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风是如何知晓依然饮下符水解药的事的?
谁告诉她的?
慕北辰那张鬼斧神工刀削般的脸,此时已是一片惨白,毫无半丝血色,但却布满着浓郁的杀气。
这段时间,她所有的柔情和顺从都是假的!
都是装的!演的!
她陪着他上演各种恩爱戏码,就是在等这一日,等着饮下解药这一日!
然后决绝地离开!
所以,她一直坚持,不结婚!不要孩子!其实,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牵挂!
慕北辰眸底猩红,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夏晚风,跑了就跑远点,千万别让我再抓到你,否则...
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此时的康浩,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双手抱头!
这丫头...是真不惜命啊!
这跟踹了慕北辰有什么区别!还是在他上头、准备求婚的时候!
康浩不敢再想下去,以后在公司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怒火在胸中盘旋,慕北辰拼尽全力恢复理智,哑着嗓子做出最快速的布局:“康浩,查一下夏晚风生母的情况,派人留意她那边的动静,尤其是异常手机通话。
还有她老家那边,也派人留意着。
她是怎么离开的,这些...都要查清楚。”
康浩应下,便去了客厅,急忙安排下去。
慕北辰踱步到客厅,猜想着夏晚风是如何知晓解药之事的,回忆了下那日在道观的扬景,陈亮排除,她也就接触了慕书杰。
他深吸口气,拿出手机,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他的语气冷冽到极致:“是不是你告知夏晚风符水解药的事的?”
那边的慕书杰差点没哭出声:“那个...我不小心听到的,然后...说漏嘴了。”
慕北辰闭上眼,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下:“你应该庆幸你是我亲爹!”
啪,挂断电话后,慕北辰嘴角掀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越发凉薄起来。
他靠在沙发上,反复看着夏晚风留的那张纸,嘴里不停地念着上边的内容,像是恶魔低语:“一别两宽,咱们扯平!
器大、活好,给你好评!
拜拜了您嘞!
夏晚风!
夏晚风!
夏晚风!
真有你的!”
看着他偏执的模样,康浩大气不敢出,他心里甚至庆幸夏晚风此刻不在这里,否则,真的想象不出来,慕北辰能干出什么疯狂事。
晚上,康浩是一点不敢离开,吃住都陪着慕北辰。
不光要看着他,还要应付慕老爷子和白老太太的询问,安抚他们。
两位老人气到不行,各自通过关系开始寻找夏晚风,还被慕北辰提醒:“不管是谁找到她,不准伤她分毫!”
晚上,慕北辰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触摸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脏像是被人挖了个洞,冷飕飕的,没有一丝温度。
因着睡不着,慕北辰起身,去了书房,一待便是一晚上。
翌日,看到康浩的第一句便是:“查出点什么没?”
康浩把已查到的信息全数告知:“小晚风离开时坐的那辆车...没有任何信息,车牌是假的,查不到车主。
而且,车子在拐角处消失后,便没有再出现。”
慕北辰眯起双眼,这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夏晚风在和他恩爱的时候,不知道暗中筹划了多久。
两人一早便到了公司,路过夏晚风工位的时候,慕北辰顿足,看着那空落落的工位,喉结动了动。
随后,别过头,去了办公室。
看着他那低沉的样子,康浩担忧不已,掏出手机,催促那边的人:“查出点眉目没?我加钱!把效率搞起来!”
接下来几日,慕北辰每天都阴气沉沉的,不像是个活人,吃的少不说,一直不睡觉,一直忙工作。
康浩怎么劝都不行,只能求助陈亮:“你回来没啊?再不回来,等着给慕总收尸、直接参加他的葬礼、吃大席吧!”
陈亮语气很是焦急:“明天就回!等着!”
于是,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陈亮便到了大平层,康浩开门,一脸愁容:“穆总五天没睡觉了,一直忙工作,不拿自己当人,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高产的!
我给他的水里掺安眠药都不管用,你快想想办法吧。”
陈亮叹口气,最难过的就是情关!
他去了书房,一眼便看到书桌前的慕北辰,只几日,那个意气飞扬的天之骄子,如今整个人整个人添上了几丝沧桑,冷静的眸底中,一丝光彩也没有。
活人微死。
陈亮走上前去,将声音放的很轻:“北辰,休息会,工作永远没有做完的时候,但人有累倒下的时候。”
慕北辰轻轻摇头,声音沙哑:“不累。
我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夏晚风。
她跑去了庆市,她母亲所在的城市,可是,断了线索,不知道现在躲在哪里。
她能逃出去,肯定是有人在后边帮她,我怕那人是在利用她,她会有危险。”
陈亮点头,继续安慰:“我也有让我的人去寻找,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
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的身体养好,要不然,还没找到她,你先倒下了。
我给你释针,你放心,只要有欢乐豆的消息,我立马喊醒你。”
直到这时,康浩才反应过来,原来,慕北辰一直不睡觉,是因为害怕会错过夏晚风的消息,所以才硬撑着的。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果然,慕北辰站起身,去了卧室,陈亮扎下针后,渐渐睡着,只是,睡得很不安稳,始终皱着双眉。
恍惚间,他进入到一片混沌之中,眼前出现一道房门,里面传出夏晚风的笑声,他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
夏晚风正陪着两个幼童玩耍,看到她后,像是看到救星般,将身前的男童和女童推到他跟前:“现在轮到爸爸化妆了,爸爸最喜欢臭美了。”
两个小身影,伸开双臂,跌跌撞撞向他走来。
女儿边走边咿呀说话:“爸爸,梳小辫辫。
涂指甲油,伸手手。”
儿子则举着玩具枪:“爸爸,我要把你突突了!”
慕北辰坐到地板上,将两个奶呼呼的小家伙抱在怀中,笑眯眯的,一脸享受,任由他们折腾。
夏晚风顶着一头细辫,里边夹杂着玩具子弹,歪着头问:“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