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得很快,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很小的、带着点傻气的弧度,连耳根都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长歌》开播了。仅仅两集,陆骁饰演的沈砚,那个身负血仇、隐忍蛰伏的少年将军,便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远超预料的巨大涟漪。
社交平台上,“沈砚眼神杀”、“陆骁演技”的词条热度一路飙升,几乎要冲破榜单。评论里充斥着各种惊叹:“这个新人演员是谁?眼神戏绝了!”
“沈砚拔剑那一下,我人没了!”
“演技好细腻,未来可期!”
灼华的神念只需微微一扫,那些汹涌的赞誉便如潮水般涌入她平静的心湖。
十几万年的神界生涯,她见过星河璀璨,也经历过神魔鏖战的尸山血海,凡尘的喧嚣与追捧,于她而言本该是隔岸观火般遥远而模糊的风景。
但此刻,看着陆骁那副明明开心得要命、却又强自按捺,只敢躲在角落偷偷刷评论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柔软的触感,轻轻拂过她沉寂已久的神魂。
她站起身,靛青道袍的下摆拂过地面,步履无声地走到陆骁身后。他看得太过入神,竟连她的靠近都未曾察觉,直到灼华清冷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才惊得他肩膀微微一颤。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轻易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陆骁猛地抬起头,手机差点脱手滑落。他迅速把屏幕按熄,藏到身后,动作快得有些欲盖弥彰。脸上的红晕瞬间从耳根蔓延到了脸颊,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平日的镇定:“没…没看什么,就…随便刷刷。”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份小小的、想要分享的雀跃,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坦诚:“是《长歌》的评论……观众们太热情了,有点……嗯,受宠若惊。”
他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对她解释,“都是观众厚爱,还得继续努力。”
灼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曾俯瞰神界万年风云、曾洞穿无数神魔虚妄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陆骁此刻的模样:年轻的脸庞因为兴奋和羞涩而生动,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被认可的星光,还有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未被突如其来的浪潮冲垮的清醒和谦卑。
这份鲜活,这份在巨大喜悦冲击下仍能保持的“本心”,像一道微弱却持续的光,悄然投射进她冰封了十几万年的神域。
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嗯,演得不错。”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沈砚,很好。”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陆骁眼中的光芒瞬间亮得惊人。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所有强装的镇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纯粹的开心。
“Action!”
《暗夜提灯》的拍摄现场,气氛瞬间绷紧。灼华饰演的道门传人“清微”与陆骁饰演的提灯人“墨言”,此刻正追踪着一条诡异的线索,来到了一座废弃的义庄。
场景阴森,道具组精心布置的残破棺木和白幡在鼓风机的吹动下簌簌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特制的“腐朽尘土”气味。
灼华站在几块腐朽的棺木碎片前,靛青道袍在特意打下的幽蓝顶光中显得格外肃穆。她垂眸,目光落在棺木内侧几道深深刻入木纹的、杂乱无章的抓痕上。镜头推近,对准她线条清冷的下颌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不是尸变。”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阴森的音效,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冷冽,“是人。”三个字,斩钉截铁。
镜头切换,对准陆骁饰演的墨言。他手中的道具灯笼散发出昏黄摇曳的光芒,映亮了他脸上瞬间掠过的惊疑和随之而来的凝重。他提着灯笼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抬眼看向灼华,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提灯人特有的警觉和追问:“人?清微道长,何以见得?”
灼华没有立刻回答。她伸出右手,宽大的袖口自然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她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似乎萦绕着肉眼难辨的微光,以一种古老而玄奥的轨迹,凌空对着棺木碎片上的抓痕缓缓勾勒。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符箓在凝聚成形。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感,那是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本能。
“爪痕深浅不一,方向混乱,”她指尖的微光随着话语明灭,“指节发力处,是求生挣扎的痕迹,而非尸变僵直之力。”
她的解释简洁有力,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刻痕,“此地,怨气凝而不散,困于此地的,是生魂,非死魄。”
“Cut!很好!这条过了!”导演的声音带着兴奋响起,打破了现场的紧绷气氛。灯光师开始调整光线,准备下一镜。
灼华指尖的微光瞬间敛去,刚才那洞穿虚妄、掌控玄机的道门高人气质也如潮水般退散,重新变回那个沉静的女演员。她转身,目光习惯性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
陆骁正站在外围,手里还提着那个道具灯笼。他没有像其他演员一样立刻去休息或者喝水,而是微微蹙着眉,嘴唇无声地开合,一遍遍重复着刚才最后那句属于墨言的台词:“怨气凝而不散…生魂…非死魄…”他的神情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打磨感,仿佛要将每一个字的重量和情绪都嚼碎了、咽下去,再重新吐出来,直到它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灼华没有走过去打扰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他在喧嚣的片场中为自己辟出一方安静的角落,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个“墨言”的世界里。
这份心无旁骛的专注,这份对自身技艺近乎苛刻的研磨,像一根无形的弦,再次轻轻拨动了她沉寂的心湖。
神界生涯,力量来源于血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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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神格、来源于天地法则,却唯独不曾来源于这样一点一滴、凡人般的刻苦积累。这种“笨拙”的努力,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震动。
夜色如墨,浸透了剧组下榻酒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城市灯火成了遥远模糊的光斑。灼华靠坐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古籍,纸页泛黄,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柔和的阅读灯映亮了她沉静的侧脸,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一片温暖寂静。
忽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明显困惑和反复尝试的念白声,从沙发方向固执地钻入这片宁静。
“……为你,千千万万遍……”陆骁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已经练习了很久。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背对着床的方向,只穿着简单的棉质睡衣,头发被他自己揉得有些乱。
他面前的矮几上摊开着一本翻旧的剧本,旁边还放着一支录音笔。他念了一遍,停下,皱眉,摇摇头,又换了一种更低沉、更压抑的语调:“为你……千千万万遍……”还是不满意,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肩膀垮了下来。
灼华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无声地落在他显得有些单薄却倔强的背影上。
“华华,”陆骁忽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灯光照亮了他眼底因疲惫而泛起的红血丝,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寻求答案的认真。他看着她,眉头紧锁,带着一种演员面对关键台词时特有的迷茫和渴望。
“这句‘为你,千千万万遍’……墨言这时候该是什么感觉?是绝望?是孤注一掷?还是……一种更深的东西?我总觉得我抓不到那个点……该怎么念,才能有灵魂?”
他的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直直地望进灼华的眼底。
“为你,千千万万遍……”
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捅进了灼华心口深处某个被万年寒冰封存的角落!心脏猛地一缩,随即传来一阵陌生而尖锐的悸痛。
灵魂?
她曾为神界存续鏖战不休,神力挥洒如星河倾泻,麾下神将陨落如雨,她何曾问过一句“灵魂”?神魔战场上的牺牲与守护,是职责,是烙印在神骨里的本能,宏大而冰冷。
而这凡人口中一句情之所至的誓言,却裹挟着如此具体而微的疼痛、如此不顾一切的决心、如此卑微又如此磅礴的力量,重重地撞在她沉寂了十几万年的心防上!
冰层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碎裂声。一丝陌生的、滚烫的暖流,带着久违的酸涩,从裂缝中悄然渗出,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握着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尖微微发白。
她看着他布满血丝却依旧执拗的眼睛,看着他因反复练习而干燥起皮的嘴唇。沉默了几秒,她合上手中的古籍,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翻涌的情绪:“不必去想‘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