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时,花鹿言靠在门框上,皱着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明显有些站不住了。
夏晚风一眼看到了她捂着小腹的手,跟着紧张起来,也知晓她为什么不让花大力和花永山带她去医院,不想他们知晓她怀孕的事罢了。
但是,因着之前她干过的事,夏晚风升起些戒心,犹犹豫豫地问:“你不会...中途给我投个失忆蛊吧?
毕竟,你干过这事,而且...你阿哥还惦记我!”
花鹿言肚子疼到倒吸凉气,想要解释,却又张不开嘴。
什么叫自食恶果,这就是最快的现世报!
就在僵持之时,慕北辰缓缓开口:“我和晚风一起送你去医院。”
见他终于答应,花鹿言点点头,随后,又气若游丝地低声道:“能不能...送我去市里的医院?我不想...去崔医生那里。”
慕北辰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康浩和陈亮留下来继续收拾东西。
其实,花鹿言的心思很好猜,她不想让安奈寨的任何人知晓她怀孕的事。
慕北辰的开车技术很好,又稳又快。
三人很快便到了医院,检查过后,医生给花鹿言安排上了输液的药,并把手术安排在了明天。
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躺在病床上,花鹿言十分虚弱,良久,才睁开双眼,看着床边的夏晚风,声音怏怏的:“以前的事,对不起。
我这...也算是得了应有的报应吧。”
夏晚风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花鹿言看着天花板,陷入到沉思中,只是人有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默了有一分钟,她自顾讲起来:“那天去山上采迷迭草的时候,我摔了一跤,出了点血,我没敢吱声。
或许,从害人的那一刻起,这孩子就承担了我和慕北宇所有的业力,注定活不下来。
慕北宇说...我是故意怀孕的,他还说...这孩子不一定就是他的,总之,就是不想认。
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他所有的情谊,便散了。”
说完这些,她便再次闭上双眼,安安静静,陷入到沉睡中,只是...眼角带着泪。
夏晚风给她安排了个靠谱的护工,站起身,走出病房,和等候在病房门口的慕北辰一起离开。
翌日,慕北宇也被送到了市医院,一同前往的,还有何医生。
于是,同一个时间段,慕北宇在做双腿的手术。
花鹿言也在做手术。
两人的手术都很顺利。
待花鹿言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花大力和花永山。两人一脸凝重,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
在这最脆弱的时刻,虽然很虚弱,但花鹿言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花大力为她轻轻擦去泪水,小声安慰:“傻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阿翁,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心疼死老子吗?
我肯定是会生气,但是,这么难的时刻,不让阿翁陪在你身边,以后被我知道了,我得多自责。”
听着这话,花鹿言小声抽泣起来,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花永山抽了张抽纸,给她擦眼泪:“小妹不哭,谁年轻的时候不得遇到一两个渣男呢!要不然怎么能成长呢!
没事的,阿哥在呢!”
花鹿言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很感动,但是,不想搞得这么伤感,小声打趣:“阿哥,我拖累你结婚的事了。”
花永山笑了笑:“这个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本事。”
花鹿言吸了吸鼻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心里不住地庆幸,有家人真好!
正感动着,忽而,护士过来给她加药,然后,花永山便追在人家身后,搭讪去了:“小姑娘,你多大了啊?
有没有对象啊?
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而花永山,则开始跟照顾她的护工大姐聊天:“我这闺女是被人骗了的,我家家风一向是很严谨的!
你累不累?需要我做什么,你指使我,我体格子好,而且我人勤快。”
这两人,主打一个温暖送到了就行。
看着他们两人的那副德行,花鹿言闭上双眼自我安慰,亲的!
都是亲的!
另一边,慕北宇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慕书涛和刘思阳。
他拧着眉头,口干舌燥,嗓子中发出的声音特别小:“爸、妈?”
见他醒来,慕书涛和刘思阳凑了过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有担忧,有心疼,也有责备。
刘思阳握住他的手,小声劝慰:“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刚刚也打听过了,那孩子...没保住。
你呀,怎么那么痴情啊,为了个女人,又是要休学、又是偷偷回国的,大好的前程都不要了?
幸好北辰恰巧在这边,给你安排了手术,要不然,双腿保不住,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说着说着,便低着头抹起眼泪。
一旁的慕书涛见状,弯腰凑过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男人嘛有点故事很正常!都过去了!
再深的情伤也有长疤愈合的时候,你现在年轻,把感情看得重些,人之常情。
别灰心,养好了双腿,又是一条好汉!”
听着他们的话,慕北宇明白过来,肯定是慕北辰为这两人编了这样一个故事。
慕北宇闭上双眼,斟酌一番后,再次开口:“爸、妈,我以后想继续把学业完成,定居国外,在那边闯出一番天地。”
慕书涛和刘思阳只当是他是伤了心,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夏晚风这边,四人已经到达机场,坐上了私人飞机。
夏晚风把婚戒从包里掏出来,重新戴到慕北辰手上,长舒口气。
慕北辰握住她的手,轻声表示:“上次是我失误,怨我。
以后,这戒指算是焊在我手上了。”
夏晚风轻轻点头,然后,想起青阳道长便一肚子火。
恰巧,陈亮接了个电话,然后看向慕北辰:“青阳道长知晓咱们要离开了,问...能不能搭个便机?”
慕北辰挑了挑眉,乐见其成,嘴角轻轻勾起:“当然~可以!
你转告青阳道长,不管他来的有多晚,咱们都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