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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葡萄

作者:花间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咚咚。”


    两声短暂的敲门声响起。


    叶圆圆扇着扇子的手一顿,“谁呀?”


    “是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进。”


    少女的话音刚落,只见晏照安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快速溜进房间,又关好了门。


    “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圆圆看着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轻笑着。


    晏照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顿,解释道:“其实我三叔找我说话没多久。”


    “嗯?”少女拿着扇子的手再次一顿,“那上次怎么耽搁了?”


    “上次我也回房沐浴了。”晏照安像是怕叶圆圆误会,又急忙补充道:“可我沐浴完就在院中等着你。谁曾想我堂弟突然过来,非要拽着我去城外跑马,我想着或许能从他嘴中套出什么来,就跟着去了。哪知道刚回府,又被我三叔四叔看到,直接把我扣到正厅等着接风宴,实在没办法,才让人传话与你。”


    看着晏照安莫名有些像认错的态度,叶圆圆摇着扇子,笑了,“是你哪个弟弟?”


    “我七弟。”


    “那可有什么线索吗?”


    叶圆圆慢悠悠摇着扇子,虽问的不紧不慢,脸上却还是带着一丝期待。


    “没有。”晏照安摇摇头,眼中闪过愁闷。


    房间内沉默下来,只剩下壶中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来熬药吧。”晏照安从短暂的沉思中回过神,说着话坐到叶圆圆身边,自然地拿过少女手中的扇子,“你去躺着歇会。”


    叶圆圆摇摇头,又伸手拿回扇子,指了指窗边的软榻,“还是你去那边睡会。”


    “我不累。”


    “我不信。”叶圆圆坚决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路我们停下歇息时,你为了安全,总是抱着那短刀坐靠着小憩。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有躺下来好好睡过觉了?”


    晏照安看着叶圆圆那关切的模样,笑意愈发温柔,“我真不累。”


    少女直接起身,推着男人走到软榻边,“休息!晚上还得喝酒呢。”


    “我不喝了……”晏照安好似想到什么,脸上有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倒是叶圆圆豪爽地说道:“喝吧,那酒虽然我没喝,但我闻过,没问题。你若执意不喝,反倒惹人起疑。”


    不等男人回答,又听到少女略带威胁的话语:“快睡会吧,不然我可给你下迷药了。”


    晏照安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满是暖意,轻靠在软榻上,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哄得少女安心。


    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是被院子中传来的声音喊醒。


    “大哥!大哥!”


    “呦,七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王伯,我找我大哥。”


    “七少爷,大少爷没在自己的房中。”


    王春的语气满是急切,还轻微的“嘘”了一声。


    “那我大哥在哪?”少年的声音随之小了些,语气中是未经世事的清澈。


    “七少爷,您再小点声……”


    王春的声音和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清楚。


    屋内的叶圆圆眼中带着笑意,看向晏照安,“你七弟听上去还蛮有趣的。”


    男人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浑身上下透着无奈,道:“他平日与我那两个弟弟胡闹惯了,我把那两个送走读书后,估计他也是憋闷了许久。”


    “那你快去吧。”


    叶圆圆说着话也是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药还没熬好吗?”


    晏照安说着便走到叶圆圆身后,伸出双手,帮少女按起肩膀。


    “刚刚熬好。”叶圆圆边说话,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装这里,你随身带着吧,以免在房中被人发现了。”


    “好。”晏照安点点头,认真地找着少女肩上的穴位,继续轻柔地按着。


    叶圆圆把装好药的瓷瓶递给晏照安,笑着拍了拍男人的手,“你去应付你七弟吧,我正好沐浴休息会。”


    本想留在客房陪着叶圆圆的晏照安,听到少女这般说,赶忙应道:“那我吩咐她们准备,你好好休息。”


    少女微微点头,手上快速收拾着熬药的茶壶,将那药渣小心地倒回包药材的纸包里封好,递给男人道:“这药渣你找机会扔了。”


    “好。”晏照安接过小包,揣进怀中。


    叶圆圆闻了闻那空茶壶,也递给男人道:“这壶也一起扔了吧。”


    “好。”晏照安接过壶,笑着挑了挑眉,同样揣进怀中,从容地走出房间。


    很快,小厮和丫鬟们便如上次一般,将浴桶等物都布置了妥当。


    叶圆圆难得这般放松,恍惚间,仿佛只过了一瞬,便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少女微微睁开双眼,站起身,披上浴袍,轻声道:


    “进来吧。”


    房门没有被推开,记忆中妇人的话语也没有传来,反倒是晏照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


    “啊?那你等会。”少女放下擦头发的布巾,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裙。


    “你慢慢的,不急,让丫鬟们进去帮你。”


    “好。”


    不多时,叶圆圆就在小丫鬟们的悉心装扮下,再次华丽无比地出现在晏照安面前了。


    “这次没遇到你叔叔?”


    少女与男人并肩去往正厅的路上,小声问道。


    “正好避开。”


    两人对视间,笑意满满。


    ……


    接风宴的席间,叶圆圆更加仔细地辨别起来,甚至还浅尝了一口三婶递过来的酒。


    确实都没问题啊……少女苦思冥想着,整顿饭吃得比上次还食不知味。


    宴席散去后,晏照安还是装着醉,不肯回自己的房间。


    叶圆圆借口让王伯独自去看着醒酒药,又打发了其他人出去。


    等只剩二人时,男人的眼神立马恢复了清明。


    “没醉?”叶圆圆探究地看着晏照安的眼睛。


    “这次真没有。”


    两人同时轻笑出声,少女随后张开手掌,伸到晏照安的身前,“那药。”


    晏照安连忙掏出瓷瓶,放到少女的手中,“现在就喝?”


    “嗯!”


    叶圆圆干脆利落地打开,仰头便喝了一半,又递回给男人时,那怪异的味道正好在口中蔓延开,少女只得表情痛苦地说道:“现在喝时间刚刚好。”


    晏照安赶紧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少女的嘴中。


    叶圆圆的表情终于好了些,转而催促起男人,“你喝。”


    “好。”


    晏照安宠溺地笑着,拿过瓷瓶,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了下去,随即也紧紧皱起眉头,“这味道确实难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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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


    “哈哈。”叶圆圆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学着晏照安刚才的动作,给男人嘴里也塞了一颗葡萄,眉眼弯弯地问道:


    “怎么样?这葡萄甜吧?”


    “嗯,甜。”


    晏照安微微点头,觉得这颗葡萄,好像比之前他吃过的所有葡萄都要甜。


    不多时,两人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晏照安瞬间换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还顺手拍了拍桌子。


    叶圆圆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见房外,端着醒酒汤的王春一脸关切。


    “王伯,给我吧,我喂他喝。”


    “哎,好。”王春虽然满脸的担忧,却还是把食盘递给了少女,紧接着,忍不住问道:“叶姑娘,少爷他?”


    “王伯放心。”叶圆圆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柔,“他就是喝的多了点,我会照顾好他。”


    “叶姑娘说笑了,有您照顾,老奴自是十分放心。”王春赶紧弯下腰,态度恭敬地退下。


    叶圆圆关好房门,转身回到晏照安的身边,感慨道:“王伯对你真是很好。”


    晏照安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缓缓讲起王春的故事。


    “王伯自小便跟在我父亲身边,他们一起行走江湖,过了好一段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直到父亲建起拂柳阁,日子逐渐安定下来,王伯就当起这府中的大管家,我从小……”晏照安顿了顿,笑道:“若论相处的时间,我从小倒是跟王伯相处的最久。他看着我长大,对我的关怀,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多。”


    叶圆圆静静听着,也随着男人的笑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仿佛看到了那些充满故事的过往。


    就在这时,却见男人伸手拿起了那碗醒酒汤。


    “不能喝!”少女瞬间起身,抢过那汤碗。


    看着叶圆圆把一碗醒酒汤都倒进了窗边的花盆,晏照安调侃道:“叶小大夫,是无意中配了一碗毒药吗?”


    叶圆圆把空碗放好,擦了擦手,“药本来就是这样啊,哪个跟哪个稍微搭配不好,都会变成毒药。”


    晏照安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


    两人继续聊着,没过多久,便都感到了身体上的不适。


    “噗。”


    叶圆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晏照安见状,立刻起身冲向房门,大声呼喊着:“王伯!王伯!”


    “老奴在。”


    王春刚刚出现,便目睹晏照安也是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


    “少爷,您怎么了!”王春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惊恐与担忧。


    晏照安赶忙虚弱的样子,靠在门上,“王伯,快,快去喊大夫,叶姑娘她……”


    “少爷,您先别说话了,老奴知道。”王春急得眼眶都红了,但依旧将众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去请大夫!你俩快扶少爷回屋,你们赶紧看看叶姑娘如何了,快!”


    院内的众人瞬间忙碌起来,脚步匆匆又井然有序。


    “咳!”


    刚被丫鬟们扶着躺到床榻上的叶圆圆,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吓得众丫鬟皆是一惊。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躺着的少女竟不知何时睡着了,昏昏沉沉间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轻柔地拽出了床帐,紧接着,手腕处搭上了两根手指。


    床帐外传来王春的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大夫,叶姑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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