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离开后，你们不妨用这点时间学点什么。”楚霏有意转移他们的注意，提了这么一句。
“学点……什么？”杨军不解看来。
“我看店里也卖那种小蛋糕，可样子太单一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学一学怎么做蛋糕。”
“蛋糕？是电视上有奶油、很漂亮的那种？”杨旗剥着橘子吃，听到这话忙问。
“嗯，城里比较流行西式糕点，奶油蛋糕是其中一种。”楚霏答道。
梁珘却摇了头：“西式糕点好看是好看，在这里恐怕受众有限，而且做西式糕点需要专门的工具，像巧克力这样的原料也不好买，你的提议很好，只是在这里不大适用。”
另外四人来回看着他们俩，没有贸然插话。
楚霏想了想，确实如他所说，便叹了口气：“那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咱们传统的点心也很好，以后做这种也行，至于方子……总能找到的。”
“传统点心指的是枣泥糕、月饼这种？”杨军忽然问。
“这些也算，蒸炸烤等做法可以做很多种传统点心，好吃又好看。”
“我觉着做传统点心可以，咱们这地方乡里人多，吃不来洋人那种蛋糕，但要是老祖宗留下的点心，他们走礼过事的时候还是愿意买的。”余秀一听是枣泥糕、月饼这样的，就有信心了。
“那我们回头研究一下能做哪些。”楚霏想着之前在大祁时吃过、见过的那些点心，她虽然没有亲自去做，可婢女们拿给她吃的时候，也大致说过做法、材料，华国现在有的食材可比大祁丰富，不愁做不出来。
梁珘想着等回了京市，得想办法问问传统点心相关的事，有些点心方子用心找肯定能找到，再就是原料了，京市必然比这里买起来方便齐全。
聊完这事，不可避免的就谈到了成绩，得知楚霏这学期期末考试又是第一，杨婷婷和杨旗肉眼可见地缩成了鹌鹑，两人默默吃橘子、啃苹果，努力降低存在感。
梁珘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气质，就知道这两个学习成绩都一般，等他晚一些看到亲妹妹的期末试卷，才发现这想法还是保守了，这个“一般”比他以为的还要差些。
罢了，等回了京市再说，实在不行给她请家庭老师吧，就算京市的各大院校对京市户籍的学生有录取倾斜，但她这成绩也得补一补才能考个好大学。
两天时间也没法在周围多转转，天又冷得邪乎，杨婷婷根本不想出门，只想待在有暖气的房子里吃喝玩乐。梁珘、楚霏不愿勉强她，就让杨旗带着他们去了镇上的中学，梁珘是想看看她以后上学的地方。
铁栏杆焊成的大门挂着大锁，透过栏杆看向里面，能看到一栋老式的教学楼，瞧着灰扑扑的，另一边的操场都是细石子的，校园内寥寥种着的树木光秃秃的，在寒风中被刮得来回摇晃。
梁珘一看这环境，真想让楚霏原回京市上学，可……他看向身边透过栏杆眺望校园里面的女孩，心知她是绝不会答应的。
从血缘上说，她虽不是他的亲妹妹，但自幼在梁家长大，她的思考方式、行为习惯有着梁家人惯有的正直、果敢，不会做隐瞒真相的事，也不会为了追求物质享受、自身利益而弃偏远乡镇的亲生父母不顾。
假如换作是他遇到了弄错孩子的事，他的选择与她亦然。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楚霏的头顶，在她投以疑问之色时，道：“以后若是遇到难处，或是不高兴的事，就给我打电话，哥一直都在。”
楚霏含笑点头，没等她开口，旁边的杨旗瞪圆了眼睛插话：“还有我这个弟弟呢，我才不会让我姐被人欺负，你管好杨婷婷就行，她最娇气了！”
梁珘看向他，并不觉得半大的少年不靠谱，反而认真回应：“那就拜托你了，别让她被人欺负。至于婷婷，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你们这算是……男人间的约定？”楚霏笑着来回打量他们。
熟料梁珘撇过了头，杨旗更是轻哼一声给了他们一个后脑勺。
三人隔着大门看了学校，又顶着寒风返回杨家。
杨军下厨做了丰盛的饭菜，一看他们进门，他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咱们吃拉条子，你们能行吗？”
他主要问的是梁珘和楚霏，因为不清楚在京市长大的他们习不习惯西北的饮食。
“能行，我们在家也吃拉条子。”楚霏边脱棉衣边道。
“我爸妈曾在这里插队，他们做饭的手艺是在这里学会的，我们自小吃的也是这边味道的饭菜。”梁珘多解释了一句。
杨军点点头钻回厨房，余秀在里面给他打下手，洗菜、剥蒜什么的。
杨婷婷时不时进来拿点吃的，窝在沙发上嘴就没停过，客厅里的收音机乌拉乌拉说着话，仔细一听像是在说相声，时不时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杨旗一进门，三两下脱了棉衣便冲过去和她抢吃的，还嚷嚷着她吃独食，这又笑又闹的一幕，看得楚霏会心一笑，梁珘亦暖了眸子，微微弯了唇角。
元月十七号，梁珘、楚霏、杨婷婷和杨旗到了京市，梁父派身边的王秘书借了单位的车来接人，这样用公车，把油钱补给单位是允许的，不算违反规定。
杨婷婷和杨旗第一次坐轿车，处处都稀奇，等车一发动，两人透过车窗看着京市的街景，更是目不转睛。
到底是首都，比他们那偏远小镇强出百倍千倍，而且时不时就能看到飞檐高挑的古建筑，绿瓦的、灰瓦的，大小都不一致。
等到了梁家，他们才发现何止能看到古建筑，梁家住的就是呢！
王秘书把他们送到家，跟梁珘、楚霏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屋子修整、重新布置的事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结束了，保姆在元旦过后也找好了，知道他们今天到，早早准备了饭菜，他们进门脱了衣服、简单洗把脸就能吃饭了。
“婷婷，这是李婶，负责给家里打扫卫生、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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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爸、妈和我要是忙的话，就由她来给你作伴。”梁珘在饭桌上介绍盛汤的保姆。
“李婶好，以后麻烦您了。”杨婷婷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哎，婷婷太客气啦！”李婶中等身材，收拾得很干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攒在脑后，笑起来很亲切和善。
饭后，楚霏带杨婷婷去正房给她安排好的卧室，指着门对面隔着客厅的那间：“对面就是爸、妈的房间和书房，他们的书房有时候会放一些重要资料或文件，工作要求得保密，所以一般是锁着的，也不用李婶进去打扫，如果家里来了其他人，你要注意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哦，我知道了！”杨婷婷记下这事，转而看起她的卧室。
房间有杨家的客厅两个大，最里面放着一个架子床，挂着轻薄纱帐的那种，房间里的桌椅书架都是古色古香的样式，但颜色不是暗沉的黑色，而是暖色调的竹黄色，还有个铺了雪白羊毛毯的摇椅，真是好看极了！
“好像古代人的房间啊，这些都是老物件吗？”杨婷婷满眼都是喜欢，一会儿在床上坐坐，一会儿去摇椅上躺躺，又到书桌那边挨个打量上面的东西。
“只是仿古样式，不是古董，京市这边能找到打这种家具的木匠。”楚霏站在门口，靠着门边看她兴奋地来回转悠，“如果你喜欢软软的沙发，这里地方大，也能再加一个。”
“不加不加，这房间多好看啊，加个沙发就不统一了！”房子、家具、布置都是古色古香的，加个西式的沙发多不伦不类啊！
“你喜欢就好。”
“你的房间呢？在哪里？”
楚霏一指东厢：“我的在那边，在哥哥旁边，不过里面的家具、布置不是这种仿古的。”
“我想去看看，可以吗？”杨婷婷不是想比较，只是好奇。
楚霏也看出来了，笑着带了她过去。
打开门一看，果然，屋里的床就是平常样式，只是大一些，有一米五宽，书桌是核桃色的，带着书架是个整体，上面放着很多书，几乎满满当当的，此外有个双人沙发，坐垫的海绵很厚，看着就很软，衣柜、衣架都没什么特色，上了和书桌同样色调的漆。
比较不同的是，除了书桌，屋里还有个更宽大的桌子，上面放了笔墨纸砚，显然是专门用来练习毛笔字用的。
杨婷婷看她：“你还练毛笔字吗？”
“嗯，有时间写一写。”在大祁的时候，为了快速写药方、记药理，她着重练了行书，如今则在练楷书，这也是沿袭了梁珊的习惯，她自小一直在练书法。
“真厉害，我就写不好毛笔字，上三年级学的时候，就很少能得到老师圈红。”
“有时间多练练就好了，练字贵在坚持。”
“算啦，这个日常又用不到，我的钢笔字写得还算工整，不丑就行了！”杨婷婷自己先放弃了。
楚霏笑了笑，也不多劝说，这种事全凭爱好，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