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八卦，姜星云连续转了好几个话题才彻底岔开，她心累地拄着棍子下山，这群人一直用十万个为什么攻击她，对付他们比对付异端生物都累。
“哎，姜星云，你这根拐杖看着好眼熟，能给我看看吗？”百叶尘凑到她身边。
姜星云不明所以，伸手递过去，随手捡的破棍子也有人认识，难道是什么古董？
百叶尘接过棍子，在上面细细摸索着，然后停在一处，“这好像……是我家的东西，你在哪里拿到的。”
“随手在山上捡的”，姜星云并不想说出古庙，她还不信任眼前的几人，“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上面有我们百叶家的标志，而且这种材质，这种形状的棍子好像我爸专用的拐杖”，百叶尘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22年前我爸在墙外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去世了，到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
姜星云：“你爸爸是在北部高原执行任务吗？”
“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太小，家里人对这件事也闭口不谈。”百叶尘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这上面好像有字。”
所有人围上来，安蔓指着模糊的痕迹，“好像是什么天母什么什么的，后面看不清。”
天母？姜星云夺过棍子，仔细辨认棍子下端的字迹，喃喃道：“天母已……逝，恶魔……将至。”
“你在说什么呢？”安藤没听清，他看着失神的姜星云问道。
第二次了，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会出现百叶尘爸爸的拐杖上？姜星云把棍子还给百叶尘，向他们重复了这句话。
安藤：“天母已逝，恶魔将至，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季风，你家不是北部的吗？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百叶尘转头看向季风。
“这句话没听过，但天母……我倒听过几个传说。”
“传说？”姜星云瞬间打起精神，“你快说说。”
“都是些没有根据的谣言，不一定……”季风迎着姜星云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开口：“传闻中天母是雪山的守护神，保护在雪山迷路的人返回家乡，但很快有另一派人说天母是邪神，喜欢穿人皮，吸食哑巴少女的脑髓，这两种观点争论了几百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穿人皮，吸脑髓，以她的经历来看，姜星云非常同意后者的观点，这天母完全就是邪神啊，但天母已逝的话，恶魔又是什么呢？
“哑巴少女？为什么是哑巴？”安蔓关注点奇特。
“因为有种观点是哑巴没有经历过世界浊气的熏陶，而少女是最干净的灵魂，估计合二为一能加强？”百叶尘曾经读过一本《世界百年宗教发展史》，上面详细地阐述了几百年前世界的宗教。
安蔓：“那这邪神还挺辛苦，哑巴加少女，这少得可怜吧。”
天空中，一架直升机掠过，姜星云抬头看看，又低头看了眼时间，糟了，快到约定接她的时间了。
“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姜星云追着直升机的方向，向身后的四人挥了挥手。
百叶尘问道：“哎，那这拐杖。”
“既然是你家的东西，你就带走吧。”
季风看着姜星云远去的背影，莫名有些不舍，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抬手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嘴，最终化成心中的几个字——姜星云，再见。
返程的路上，姜星云把冰晶花交给黑西装就睡死过去，其实在吞噬阿斯旺之后她就困得要命，但为了不被季风他们看出端倪还是强撑着下山。
“姜小姐，我们到了”，黑西装推了推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您再不醒的话，我就把您推下去喽。”
“等等，我醒了。”姜星云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黑西装见状，指了指门，“坐电梯下去，里面有人为您结算酬劳。”
一路来到熟悉的地下室，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任务完成的不错，给我你的手环号。酬劳给你划过去。”
姜星云点开通讯手环走近，一股血腥味钻进鼻子里，有人受伤？她打量着女人，全身上下没有受伤的痕迹，但她怎么一直坐着？
心中生疑，姜星云借着输手环号的借口凑近观察女人，屏幕的蓝光打在女人没有特点的脸上，越看越怪异，她第一次见女人时就觉得很眼熟，但她搜遍脑海中所有的人脸都没有对上号的。
这次再见，这种眼熟的诡异感愈发明显，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姜小姐是要亲我吗？”
姜星云思考的太过忘我，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猛地拉开距离，摆了摆手，忽然，她注意到女人说话时的嘴角走向是矛盾的。
该怎么形容这种矛盾感呢，大概就是她在说“姜”这个字时嘴角的肌肉走向是在向下，但她的嘴角表现却是向上的，给人一种肌肉在动但是皮不动的感觉。
她盯着女人的嘴，渐渐与脑中的一个形象重合——商场里的假人！这嘴角的弧度与假人一模一样，再往上观察女人的其他五官，她终于找到熟悉的诡异感在哪了。
这个女人与商场的假人一模一样！
“姜小姐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姜星云后背发凉，汗毛倒立，在她眼中此时的女人就是假人在说话，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额……我没事，我的钱到账了吗？”她转移话题道，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了，还有几分钟，前面光网连接的不好。”女人偏头察看屏幕
姜星云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女人的假人脸，但还是控制不住视线，看得久了，她发现一个秘密——这个女人不是天生长成这样一张假人脸的。
因为，在女人的脖颈处她看到了一层类似皮肤的膜翘起一层边——这个女人是戴了一层面具，所以，才会肉动皮不动，才会有一张假人脸。
“姜小姐，钱到账了，你可以检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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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姜星云开车回到高塔时天已经黑了，一路上，她对那个女人戴面具这件事有很多猜测，但概率最大的也就那几个——隐藏身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这就说明她的原生脸应该很多人认识，好的认识坏的认识概率五五分。
走进宿舍，姜星云跳进床的怀抱，回想起在雪山上的种种，到现在竟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哦，对了，还有阿斯旺，当时光顾着把她收进精神图景，忘看她了。
她闭上眼睛，聚精会神，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沙漠图景，但和她第一次进去时有点不一样，沙漠旁赫然耸立着一座高大的雪山，简直是北部高原的翻版。
姜星云操控意识，走进雪山深处寻找阿斯旺，可转了一圈没找到阿斯旺的身影倒是在树下发现了别的东西——雪狮在树下翻着肚皮呼呼大睡，好不惬意。
她走上前，踢了一下雪狮的屁股，雪狮迷糊地睁开眼，在看见姜星云的那刻睁大双眼，闪烁着崇拜的目光，毛绒绒的脑袋往前一拱一拱。
这副清澈且愚蠢的模样完全跟第一次遇见时大不相同，姜星云差点笑出声，她蹲下来，摸摸雪狮的脑袋，“你见过阿斯旺吗？”
雪狮疑惑地歪歪头。
“就是那个长得像人，浑身都是紫色鳞片的生物。”
雪狮这下听懂了，往山下走去，姜星云跟在它身后，眼前出现一个山洞，雪狮看看她又指了指山洞，意思是你要找的生物在里面。
姜星云嘉奖地摸了摸它的头，进入山洞，回头却发现雪狮并没有跟进来，似乎在害怕，她独自深入洞穴，发现里面还挺大的。
洞穴深处有一个小水潭，阿斯旺正坐在水潭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姜星云不确定阿斯旺的状态，站在远处轻轻喊了句，“阿斯旺？”
阿斯旺没有回她，还是一动不动，姜星云无奈走近，发现阿斯旺状态不错但一直盯着水中的倒影，她正犹豫怎样和她建立联系时，阿斯旺先一步出声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也没有，等等……你会说话！”姜星云震惊，她还没见过会讲话的异端生物。
阿斯旺没理会她的震惊，平静地问：“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一睁眼出现在了这里，这是你的精神图景吗？”
“是，你现在是我的精神体。”姜星云坐在阿斯旺身边，试图拉近距离。
“精神体？”阿斯旺自嘲地笑了笑，“曾经我多想拥有一个精神体，到头来，却变成了别人的精神体。”
在巨大信息量地冲击下姜星云有些迷糊，她顺着阿斯旺的话问道：“什么叫‘你想拥有一个精神体’，异端生物也能有精神体吗？”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信息是她不知道的？可这超纲了啊！书上没写啊！
“异端生物是没有精神体的。”
姜星云：“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异端生物，我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