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朝一步都没踩到司珩的脚，相反，合拍得不行。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句歌词：【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今天很漂亮。”
“谢谢。”
“回家吗？”
耳边再次传来司珩好听的嗓音，祝今朝突然说：“你声音好好听。”
“嗯？”
“像大提琴一样。”
司珩好笑，又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
“回家么？”
他又问了一遍，祝今朝这下突然一激灵，感觉他在暗示什么，茫然地点点头：“回吧。”
音乐停了，祝今朝和司珩便并肩离场，先去椅子上拿了她的披肩，再一同上楼接兜兜。
楼上安静许多，尤其是进了包间之后，隔音做得很好，所有的吵闹都隔绝在外，里面只有几个熟悉的长辈和三五个小朋友。
司锦年跟朋友们玩得挺开心，但还是一眼就看到进屋的祝今朝，她高高兴兴跑过去，“妈妈妈妈。”
“玩得满头是汗。”祝今朝也没抱他起来，就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腿，两人往桌边移动，祝今朝扯了两张纸，给他擦汗。
“朝...朝...”
旁边传来奶呼呼的声音，祝今朝看过去，是窝在傅又夏怀里的小姑娘，脸蛋胖嘟嘟的，此刻咿咿呀呀地喊她，还朝她伸出双手。
祝今朝弯唇，低头捏捏司锦年的脸：“宝宝，妈妈去看看妹妹。”
说完便过去接过小姑娘，抱在怀里，一岁的小孩抱起来还是轻松太多了，祝今朝逗她笑。
司锦年愣愣地看着妈妈，半天没有动作，直到他被提起来，屁股坐上了司珩的臂弯，他小小声：“爸爸。”
司珩瞧着小家伙刚刚还很兴奋，这下一下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司珩看了眼祝今朝那边，心下了然，存心逗他：“妈妈是不是很招小孩子喜欢？”
“嗯。”司锦年小声承认了，“我刚开始也喊妈妈朝朝。”
司珩没说话了，他不太能完全了解小朋友的脑回路，司锦年不会觉得喊自己妈妈朝朝，最后就能喊妈妈吧。
司珩也不可能说什么别人有妈妈这种话。
打过招呼后，祝今朝就把小姑娘还给傅又夏了，小姑娘不肯，傅又夏逗她：“那你跟朝朝走吧，你给朝朝当女儿去。”
司珩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一紧，侧目看了眼，司锦年的小手，不自觉地用劲儿，力气虽小却不容忽视。
祝今朝在小姑娘回到傅又夏手上后又逗了她一会儿，说下次再来找她玩才脱身，她回到司珩身边，想去捏捏司锦年的脸，司锦年头一扭，埋进司珩肩膀里。
司珩挑眉，黏人精兜兜都敢跟自己妈妈置气了，确实是有安全感了。
祝今朝几乎瞬间意识到，她没急着去逗司锦年，示意司珩往外走，二人直接从二楼的外置电梯出去，没再回一楼。
出了电梯，祝今朝凑到司锦年耳边：“妈妈跟别人都是假玩，妈妈只爱兜兜。”
司珩感受到怀里的小孩动了动，他的心也为之一动，想到了之前还没结婚，祝今朝说的那句“年年有今朝”。
遇上她他真是命好，司珩心想。
祝今朝拍了拍司锦年的背：“给妈妈抱好不好，妈妈多抱抱你，你看你长这么快，过两年就抱不动你了。”
司锦年忸忸怩怩地直起身，向着祝今朝张开双臂，祝今朝笑着接过小孩儿，让他直接趴在自己身上，她手托在他屁股上，这个姿势，他很有安全感。
祝今朝拍着他的背：“朝朝最爱兜兜啦～”
一家三口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一声“朝朝”。
祝今朝和司珩几乎同时转身，看着渐渐走近的杨甫和，杨甫和目光不善地盯着司珩，司珩挑眉，没给他多余的反应。
“朝朝，我们能不能谈谈？”
司珩闻言就要接过司锦年，“我抱他去外面等你。”
祝今朝微微侧了下身子避开他的手：“不用，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朝朝，别闹。”杨甫和熟稔地声音响起。
司珩觉得自己还是回避吧，听到他这么跟她说话，他占有欲疯狂作祟。
过几年等他赢得了祝今朝的心，可能还有底气一些。
“那行。”祝今朝冷声：“你要说什么你就说。”
杨甫和不满意地看了一眼司珩，对着祝今朝亲昵到：“朝朝，你一定要让外人介入我们的事情吗？”
这下连趴在祝今朝怀里闭着眼睛的司锦年都抬头看了眼这个怪叔叔。
司珩笑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玩味地看向祝今朝，祝今朝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赶紧避开目光，“他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说。”
不是外人。
杨甫和心里难受，“朝朝，你是故意气我吗？”
“？”祝今朝抬起自己的左手，背对着她：“气你干什么，我们结婚了还是外人么？”
说完她还去拉了下司珩的手臂，司珩配合得给他展示了一下他们的对戒。
杨甫和眼眶几乎瞬间泛红，司珩有点犹疑了，她感受到了杨甫和对祝今朝巨大的爱意。
是了，祝今朝和杨甫和，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才分开，而不是感情失和。
杨甫和的目光落到司锦年身上，“那他...”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说到这里几乎再也开不了口，祝今朝冷漠地说出“我儿子”三个字。
对面站着的男人肩膀坍塌，似乎一瞬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祝今朝，司珩默了一瞬，替祝今朝解释：“不是亲生的。”
最先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是司锦年，他眼眶渐渐变红，泪雨说下就下，祝今朝反应过来，一边拍着他安抚他，一边指责地看了眼司珩。
司珩默默承受，接过司锦年，司锦年哭得更厉害了，司珩温柔道歉：“对不起兜兜。”
“我在外面等你。”他丢下这句就抱着司锦年离开，这边还依稀听到他渐行渐远的声音。
“你自己心里也知道是不是，爸爸说是想告诉你，亲不亲生的没有那么重要，别的小朋友在天上选妈妈，选完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选妈妈，你只是比大家晚点选妈妈是不是，但你记得为什么要选她。”
“妈妈也选择了你，那说明妈妈爱你。”
杨甫和看着目光担忧地看着那边的祝今朝，质问道：“你跟别人当后妈，你甘心吗？”
那边不远处一大一小愣了下，随后小的那个爆发出更有威力的哭嚎，祝今朝回头无语地看着杨甫和，杨甫和眼神躲闪：“我不是那个意思。”
“朝朝...”杨甫和看着祝今朝冷冰冰的眼神，没来由一慌，想要去伸手拉她，祝今朝避开。
“杨甫和，我们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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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好吧，我跟你现在没什么好说的，我和我老公先带孩子回家了。”
“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小跑着追上了还没走得很远的父子俩。
司锦年趴在他背身上一抽一抽的，祝今朝一阵心疼，狠狠瞪了司珩一眼：“你说这些干嘛啊，小孩儿能听懂了。”
司珩仍旧坚持：“他会懂的，现在不告诉他他以后也会知道，把这些事摊开说，及时确认他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会更好。”
“......”好吧，原本有点生气的祝今朝秒被说服。
三人到了一号房的门口，出了家门后就是一条宽五米的走道，这条走道围成一个圆，中间是一个几十万平米的人工湖，走道转一圈下来接近三公里。
围绕着这个湖景散落着七座庭院别墅，就分别是南园的七套房了，一号和三号之间只隔着不到一千米，他们下午是散步过来的，这会儿也散步回去。
司珩怀里抱着司锦年，祝今朝絮絮叨叨跟司锦年说话，但是又看着眼前的虚空，像是在自言自语。
“兜兜啊，你知道舅舅生病了吧，他的智力还不如你，生活也不能自理，这一直是你姥姥姥爷内心的伤痛。”
“我小时候，不管谁来我家做客，他们都会问姥姥姥爷舅舅好了么，谁都拿这个来做日常寒暄，但谁也不知道姥姥姥爷并不喜欢提这件事。”
话音落下，司珩和司锦年同时看向她，司锦年也止住了哭声，安心听祝今朝讲话，祝今朝看着他的眼睛：“他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要关心，或者就和‘吃饭了么’一样，只是普通的寒暄开场。”
“兜兜，妈妈这个词包含了很多意思，她不一定要是说你从妈妈肚子里孕育出来你才是我的小孩儿。”
祝今朝想到刚刚司珩的用语，她也说：“你选择了我当妈妈，我也选择了你当我小孩儿，我们就是母子，我和你爸爸结婚证上盖了戳，就意味着不仅是我们的口头约定了，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司锦年一脸懵，祝今朝知道他可能有些听不明白。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仍旧解释：“这是外因，内因是我真的真的很爱兜兜啊，我可不谁来都给人家当妈妈，要不是兜兜，我才不要呢。”
司锦年有点不好意思了，祝今朝扯了扯唇角，没关系，她会给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不厌其烦地解释。
“司锦年。”
司锦年愣了愣，妈妈第一次喊她大名，好严肃，他不自觉板脸，认真看着妈妈。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人跟你聊这个事，就像你舅舅一样，不管你爱不爱听，还是会跟你说。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好么，你只用知道他们大部分没有恶意，还有，妈妈爱你。”
“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用自己想明白，看看妈妈对你的爱能不能足够成为你的妈妈。”
祝今朝靠近他，问：“妈妈最爱谁？”
司锦年没吭声，看着她，祝今朝笑眼弯弯：“妈妈最爱司锦年。”
给出了答案，她又问：“妈妈最爱谁？”
司锦年抿起嘴唇，祝今朝足够耐心，继续回答：“妈妈最爱司锦年。”
“妈妈最爱谁？”
司锦年开口，很小声很小声：“司锦年。”
祝今朝笑了：“司锦年是谁？”
“是我。”
“妈妈爱谁？”
“妈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