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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合章)“朕即日便下旨废储!”

作者:展虹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骆峋撑起身子。


    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下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而他抓着小东西的“藕臂”。


    想到自己竟放松至此,连榻上多了这么个小崽儿都没事先察觉,甚至当着小东西的面埋了她那个地方。


    骆峋的脸不由绷了又绷。


    “他为何在此?”


    松开儿子的藕臂,太子爷问。


    槛儿跟着看向里侧,笑道:“我以为您今晚也不会回来,便带着他睡了。”


    说完坐起来把小崽子抱到中间放着,“你这家伙怎么这时候醒啦?难不成你还能感觉到爹爹来了?”


    曜哥儿这两天心里也有事,刚刚睡得其实并不熟,估计也是白天睡多了。


    他朝槛儿咂吧了两下小嘴儿,之后扭过头去看他爹,眼里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感伤,“哒哒……”


    他和娘重生了,父王呢?


    您驾崩后去哪了?


    骆峋没看懂儿子的眼神,只记得自己刚刚当着这小东西的面失态了。


    于是父子俩对视片刻。


    曜哥儿被抱回了东厢。


    重新躺下,两人没再像刚刚那种姿势。


    槛儿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顾及太子这一天一夜累得不轻,她也就没多问。


    只让他抓紧时间歇息。


    骆峋的确暂时没时间与她说太多,像是他去看过金承徽的事他就没打算与她说。


    不想吓到她是一,也不想她思虑太多。


    然明日有家宴,骆峋今晚忙里偷闲过来便是想提点她一些事。


    哪怕她能应付,他也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劳心费神,且这也是他该尽的责。


    “明晚,董家人或会进宫。”


    槛儿有猜到董家人会进宫,毕竟要坐实她曾贴身照顾过董茂生,要把她钉上不贞不洁的耻辱柱上。


    “董茂生也会来吗?”槛儿问。


    “嗯。”


    槛儿抿抿唇。


    董家其他人都不难应付,唯独董茂生。


    他头脑不好,他的证词按理不可取。


    可也正因为他脑袋不好使,他说的话在外人来看往往才更具有真实性。


    这么一来,董茂生就算是一个不小的变故,肯定会有人借他胡搅蛮缠。


    槛儿怕倒不怕。


    就是这具身体还记得以前和董茂生相处的种种,这让她本能地有些排斥和他打交道,心情也挺复杂的。


    “不必忧心。”


    骆峋握住槛儿的手,低声道。


    “董家相关事宜孤已安排妥当,他家之后魏嫔有其他后手玷污你的清誉,你坚持己见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有孤在,无需害怕。”


    上辈子槛儿觉得太子和庆昭帝冷漠寡言,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耐着性子安抚后宫哪个妃嫔。


    哪怕后面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也从没听他把类似“有朕在,不必害怕”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如今不止一次听他跟她说类似这样的话,槛儿感慨颇深又很是受用。


    “您放心,我不会被动摇的。”


    骆峋看着她在夜色中也显灼亮的眼,勾勾唇,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睡吧。”


    槛儿紧紧抱了他一下,二人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


    第二天。


    家宴设在晚上,清晨免了朝贺。


    槛儿她们女眷要献给元隆帝的礼由裴皇后代受,申时四刻准时开始献。


    离申时还有一刻钟时。


    槛儿带着曜哥儿最先到了坤和宫。


    前天裴皇后除了让碧荧跑了趟东宫安抚槛儿外,并没叫槛儿来问话。


    槛儿自然有猜测过裴皇后的想法,不过当面她还是表现出了几分处在她这个位置该有的踌躇和小心。


    裴皇后见状暗叹了声。


    给人做过童养媳其实算不得什么事,六七岁的小人儿何至于谈贞洁一说。


    早先郑氏向她提起这人,她叫人调查小姑娘的身世时就知道这茬了,只不清楚对方竟是个有缺陷的。


    前儿个得知这消息,后又从太子那儿得以证实时裴皇后说不吃惊是假的。


    可也仅此而已。


    再多的想法却是没有的。


    且不说六七岁的小丫头跟十岁的小子,根本谈不上什么贞洁清白。


    就说给人当童养媳这件事。


    若不是命苦,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哪个丫头会愿意给人做童养媳呢?


    平民家的童养媳说得好听占个“养”跟“媳”字,实则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


    小小年纪伺候人吃喝拉撒够苦的了,结果还要被人以此为污点来嘲笑羞辱。


    像什么话。


    见槛儿请完安一如既往规矩守礼地站在一旁,放在身前的双手攥着手帕。


    曜哥儿由奶娘抱着,小胳膊不住地挥动着,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裴皇后一个眼神。


    碧荧、碧烟停下给其梳妆的动作,冯嬷嬷打了手势示意屋里的宫人退下。


    裴皇后示意槛儿上前,遂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温声道:“这两天委屈你了。”


    槛儿原是做出来的谨小慎微状,此时闻言却是一下子没忍住真红了眼。


    “娘娘……”


    裴皇后慈和道:“前日里本宫让碧荧去传话给你,你就该知晓本宫的态度。


    太子寡言,许是不曾与你说过他对于你的过去的态度,但他与本宫说了,说他并不介意外界的那些流言。”


    “本宫告诉你这个,意在让你安心,太子讲理,你也犯不着自己吓自己。”


    “至于金承徽的事……”


    裴皇后眼底不显地闪过一丝冷意。


    “太子会处理好,你用不着多虑,之后若有人问你与太子相处时的事,你挑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无需理会。”


    她不清楚儿子与小良娣相处时是何情形,也无意打探,只听儿子说他的癖病不曾在小良娣身上犯过。


    如此裴皇后就放心了。


    槛儿至今不知太子的隐疾,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顺地应下了。


    裴皇后没再多说别的,把曜哥儿抱到膝上逗了逗,便继续叫人进来梳妆。


    刚到申时。


    小太监来报说宣王妃和瑜郡主来了。


    裴皇后知道宣王妃与槛儿算是交好,便让槛儿先出去跟宣王妃说说话。


    宣王妃前天晚上原打算昨儿进宫来看看槛儿的,奈何出了高敬璋一案。


    她也只得打消了计划。


    这会儿见到了人,一进偏殿宣王妃便屏退宫人,问道:“你可还好?”


    槛儿笑道:“妾身没事,劳王妃费心了。”


    宣王妃知晓宋良娣是个恪守礼节的,也没在意她这般客气的说词。


    见其气色红润精神饱满,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宣王妃松了口气。


    虽说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后宅妇人举凡沾染上与名声相关的事,关键之处就在于男人的态度。


    男人是个本事的,又足够信任或是宠爱你,那么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相反女人可就苦了。


    宣王妃不怀疑太子的人品,却是不了解对方在男女之事上是何性情。


    也因此她担心太子会在意宋良娣的过去。


    至于那些说曜哥儿不是太子亲生,乃宋良娣偷人所生的,宣王妃除了听得一肚子火外根本没将其当回事。


    污构女子清誉,不论男女皆为人不齿!


    “没事就好,流言这东西无非是两张嘴皮子上下一拌,外人不知真相人云亦云。


    你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罢,他们怎么着都有话说,实在不值当为此伤神。”


    宣王妃颇具讽刺意味地道。


    槛儿知她看似柔弱,实则是个爽朗性子,闻言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娘娘方才刚与妾身说殿下并未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我也算是放心了。”


    这当然不是炫耀什么,只是宣王妃真心关切,她也合该要说些真心话。


    宣王妃很惊讶。


    “六哥竟与娘娘这般说了?”


    槛儿不遮不掩道:“娘娘这般说的,殿下具体如何对娘娘说的我却是不知。”


    宣王妃想象了一下顶着一张冰块儿脸的六哥,冷冰冰地对母后说他不在意外界怎么传宋良娣的画面。


    宣王妃差点没绷住笑。


    不过,看着宋良娣牡丹花般娇艳的脸庞。


    再结合三日前宣王回来说六哥当晚带宋良娣出宫夜游去了,以及东宫后宅里现今宋良娣一家独大的局势。


    宣王妃忍不住猜,莫非太子对宋良娣……


    动了真心?!


    念头刚起,她心里陡然一激灵。


    不、不会吧?


    太子那冰雕似的人物,他知道何为男女情爱吗?


    宣王妃想象不出来。


    揭开这茬不提。


    两人就这么说了会儿话。


    直到宫人来报说其他人在坤和宫外候着了,槛儿与宣王妃才回了正殿。


    别看今儿锦衣卫还在高宅搜查,高氏一门的势头完全把东宫的流言压下去了。


    但事情到底发生过,各府的王妃侧妃公主们、以及宗亲妇面上什么也没提,可看槛儿的眼神无不复杂。


    尤其轮到后宫众妃嫔进殿时,宁妃等人眼里的嘲讽之意几乎快化为实质。


    特别是魏嫔。


    眼中毫不掩饰鄙夷和赤裸裸的挑衅嚣张,明摆着是在针对中宫一系。


    众人不禁疑惑魏嫔今儿抽的哪门子风,竟是连基本的面子活儿都不做了。


    槛儿瞥了眼魏嫔,不为所动。


    献完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交泰殿赴宴。


    照旧女眷先行入席,遂太子领着男客从东侧门入对面纱幔相隔的席位。


    最后是一身龙袍,龙行虎步的元隆帝。


    众人起身恭迎圣上,待帝王在主位上落座,众人又齐齐拜下恭祝万岁寿诞。


    男人们那边的寿礼在奉天殿献过了,等元隆帝叫了平身又陈词了一番后。


    大伙儿入座,家宴正式开始。


    歌姬伶人们鱼贯而入各司其职,大殿之中一派笙歌鼎沸其乐融融之态。


    然而在场之人无不知晓这只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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