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松看着姑父几人乘坐的车辆在眼前驶过，静静的没有出声。
等他们离开后，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顺着公路往回跑。
“这么说的话，害你们一家的人，可能早就知道你没死对吗？”歆竹忍不住打断许言松的叙述。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车子坠落后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起火，是否发生了爆炸。新闻上报道说我也在车子里。但正如你所说的，有的人可能知道其实我并不在车子里。”
歆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继续说。”
才六岁的许言松还没办法冷静地分析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不知道父母是从哪个码头乘船离港的，跌跌撞撞跑了一天，终于找到一个码头停下了脚步。
夜幕再次降临。
又饿又累的许言松坐在岸边睡着，再次醒来人就到了船上。
趁着他昏睡将他抱上船的人长了张凶神恶煞的脸，看到许言松醒来后拎起他的领子问他的名字。
许言松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回话。
“是个傻子，”男人骂了几句脏话，对身边人道，“值不了几个钱。”
“卖去乞讨正好，等船靠岸就赶紧出手。”另一人回道。
许言松他听懂了对方是要将他卖掉，在船上的日子一直呆呆的装傻，不说话。
等船靠岸后，绑他上船的人真以为他是傻子，将他带下船时也没绑住他，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许言松也说不清在外流浪了几个月，从沿海城市流浪到了内陆，被好心人报警送到派出所。在派出所待了一周没等到家人的认领，又被送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的电视里，许言松听到了震惊两岸，尚未被侦破的港城韩家绑架案。
许言松就这么在福利院中长大，因各种原因辗转几家福利院，最后来到榕城福利院。
“其实我以前就见过你。”许言松突然说道。
“以前？”没想到许言松回忆里还有自己戏份的歆竹眨眨眼，“多久以前。”
许言松笑了笑，“我到福利院的第一年开学前，你爸爸和你一起来到福利院，带了很多学习用品和礼物。”
董氏每年都有不少公益支出，作为董正唯一的女儿，歆竹也是从小就跟着父亲参加公益活动。
董氏对很多家福利院都有定向捐助，在类似节日、开学、假期等特殊时间点，董正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带着礼物去探望孩子们。
许言松说见过歆竹，但歆竹去过太多次，已经想不起是记忆中的哪一次了。
“我是不是小时候就很可爱？”歆竹问道。
许言松没料到歆竹会这么问，还以为她会问福利院的事情。
愣了片刻后，许言松失笑点头，“是还挺可爱的。当时你还说，我画画很好看。”
“是吗？”歆竹冥思苦想半天，还是没能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蛛丝马迹，“那你应该画的确实不错，我从小就是说真话的。”
许言松笑了笑，没说话。
小时候的董歆竹确实很可爱，也不认生，和福利院遇到的小朋友都能聊两句。
福利院的伙食说不上有多难吃，但肯定不美味。
歆竹吃的时候也能听话都吃完，绝对不浪费。
是以十几年后，在片场遇到让他开价找他要联系方式的董大小姐时，许言松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不过……
“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嗯……”歆竹歪着头，努力思考，“你就当我乐于助人，或者我爱看热闹？”看着许言松不相信的神色，歆竹也编不出其他借口，“过阵子你就知道了，再等等，再等等吧。”
这次许言松没那么好糊弄了，追问道：“是因为我和董氏的赵总长得像吗？”
“这你都知道啊。”
歆竹挠挠头，说是在的这也确实不是秘密。虽说赵文哲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架不住原主目的太明显，总有见过赵文哲的能猜出缘由，也就在圈内传开了。
许言松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病房等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歆竹搞错了许言松担心的问题，特意解释，“我肯定不会找你要什么为难的东西做交换的。你家里这么有钱，付我点辛苦费就够了。”
一想到赚钱歆竹的嘴角就压不住了，在病房中独自开朗。
许言松受到她好心情的感染，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董小姐这么富有了，还想着赚钱。”
“当然要想着赚钱了，谁不想赚钱。”歆竹理直气壮的答道，“我又不违法，我帮了你你感谢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好吧，是应该的。”
“还有你现在也是，公司接的戏和综艺你都要好好演，给咱们俩赚钱是大事，不能落下。”
许言松点头，“好的，我会记得给咱们俩多赚些钱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歆竹忍不住开始畅享，许言松大火后工作接到手软，两人一起大赚特赚的场景。
当然了，报仇这件事对许言松也很重要，歆竹也没立场阻拦。不过嘛……
“你以后需要查什么，我找人去查。”歆竹一拍胸口，义气十足。
许言松还没来得及感动，歆竹借着说道，“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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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去的话效率低，还耽误工作。同样的时间你去工作赚的钱，够找好几个专业人士去调查了。所以选择工作既能赚到钱还能调查到真相，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许言松失笑出声，被歆竹的逻辑折服。
“有道理，我也算是见识到资本家了。”
歆竹可不认同他的评价，“什么资本家，你见过帮你这么多忙的资本家吗？”
许言松看着她故作生气的样子，想到她刚才的话。他突然有些好奇，赵文哲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和他真的很像吗？
似乎是在网上刷到过模糊的照片，当时许言松也没有仔细看。现在在回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对了，你和你哥哥关系好吗？”歆竹问许言松。
“我和我哥哥……”
分开太久了，哥哥的样子已经模糊了。
“我记得哥哥带我出去玩，一起去遛狗时开心的心情。想不出吵架或是被欺负的画面，应该是很好的吧。”
“你和你哥哥也一起去遛过狗啊。”歆竹撑着脸，歪着头看着他，“我家也有养狗，以前每天晚饭后，我和大哥都会一起去遛狗。不过后来……我大哥就没时间陪我遛狗了。”
歆竹没有说明，许言松也能猜到她说的是她父亲去世后的日子。
董氏的国民度导致了董家人受到的关注不比娱乐圈的艺人们低，董父去世后争权的合伙人，争家产的亲戚层出不穷。就算董父早早立下遗嘱将一切留给女儿，去世后还是折腾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你大哥，你很依赖他？”许言松问。
“当然了，”歆竹点头，“我爸爸去世后，我大哥帮了我，帮了董氏很多。要不是我大哥，我很难撑过那段日子。那你呢，你和你哥哥长得像吗？”
“我已经记不清我哥哥的样子了。”
“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问的。”歆竹感到抱歉。
“没什么的，”许言松笑着摇摇头，“确实是分开太久了。”
“你当时才六岁，肯定不知道你父母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可能和你一样幸运的活下来了。”
“我父母，他们如果在的话，不会一直不露面的。”许言松低下头，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歆竹抿抿嘴唇，决定将沉痛的话题停在这里。
“对了，明天的拍卖会，你要去吗？”
“拍卖会？”许言松很快反应过来，“是有我祖父藏品拍卖的拍卖会吗？”
“对。”
“我……”
“去吧，我是准备要去的，你陪我一起。”歆竹劝说道。
“好。大小姐吩咐，我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