”
“嘘,这话咽在肚子里,再不准提半个字!”夏云严肃地瞪她。
“往后夫人说什么做什么,谁也不准多问多打听。”秋实也道。
“就是,惜命些吧,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丫头能管的。”冬雪附和道。
四人相互看看,均沉默着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