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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J.T.36

作者:冬藤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直播助农带动西城经济发展效果初现,今年西城人的冬天再也不用紧着上百斤重的莴笋、沃柑换取半缸粮食过冬了,也不用家里几口人共扯一张棉被裹着抱团取暖度过难捱的冬天了。


    农产品通过物联网逐渐走出西城,再加上“山城日记”的账号在各大平台的发布,西城除了政府辅助的资金外,又多了一笔巨款帮助他们改善生活。


    小豆芽家门口的各条小路上都安装了暖黄的路灯,照亮了每一条归途;邓姐也有了春节在家好好陪孩子过春节的底气,不用为了微薄的碎银几两在外奔波;张哥再也不用为了卖咖啡开着摩托三轮车走到几千公里外的大城市低声下气地摆地摊卖咖啡了。


    所有的背后,西城人没有忘记感恩。步入潮湿又寒冷的严冬,村里每一户排成号每天给谈秋宁送好吃的,可能是家里做的水煮鱼、地锅鸡、腌的萝卜等等都要分一半送到山城小学给谈秋宁吃,哪怕谈秋宁每次都推脱说:她有过冬的粮食,但总难以阻挡西城人的热情与感恩情。


    12月底,西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鹅毛似的大雪毫无征兆地从天幕撕开一道口子般地往下降,彼时,谈秋宁正在一年级教室内上军事理论课,讲到东风系列时,她渐渐听不到同学们的惊叹声,扭过身子看向台下,发觉小孩子的视线都被窗外的大雪吸引。


    她站在讲台上,透过教学楼的窗口往外看,雪花似一连串素白又干净的羽毛从天而降,乌压压地连成一群,有的落在松树上,有的落在校园里堆积成厚厚的积雪,雪势渐小,只一会儿,整个天地变成水墨画中的模样,白茫茫一片,唯一显眼的是国旗台上的飘扬的五星红旗。


    谈秋宁眸光一动,玩心突起,拍了拍手掌,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喊回来,带着柔润的声线说:“同学们,上课暂停,我们可以出去打雪仗!”


    话落,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在七八岁小孩子的心中,玩是最要紧的一件事,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小跑出教室。


    等所有孩子走完,谈秋宁下了讲台,拿着高脚架支起的镜头,摆在教室门口,恰好能将雪地的孩子们收进镜头,一系列动作结束,她收回视线,看向别处,霎时,一抹熟悉、带着清爽皂味的身影朝她走近。


    她和靳繁不约而同地选择停止课堂,让肆意天真充满童趣的孩子们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回归大自然。


    操场上一瞬间挤满了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孩子,像纯白世界里的小点缀,谈秋宁和靳繁也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近加入小孩子游戏地行列。


    “我们来打雪仗吧,分成两队,我和靳老师一人一队。”谈秋宁穿着高筒雪地靴,双脚被调皮的孩子们埋在雪里,她唇角挂着笑。


    小仙君听到后,机灵地第一个站在谈秋宁身后,伸出小手抓住她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手,从一旁露出半颗脑袋,盯着靳繁说:“我要和小谈老师一队,靳老师不会砸小谈老师的。”


    闻言,靳繁从喉间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小仙君真是人小鬼大,我不砸小谈老师,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仙君往谈秋宁身后瑟缩了一下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口出狂言:“当然有了,最后平局时,你不会砸小谈老师的,我们队会躺赢,毫无悬念。”


    话落,谈秋宁也被话里稚嫩的口气逗笑,手覆在他的脑袋上:“小脑瓜还真是聪明。”


    众同学们听完小仙君的言论,没人愿意跟靳繁一队,最后他一身孤身作战。


    本是一场打雪仗,却被孩子们玩出了老鹰捉小鸡即视感,谈秋宁像拥有超能力的鸡妈妈,靳繁则是空有恶势力却忌惮鸡妈妈的老鹰,这场追逐完全按小仙君说得走向发展。


    在剪这期Vlog视频时,谈秋宁在结尾时敲打下这样几句话:


    我们选择停下课堂,奔向鹅毛大雪,成全曾经坐在教室里渴望在雪地疯狂的自己。


    这一刻,我们好像找回了曾经肆意妄为的青春。


    本期,铭记我们失去不可再来的少年心气,铭记逝去的青春。


    -


    一场打雪仗结束后,柴遥、谈秋宁和靳繁三人分成三队把60位孩子平安送回家。


    谈秋宁回到宿舍后,才得空看了一眼手机,通知栏里一连显示了十几条梅清婉和果果的消息。


    清婉:【我提前修了年假,这几天出发去西城陪你。】


    【不要太感动哦,我快想死你了,你最好吃的白白胖胖哦。】


    大概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会沾染上对方的小习惯,谈秋宁竟从梅清婉的这句话中看到了哥哥的影子。


    果果还没学会打字,只能发语音,一连发了十条,大体意思都是:“妈妈,你想你的亲亲宝贝了吗?”


    “不要着急哦,你的亲亲宝贝在加速赶来的路上。”


    “妈妈,我给你带了好多你爱吃的。是我和舅舅舅妈一起准备的。”


    ......


    看到消息后,谈秋宁当即给梅清婉回了个电话:“你们什么时候来?今天西城下了大雪。”


    梅清婉:“1月初吧,等谈哥上完最后一节课。”


    谈秋宁了然:“好。那你们开车来还是坐飞机?”


    梅清婉:“自驾过去,顺便再带着果果玩一圈。”


    “那我给你们在城里订酒店。”谈秋宁话语里不可抑制地扬起笑意。


    哥哥和清婉住在哪里倒是无所谓,带着果果,她担心果果住不惯,想她住得舒心一些,距离不是问题。


    话落,梅清婉接话:“不用,我已经订过了,你就乖乖安心地等我们去就行了。既然你春节没办法回来,我们就陪你一起过,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闻言,谈秋宁哽咽的情绪又一次在喉间打转,哥哥和清婉永远是她的底气。


    她在西城将近大半年,未来还要再待半年,满一年后才能回去,但哥哥和清婉没有一丝怨声地帮她照顾果果,视若己出;知道她没办法回去,却还是身体力行地远途跋涉上千公里来到西城陪她一起过年。


    她怕梅清婉听出异样,缓了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拖着绵软的尾音说:“好,那你们到了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


    “先别挂,等我一会儿。”


    谈秋宁顺着听声筒听见梅清婉那边的动静,高跟鞋踩着白玉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听见对面压低声线说:“现在谈哥没在身边,你偷偷和我说,你和靳繁怎么样了?”


    “.......”她本以为梅清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怎样啊。”谈秋宁吊起梅清婉的胃口,拖着悠哉悠哉又懒散的语调,泯然一笑:“走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梅清婉口出一句国粹,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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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欲扬的语调:“宝贝,除却这件事情本身,我更在意的是,你有没有不开心?靳繁的行为有没有让你不适?”


    “没有。”


    梅清婉愣了一会儿,圈内谁不知道靳繁是出了名的杀伐果决、心狠手辣,料谁也没想到他在感情里会是峰回路转的主。


    而后,梅清婉又话锋一转:“宁宁宝贝,我的出发点是只要你高兴,你的开心值万两金。至于感情的事情,如喝水,只有饮者才知冷暖,不强求。”


    谈秋宁:“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谈秋宁仔细想了想,梅清婉的话、果果即将的到来确确实实都提醒她了。


    她不能一直和靳繁这么僵持下去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梅清婉一行人赶在跨年后赶到西城,恰逢其时,月底的积雪这会儿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青色山峦在阳光的普照下露出本来的面貌,难得柔风吹过,树枝晃晃身子伸个懒腰。


    “到哪里了?”谈秋宁这会儿穿着长款黑色棉服到小腿处,黑色喇叭裤的花边延伸到小白鞋上,她手握着手机,站在学校门口,跟梅清婉通着电话。


    梅清婉拖着慵懒的嗓音,尾音上扬,“你朝左手边看。”


    闻声,她顺着听筒里的声音望去,一辆酷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面前,谈逾冬住在主驾驶位上降下半边车窗,摘掉墨镜,冷冽的声线说:“上车。”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


    山城小学门口堆积的白雪没有化尽,降下车窗的一刻,冷空气顺着缝隙钻进车内,谈逾冬担心谈秋宁被冻着,喊她上车。


    谈秋宁在哥哥面前不会忸怩,打开后车座坐上,跟身旁的果果和梅清婉打招呼,见果果第一眼,谈秋宁讶然地瞅了梅清婉一眼,又不可思议般地看向前排的哥哥。


    “不是?怎么半年没见,果果长大了这么多?!”


    梅清婉噙着笑:“小孩子本就长得快,也正常。”


    闻声,果果“唰”地一下抱住谈秋宁的脖颈,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妈妈怎么就你自己呢?靳爸爸呢?”


    顺嘴喊出后,果果才意识到在谈秋宁面前说漏嘴了,下一秒,惊慌失措地用胖嘟嘟的双手捂住小嘴巴,茫然地盯着谈秋宁,又连忙凑过去捂住她的耳朵,机灵地说:“妈妈,你听错了,果果刚刚什么都没说。”


    谈秋宁戳了戳她的脑袋尖,泯然失笑:“人小鬼大,跟你舅妈学坏了。”


    果果又捂着嘴巴咯吱咯吱地笑出声,不死心地继续问:“靳叔叔呢?怎么没跟妈妈一起来?你们还没和好吗?”


    谈秋宁心里一阵腹诽,骂靳繁一顿,从来就没和过,哪来的和好。


    “你靳叔叔有工作要忙。”谈秋宁把果果揽在怀里,“你不是想妈妈了吗?妈妈怎么从你嘴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果果伸着脖子又在谈秋宁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没有呀妈妈,果果最想你了。”


    而后,谈逾冬扭着脖子看向后方,问谈秋宁:“有工作安排吗?是跟我们一起去城里还是吃完饭我送你回来?”


    “这两天周末没课,我跟你们一起去。”谈秋宁说:“柴遥姐想让我跟你们多待一会儿,再加上她说她想自己尝试独立写脚本、剪辑一次,让我休息两天。”


    了然后,谈逾冬启动引擎驱着车子从山城小学门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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