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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合章)金鱼灯,太子的“赏月”

作者:展虹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若非必要时候,裴皇后其实不愿插手儿子的后院之事,倒不是她不上心。


    相反正是因为太上心,裴皇后才不想随便往东宫后院里的塞人。


    一则太子从小到大她都很尊重他的个人意愿,毕竟她就是这么被养大的。


    轮到自己的儿子,裴皇后也不想将其约束得太过,除非太子像慎王与简王那般。


    那她就要他尝尝裴家祖传的铁砂掌了。


    二则身为储君,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做决定,包括他的后宅之事。


    裴皇后虽免不得事事操心,可真到了时候她其实很少擅自干涉太子什么。


    所以她让人请了太子来。


    问问他对这件事是怎么个意思。


    骆峋猜到了母后所为何事找他,闻言抿了抿唇,道:“儿子不想添人。”


    裴皇后并不意外。


    他有那么一个病,又生性寡淡。


    他说要添人才该怪了。


    但,“理由呢?说服朝中那帮子人的理由,或者你先说服我也行。


    说服了我我再帮你应付你父皇,把你父皇应付好了,剩下的人也不是事了。”


    骆峋:“……”


    骆峋放弃了请母后慎言。


    理由他早想好了,状若沉思片刻道:“曜哥儿天资颖异慧心巧思,儿子甚喜。


    然其诞生之日便几番险遭毒手,上月又受流言中伤,而今刚及半岁,自保无能,正是需悉心养护之时。”


    “东宫后宅人少尚且如此,人一多,只怕是时会风波再起,坎坷再生。


    儿子初为人父,眼下只想先将曜哥儿平安养大,所谓一贤可抵百庸。


    若只为子嗣繁茂而不顾已有贤明之嗣安危,才是得不偿失,动摇国本。”


    顿了顿,骆峋补了一句。


    “儿子年纪尚轻,当以勤修政务为君父分忧为重,而非广置后院流连女色。


    子嗣绵延之事待曜哥儿长成、儿子亦能承万民抚育之责时再议不迟。”


    裴皇后了然地点头。


    “嗯,官方理由成立,私心呢?”


    骆峋:“……”


    骆峋面不改色,“此亦是儿子私心。”


    裴皇后似笑非笑。


    太子爷仍是一张镇定从容的冰块儿脸,只双侧耳尖不显地红了红。


    裴皇后看到了。


    敛了敛笑没再追问,只意味深长地道:“执牧,别忘了你尚有发妻。”


    骆峋:“儿子没忘。”


    “那你准备将郑氏禁足到什么时候,曹良媛的‘病’又何时能痊愈?”


    裴皇后问。


    骆峋:“郑氏禁足起因为其奴仆暗害曜哥儿,其身为主母失察失管,驭下无方。


    谋害皇嗣罪不容诛,现今其禁足不过七月有余,贸然解禁于法于制皆不合。”


    “至于曹良媛……”


    他顿了顿,道。


    “何时病愈自然看她身体状况。”


    意思便是暂不会让人出来露面。


    不过明眼人显然也早看出了曹良媛的“病”,是牵扯到了后宅之争患的。


    曹家人都没有什么表示,其他人倒也不至于没眼力见儿地追究到底。


    裴皇后靠到椅背上。


    “如今人人都知你宠小良娣,你不添人,就不怕别人往小良娣头上扣一顶祸国殃民,狐媚惑主的帽子?”


    骆峋哂然。


    “祸国殃民者,干预朝政残害忠良,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使储君、帝王沉溺享乐,荒废政务也。


    宋氏事储以来,不曾做过其中任何一件。”


    “再者狐媚惑主,前提是儿子为储昏聩,沉湎美色耽于享乐,荒废政务。


    母后可觉儿子昏庸无能,不堪为储?”


    这话看似是在问裴皇后。


    实则却只是在通过此种方式来告诉裴皇后,他将如何应对朝中那帮人。


    裴皇后听明白了。


    笑了一声。


    “罢,你既已想好说辞我便也无需再操心,晚上你父皇过来了我与他说说。”


    “有劳母后费心。”


    裴皇后摆摆手,把儿子撵走了。


    .


    八月十五,又一年中秋。


    往年中秋宫里是不办大宴的,因为和前面的万寿节和端午离得太近。


    所以以往每年只办家宴。


    但今年端午和万寿节都没办,期间不是元隆帝病就是其他糟心事。


    上个月便有人提议办一场,算是冲冲晦气。


    元隆帝同意了。


    去年槛儿是昭训,没资格参加家宴,今年这场中秋宴自然就躲不掉了。


    所幸她对宫里的这些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现在也不用再装什么拘谨。


    一场宴下来,在众人看来宋良娣这个太子侧妃俨然当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期间不少人主动和槛儿搭话,看似聊的都是些妇人间的琐事。


    却从侧面反应了槛儿在这些贵妇们心里地位的提升,当然也一定程度反应了各家男人的立场不提。


    晚上家宴结束。


    帝后率儿女、妃嫔们到御花园的澄瑞亭、延晖阁等地赏月、赏灯。


    临到亥时,玄武门方向燃起了烟花。


    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夜空。


    有以多层竹筒嵌套**做成的九霄环,第一次绽放仿若碧色星雨,第二次绽放是满月般的银白色圆环。


    第三次绽放则如群星坠落。


    有的绽开是嫦娥奔月,有的是万寿菊,牡丹以及金蛇狂舞、百鸟朝凤。


    可谓绚烂夺目,美轮美奂。


    槛儿与宣王妃、慎王妃等一道凭栏而望,脸上都是难得的闲适惬意。


    宣王妃的气色瞧着比往日好了不少,在烟花的映衬下更显小女儿之态。


    槛儿猜应该是她和宣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倒没有刻意去问。


    七个月的曜哥儿闹腾着让奶娘抱他过来找槛儿,胖乎乎的小手上拿着一块做成玉兔形状的南瓜泥糕。


    这南瓜泥糕是御膳房特制的。


    拿粳米熬煮一个时辰,取米油混合少量的核桃油拌上蒸得软烂的南瓜。


    入口即化,一个就只有花生大小,曜哥儿一舔就把兔子的头给舔没了。


    这家伙六个月开始吃辅食,刚开始槛儿拿筷子沾了点鳕鱼汤让他尝。


    好家伙,小崽子的眼泪说来就来。


    槛儿和太子还以为是吃得不对,又是掰开他的嘴查看又是让请太医。


    瑛姑姑等人也慌了手脚。


    生怕小主子有个什么意外。


    殊不知曜哥儿是好吃哭了!


    做魂魄的那些年他没嗅觉,逢上娘和父王用膳时虽然不至于馋哭。


    可他能看啊,那一道道菜瞧着就好吃。


    也没少给他馋得流口水。


    时隔几十年终于吃到咸味儿的东西了,曜哥儿可不就给好吃哭了。


    于是在小福子要踩着风火轮去请太医时,曜哥儿把膳桌拍得啪啪响。


    指着装鳕鱼汤的小玉碗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槛儿如今也懂他的一些婴语了,便问他是不是还想喝。


    曜哥儿使劲点头,喝了满满三匙还意犹未尽,指着其他菜一副想吃的模样。


    槛儿与太子便知道,儿子刚刚是被好吃哭了,差点没把槛儿肚子笑疼。


    这会儿他捏着断了头的南瓜玉兔糕过来,把剩下的半截兔身往娘嘴边喂。


    槛儿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给躲开了,抱过他一起看烟花。


    曜哥儿便把那半截子糕也给舔没了。


    看完烟花,今年的中秋宴结束。


    信王等人相继出了宫。


    宣王上了马车。


    车里,宣王妃与瑜姐儿翻着花绳。


    看到他进来,瑜姐儿两眼亮晶晶的,“娘翻的这个我不会,父王快来帮我!”


    宣王看眼妻子。


    宣王妃正好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宣王妃瞋他一眼,遂双颊微红地垂下视线,宣王勾着嘴角故意坐到她旁边。


    “我看看,是蝴蝶呢,蝴蝶要这样……”


    说着话,宣王勾起指尖去挑花绳。


    指尖不经意碰到宣王妃的手指,正好瑜姐儿转身端小几上的茶盏喝茶。


    宣王侧目瞥向妻子,指尖在其指节上挠了挠。


    宣王妃踩他脚。


    “嘶!”


    宣王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啦怎么啦?父王您怎么啦?”瑜姐儿扭头看过来,关切道。


    不等宣王应声,宣王妃道:“父王脚上有只虫子,娘刚刚给他踩**。”


    瑜姐儿瞪大眼,低头往父王的脚上看,“哪儿呢哪儿呢,没看到虫子啊。”


    宣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妻子,大有一副看她要怎么圆过去的意思。


    宣王妃飞他一眼,随口道:“那估计是娘看错了,别管了,父王教你翻蝴蝶。”


    瑜姐儿听话地没再管,但在看宣王翻花绳时小丫头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其实她刚刚喝茶的时候往这边偷看啦,她都看到爹爹故意招惹娘亲了。


    好像就是从上个月娘从宫里回去后第二天开始的吧,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时又变得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了。


    瑜姐儿不清楚爹娘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娘的变化和小六婶婶有关。


    因为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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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带她回家,路上坐在马车上她就感觉娘的心情和平时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瑜姐儿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轻飘飘的。


    所以最近她也在学绣花啦。


    瑜姐儿要给弟弟绣个哈喇子兜,给小六婶婶绣条帕子,报答小六婶婶!


    .


    去年中秋太子歇在嘉荣堂,今年因着太子妃的禁足倒是免了这规矩。


    他也没回元淳宫。


    同槛儿母子一道回了永煦院。


    院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东厢屋檐下挂着两盏胖乎乎的金鱼灯。


    和去岁中秋库房一小太监为在槛儿跟前讨个好,送的那两盏金鱼灯一般无二。


    槛儿在东厢陪曜哥儿玩了会儿,出来时看到那两盏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有些失笑。


    太子走在前面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回首一看,正见她扬起的嘴角。


    “笑什么?”他问。


    槛儿收回视线走到他身边,“没呢。”


    太子爷不信,但没在当下追问。


    等回屋收拾妥当,他交代海顺今晚院中不必留人值守,之后便让人熄了灯。


    槛儿还挺纳闷:“怎么不让人值夜了?”


    骆峋:“孤与你赏月。”


    槛儿:“?”


    卧房灯都熄了,他们都穿着寝衣呢。


    赏什么月?在哪赏?


    很快,槛儿知道了。


    太子将她抱到了窗户边,夜空圆月高悬,院子里被月光照得一片清亮。


    清晰可见窗外的木芙蓉随着秋风晃荡摆动,槛儿的身心也跟着晃啊晃。


    大抵是听多了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等等故事,以至于此时对着那清泠泠的月亮,槛儿满心的羞耻感。


    她捂着嘴忍着到嘴边的羞耻声音,说话声小得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


    “殿下,回榻、回榻上好不好,我……”


    骆峋环着她的腰覆上她的背,亲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回榻上如何赏月?”


    他说得一本正经。


    如果不是他低冷的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哑意,不知道的还当他在说什么正经事。


    槛儿想捂眼,可手要扶窗掩嘴,不可避免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


    骆峋在她衣襟处探了探。


    薄唇碾着她的耳珠,“衣裳穿得好好的,月宫中的仙人看不见,羞什么?”


    槛儿知道太子早不是上辈子这时候的太子了,在这事上也放开了许多。


    可像这样听他用冷肃的语气说着不着调的话,槛儿仍是不习惯。


    感觉浑身烧得厉害。


    他哪知道,越是衣衫整齐越是让人……


    “你怎么能这样……”


    臊得很了,加之两人如今这般亲近,槛儿一时情急便忘了用敬称。


    还没什么力道地拐了太子一肘子。


    拐完才意识到不对,可惜没来得及反应她的思维就被身后的男人击溃了。


    “方才在笑什么?”


    太子问。


    槛儿昏昏沉沉,心想她刚刚有笑吗?


    刚想着,便听他提醒道:“在东厢门前,看着那两盏灯在笑什么?”


    槛儿:“……”


    她以为什么事,结果竟是这个。


    “嗯?”


    没听到她应声,骆峋以行动催了她一下。


    槛儿顿时顾不得多想。


    抓着他掐着她腰的手断断续续道:“那灯,去、去年中秋也有,成双成对,我把它们放在床头,等您……”


    其实那时候槛儿知道他要去嘉荣堂,那么重要的日子,她又不是拎不清。


    只大抵是受怀孕的影响,她那晚心绪莫名有那么点儿小小的感怀。


    说不出什么感觉。


    反正就把那两盏灯放到床头了,直到寒酥在外面说太子宿在嘉荣堂。


    她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当然,这些想法槛儿没同太子说。


    太子没接话。


    尽管两人现今坦诚相待了,他连自己最重要的私密事都与她说了。


    可有些事仍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譬如郑氏。


    譬如横亘在妻妾之间一些潜移默化的规矩,以及郑氏与他们各自的立场和关系。


    所以哪怕她已然知晓去岁的这一晚他并没有临幸郑氏,他也不能为安抚她,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说。


    骆峋倾身探首。


    勾起槛儿的下巴亲她,很温柔地亲着。


    槛儿转身搂住他的颈子。


    风很轻,月很美。


    两盏金鱼灯在东厢廊檐下打了个转,拿鱼尾巴对准了正房卧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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