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煮粥,陆昭晞不是很熟悉,好在只要把米煮开花就行,她特意算好时间将青菜放下去,最后出锅前撒上盐和葱花,尝了一口确定味道合适后才舀进小碗里。
端起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来到谢时屿卧室门前,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要把心里的紧张一起带走,然后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谢时屿已经睡熟。
陆昭晞犹豫了一下,还是因为担心而拧开门把手,动作轻缓地推门进去。
房间内只开了个床头的阅读灯,光线投在床上,显得格外柔和,此时谢时屿正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呼吸平稳悠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
陆昭晞看到他不设防的睡颜,心头一软,一时间竟不忍心叫醒他。
反正粥还很烫,正好晾一晾,等凉一点再叫他起来吃好了。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把碗放在书桌上,转身想先出去找事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落回他脸上。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将他汗湿的额发拨开,动作非常轻柔,即便如此,依然不经意间碰到他皮肤,被他身上的热气灼伤。
陆昭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谢时屿,看到他因为熟睡而显得安静柔和的眉眼,和平常又是一番风味,一时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重生以来,一直是她在主动靠近,努力想要守护他,很少有机会看到他这样全然放松的模样,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酸酸软软的。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突然传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陆昭晞吓了一跳,眼见谢时屿皱起眉头似乎要被吵醒,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按静音,接着快步走出房间掩上门。
走到客厅,她才看清是苏晓的来电。
接通电话,苏晓的声音响起,问她谢时屿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他们来帮忙。
确切的说,他们终于良心发现,认为让陆昭晞一个人来照顾谢时屿有点为难她了,不过谢时屿蛮好照顾的,于是她压低声音简短地说明现下情况后,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谢时屿其实已经被那阵手机铃声吵得半醒,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隐隐传来的说话声,有些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此时他还不是很清醒,意识在梦境和现实边缘沉浮。
陆昭晞重新推门进卧室时,发现谢时屿已经睁开眼睛,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迷迷瞪瞪的,看上去就像没睡醒。
“你醒了?”想来是自己打电话的声音把他吵醒,陆昭晞一边懊恼地说着,一边到端起书桌上温热的粥,“正好,粥不烫了,快吃点东西。”
她走到床边刚准备坐下,没成想猝不及防被谢时屿一把拦腰抱住,他手臂收得很紧。
感受到埋在颈侧毛茸茸的脑袋,陆昭晞完全愣住,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你还在……太好了……”
谢时屿沉闷的声音贴着耳边直直钻进脑子里,陆昭晞后脑勺酥麻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话里意思具体指的什么,但他身上散发出的脆弱感她感受到了。
陆昭晞空闲的那只手迟疑地抬起,最后轻轻回抱住身前的人,手一上一下轻拍,嘴里轻哄着:“我在呢,没事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陆昭晞端碗的那只手都酸了,谢时屿紊乱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接着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忽地松开手向后挪开一点距离,耳根迅速漫上一层红色。
谢时屿抬手胡乱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眼神躲闪不敢看直视她:“对不起,我、我刚才睡迷糊了,不是故意的……”
难得一见他这副窘迫的模样,陆昭晞先是惊讶,随即心底涌上的不是被冒犯的恼怒,反而觉得他很可爱,忍不住弯起嘴角。
“没事,我没生气。”陆昭晞说着,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现在能吃下东西了吗?这可是我辛苦煮出来的,来,张嘴。”
谢时屿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我自己来就行!”说完就想伸手去接碗。
然而陆昭晞手腕一转,避开了他的手,勺子又朝他嘴边送去,她脸上满是不容拒绝:“生病的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听话,不然粥要冷了。”
对上她发亮的眼神,拒绝的话再喉间滚了滚,谢时屿心知自己绝对拗不过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极其别扭地张嘴接下那勺粥。
温热的小米粥滑进胃里,带来丝丝舒坦,说起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
嗯,小时候不算。
见到谢时屿乖乖喝粥的样子,心里趁机照顾他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陆昭晞顿时心满意足。
这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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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定是她未来都无法忘记的珍藏之一!
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陆昭晞放下碗,伸手探向谢时屿的额头,触手还是有些热,而且他额头上的退烧贴跟着热了起来,已然没什么效果。
“退烧贴在哪儿,我去拿新的。”她问。
谢时屿说:“在电视柜下面的医药箱里。”
陆昭晞点点头,起身出去找。
她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谢时屿一个人,他靠在床头,身上因为发烧和刚才那个拥抱有些燥热,便把被子掀开。
凉快一些后,谢时屿脑海中不受控制回放着自己抱住她时鼻尖萦绕的淡淡清香,以及她回抱时传来的温软触感。
手无意识攥紧又松开,他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生怕没有存在感似的。
等陆昭晞拿着新的退烧贴回来,他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床尾看。
——要是脸没那么红就更好了。
但是意外就是发生得那么快,就在陆昭晞拆开退烧贴的包装,俯身准备帮谢时屿贴上时,她没留意脚下,不小心猜到了滑落床边的被子边缘,脚下一滑,立刻失去平衡。
在惊呼声中,她直直地朝床上的谢时屿扑了过去。
谢时屿下意识接住她,结果就是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瞬间,二人的距离狠狠拉近。
这一刻,谢时屿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自己有每周清洗床铺的习惯。
倒在谢时屿胸口的陆昭晞撑起身子,下一秒便被他们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怔住,呼吸交缠在一起,一时不敢动弹。
谢时屿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近在咫尺、微微张开的唇瓣上,缓缓转动眼睛,注视着身上人泛红的脸颊和有些迷蒙的眼神,他喉头发紧,头不自觉地向前倾了一瞬,但又猛然顿住。
“你快起来,我……感冒还没好。”他克制地扶住陆昭晞肩膀,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以免被自己传染病气。
谁知陆昭晞反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抬眼直视他,坚定地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没关系,我不在意。”
话音刚落,不等谢时屿反应,她闭上眼,低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浮于表面的吻,却让谢时屿眼睛骤然睁大,整个人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