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的车是低调的黑色宝马,内饰简洁而考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薄荷香气,后视镜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平安符。
“饿了吗?”秦晏发动车子,“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粥店。”
“直接送我回家吧。”唐思意偏头看向窗外,街灯一盏盏亮起,“我想休息了。”
秦晏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她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地址?”
唐思意在导航里输入小区地址。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时,秦晏刚绕到副驾驶想扶她,她已经推门下车。
“唐思意。”秦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就住这?”他走近,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停下。
唐思意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经换上完美的职业微笑:“是。”
三个月前,他们刚确立关系那晚,他问过她:“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她当时红着脸点头,说等她那边的租房到期时,看到他眼里瞬间亮起的光。
他是那么地期待与她同居。
现在——她逃了。
秦晏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喉结重重滚动,像是把什么灼热的东西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腕,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她猛地抽离。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秦晏的声音很轻,眼底却燃着最后一丝希冀。
唐思意胸口发闷,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林伊曼分手后连续三个月失眠的憔悴面容,自己刚付完首付的那套小区,茶水间里那些若有似无的流言。
“你可以离开创界吗?”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坚定。
秦晏瞳孔微缩,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唐思意直视他的眼睛,“我想清楚了,如果要在一起,你必须离开创界。”
秦晏忽然低笑出声,眼底却毫无笑意,他当真佩服唐思意敢开口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分吧。”她听见自己冷静到残忍的声音,“对我来说,工作比爱情更重要。趁我们还没陷得太深……及时止损。”
路灯次第亮起,秦晏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苍白又痛苦。
唐思意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我说‘不’,不是不愿意。”
他向前一步,低头看她,也在很认真地和她解释,“我和创界签了一年聘任合同,冒然解聘会面临天价违约金的赔偿。而且……梁卓是我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创界履行完合同。”
唐思意后退半步,“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事业,更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能理解吗?”
她害怕。害怕重蹈林伊曼的覆辙,害怕被权力裹挟,被流言中伤,最后连工作都保不住。
“我们……”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哽住,“从一开始就不该……”
“好。”秦晏干脆利落地打断,转身走向车子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唐思意站在原地,看着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重重地甩上车门。
又看着他的车灯亮起,引擎轰鸣,然后猛地倒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窗降下的瞬间,秦晏的侧脸在路灯下棱角分明,下颌线绷得极紧。
“唐思意”,他的声音冷如霜:“我尊重你的选择。”
下一秒,黑色轿车猛地加速,冲出停车场,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车在高速上狂飙,红灯快要亮起时,秦晏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最终停在车道上。
他摘下眼镜,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口是心非。
明明不肯放手,却还要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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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意转身走进小区,当身体跌进林伊曼家的布艺沙发时,感觉全身无力。
天花板上那道细小的裂缝在她模糊的视线里不断延伸,仿佛要裂进心里。
“给。”林伊曼将马克杯塞进她的手心,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真结束了?”
杯沿在齿间磕出轻响,唐思意借着吞咽的动作点了点头。
锡兰红茶过喉的灼烧感一路蔓延到眼眶,烫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后悔吗?”
唐思意摇摇头,这是她深思熟虑的选择,她不会后悔,可她愧对秦晏。
肩头突然落下的重量让她睁开了眼睛,她看向林伊曼。
林伊曼的手指瘦得硌人,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唐思意,你比我果断多了。我啊……是在尝过蜂蜜的甜之后,才发觉粘在蛛网上的。等我想抽离时,就晚了。”
她看向唐思意,“爱情,对你来说,应该是锦上添花,如果它让你左右为难、辗转反侧,那不如不要。”
唐思意望着林伊曼,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在感情里栽过跟头的人,此刻说起道理来竟如此通透。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在自己的感情里糊涂,却能在别人的故事里当个清醒的旁观者。
“你还恨徐世谦吗?”
“恨?”林伊曼坦诚地点了点头,“我无比后悔,那年离开时,没有狠狠扇他两巴掌。”
她在唐思意跟前抬起手,“如果再遇见,我一定会狠狠扇他两巴掌的。”
“然后呢?”
“然后?”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笑道:“祝他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唐思意望着窗上蜿蜒的水痕。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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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意接到苏雁清电话时,她正在擦头发。
即便她已被调离创界那么久了,看到她的来电,唐思意依旧不敢迟疑,“雁清姐?”
“思意,”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苏雁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能来醉月轩一趟吗?秦晏喝醉了。”
水珠“啪嗒”落在瓷砖上,唐思意盯着那滩水渍:“雁清姐,我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但他在深圳没什么朋友,我家宝宝发高烧,我急着送她去医院……”苏雁清顿了顿,“就当帮我个忙?”
唐思意看了眼自己的脚,她去了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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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忙?
电话挂断后,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脖颈上还挂着从发梢上滴落下来的水珠。
二十分钟后,唐思意站在酒吧门口,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然后,她看见了梁卓,他正架着秦晏往黑色奔驰走,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唐思意僵在原地,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秦晏喝醉的样子。
秦晏的风衣皱得不成样子,额发凌乱地垂着,遮住了他通红的眼尾。
梁卓抬头看见她,“傻站着做什么?过来搭把手!”
唐思意强忍着脚踝的不适,上前几步,帮梁卓拉开后车门。
秦晏歪倒在真皮座椅上,领口沾着酒渍,喉结随着呼吸艰难地滚动。
唐思意坐了进去,听见他含糊地呢喃:“……唐思意……”
她装作没听见,问梁卓:“梁总,雁清姐呢?”
梁卓从后视镜看她,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烦躁,说出来的话带着不耐,“走了!回家带孩子了!”
唐思意看着秦晏,想要抚顺他紧皱的额头,意识到不妥要抽回手时,被他扣住腕骨。
后背陷入真皮座椅的瞬间,秦晏带着酒气的呼吸已经压了下来。
“唐思意,就算分手了……”温热的鼻息扑在她颈侧,带着酒味的醇香,“我也会把你重新追回来的。”
唐思意难以置信地僵住了,他怎么还不死心?
后视镜里,梁卓不耐的神色近在咫尺。
“秦晏!”她慌乱地推拒,偏头躲开他追来的第二个吻,声音里带着难堪的颤意,“梁总还……”
话音未落,额头突然被抵住。
“唐思意,”秦晏发热的掌心捧住她的脸,“你听着,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不代表我放手了!”
唐思意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还是当着梁卓的面。
她怀疑秦晏是清醒的,是假装醉酒说着真心话。
梁卓的咳嗽声像刀锋般劈开车内旖旎的空气。
他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手指在方向盘里不耐地敲着。
“唐组长!”他没好气道:“需要我给你们开个房吗?”
唐思意脸上的烫意蔓延到脖颈。
她慌乱地去掰秦晏箍在腰间的手臂,却被他趁机将下巴搁在发顶。
男人得逞似的蹭了蹭,温热的呼吸透过发丝传来,带着满足的喟叹。
梁卓烦躁地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潮湿的寒意卷入车内。
他回头瞥了眼后座纠缠的身影,眸光晦暗不明:“我下去抽根烟,你们……”
话音戛然而止,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车,狠狠甩上车门的力道震得唐思意心头一跳。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脚趾在鞋里蜷缩到发疼。
秦晏滚烫的呼吸固执地缠绕在她颈侧,酒味的醇烈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熏得她鼻子难受。
“你到底喝了多少......”她轻叹,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秦晏突然卸了力道,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歪倒在座椅里,领口凌乱地敞着。
唐思意伸手替他整理衣领,指尖碰到喉结的瞬间,睡梦中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