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环所制造的并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幻境。
姜婉挽他们的身体都进入幻境之中,若是真的在幻境之中互相残杀便会真的死掉。
而制造幻境也是要利用她的本体,也就姜婉挽和崔嘉柔房内的瓶装芙蓉。
以水为媒介,以芙蓉为力量,在她们最放松的时候将她们带入幻境之中。
而谢积玉则是主动进入的。
他发现了异常,主动找到姜祈年,带着引路灯用自身鲜血为引才能找到进入幻境的路。
可进入幻境之中后,他也会被影响,故而也进入到了清环制造的故事之中,忘却了原本的目的,险些酿下大错。
而如今,他们在幻境之中重伤清环,一旁的水芙蓉也现了原型,血肉堆成的水芙蓉剧烈颤动,而后瓶破水迸,清环一身血水落在殿内。
贺敏行本就不悦,如今见雀奴受伤,当下便将所有的怒火转向清环。
“赫炎!列阵!”
赫炎剑从他腰间飞出,刹那间形成九剑,如同火焰一般袭向清环。
所过之处,皆似火树,绚丽耀眼。
只是,唯有被围拢的清环方知,这剑多么可怖。
赫炎剑带着最浓烈的杀气,誓要将妖魔尽除。
贺敏行的灵力高深至此,上一次若不是他有心顾着姜婉挽,恐怕自己如今早是一具枯骨。
可人啊,总是会有所顾忌,也总是愚蠢至极!
清环的脸开始碎裂,竟是长出芙蓉的花瓣,而后姜婉挽左肩微微发痛,便见她嘤咛一声,在姜祈年怀中挣扎。
“你们敢杀我吗?我若是死了,她也会死,她身上可连接着我的花茎呢。”
她笑着,脸上的芙蓉便刺破皮肤又出来了,剥落的血肉滴滴答答,散发着臭气。
就算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主动向前,脖子前的赫炎便堪堪而过,并未取她性命。
清环不怕,反倒怨毒地看着姜婉挽,以及一旁护在姜婉挽身前的崔嘉柔。
“没杀了你们真是可惜。”
她看向谢积玉,“你喜欢她又有何用?她不配!那日在芙蓉池我便要杀了她,推她入水,若不是晋王赶到救了她,她早就变成那些尸体了!”
“她明明已经轻而易举地获得你的爱,却还不知足的勾引晋王!凭什么凭什么?!她是个骗子,她可比我会骗——”
“闭嘴——”贺敏行挡在姜婉挽身前,赫炎剑落在她面前,将她困住,火焰圈着她的脖颈,“本王就算不能杀你,也可将你一直困住折磨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比死还痛苦!”
贺敏行和姜祈年交换了眼神,而后便消耗灵气入赫炎,誓要将她体内所有的茎脉逼出斩断。
可那些茎脉却渐渐闪现竟是千丝万缕,一部分落在姜婉挽身上,一部分竟是落在谢贵妃身上。
谢贵妃!
姜婉挽看向谢贵妃,“保护谢贵妃!斩断那些茎脉,我们不会死的,她死,我们活!”
要是真的能够寄生芙蓉在身上并且完全控制,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的杀她?
她动不了手,她被限制着,或者说,她需要的不是死人的血肉,而是其他的东西。
姜婉挽被护着,赶来的谢贵妃却无人保护,清环日夜侍候,想必早就在谢贵妃身上种下了自己的根茎。
贺敏行并不关心他人,可护卫却不敢松懈,纷纷涌上,想要保护贵妃娘娘,若是陛下发怒,他们都得死。
姜祈年不动,也只是护着妹妹,他不能拿雀奴的性命冒险。
姜婉挽无奈,只能暗暗调动魔气,无形的水汽隐在清环四周,伺机而动。
只是她刚刚在幻境之中为了帮助谢积玉却是消耗了魔气,如今既要小心被发现身份,又要不着痕迹地保护谢贵妃,着实是虚弱。
她脸色不好,浑身也开始冰冷,贺敏行便更不信,只觉得是她的善心又发给了旁人。
那些无关的人,他不愿管。
况且,谢积玉比他可要上心多了。
可他们都想错了。
清环被禁锢在赫炎之下,却是有另一个清环出现在谢贵妃身旁,而后仅仅掐住了谢贵妃的脖子。
局势大变,她挟持着谢贵妃指尖浸血,谢贵妃难以置信:“本宫……我待你极好,为何……”
清环冷哼,而后看向谢积玉,“娘娘待我极好,却还是看不上我!明明将我当做大人的妻子培养,为何一再将他引向别人?娘娘难道不知我心悦的是郎君吗?”
“那些妄图攀附的宫女、不知死活的十公主、还有崔嘉柔、还有她!她们一个个都阻挡了我,我只要谢郎君,可你!我最该恨的是你,为何给我希望?又为何不断打碎它?!”
谢贵妃的眼泪混合着血液,落在地上,她的呼吸渐渐微弱,看向谢积玉的眼神却如此温柔与留恋。
姜婉挽看向谢积玉,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紧紧地盯着清环,只能尽力安抚转移注意力,“你喜欢我,为何不早说?”
姜婉挽轻轻拽住贺敏行的衣角,而后在姜祈年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贺敏行不悦,将她护在怀中,并不想参与到清环和谢积玉的恩怨之中。
原本就是一杀了之的事情,是有人自作聪明。
“心善,有时未必得到好的结果。也许这后果,你更无法承受。”贺敏行在她耳边道。
清环看向谢积玉,脸上的芙蓉渐渐成型,逐渐盖去了她原本的容颜。
刚刚那个是分身,这个才是真的,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逃脱,却并不想活,只想拉着她最恨的人一起下地狱!
她的戾气极重,饶是谢积玉如此温声细语,却只是轻笑一声,而后指尖更深地没入谢贵妃白皙光滑的脖子,“谢郎君,爱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可惜,你我都不能如愿。”
“我吃了那多苦,我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都死了,可是娘娘给我一个身份,让我有念想的活着,为什么要打破呢?真的好疼啊!”
她看向姜婉挽,“十一公主,你从一出生便赢了我,又为何要抢我手中仅存的这一块白饼呢?我们,一起死吧!”
她笑得古怪,风突然吹进了殿内,此刻却有一片水汽散入,竟是形成一片水镜,水镜映照出的竟是另一个清环。
“小心,她还有一个分身在此处!”姜婉挽指向水镜映照的地方,而后便见那虚幻水镜中的清环怒目而视。
她突然发难,竟是掐紧了谢贵妃的脖子,而后却是又出现了一个身影落在姜婉挽身前。
一直出现的便是双头芙蓉,妖的本体影响所致,她也会有同样的特征。
姜婉挽暗用魔气操纵水汽,只为能提醒贺敏行,让他动手。
贺敏行并不愿意救谢贵妃。
可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也不愿损失了一个能够获得那些死者怨气的机会。
果然,当刀刃对向自己所爱之人,才会感同身受。
“自寻死路!”贺敏行的剑也不光是只能对向一处的,他便是赫炎!
他的掌心涌出赫炎本体剑气,游龙戏焰,好不灵动。赫炎听从主人召唤,吞吐火焰形成火圈不断收紧,将另一个清环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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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凄厉,阴森。清环在火圈中哀嚎。
而另一边的清环,则被谢积玉的血阵困住,他成功护住了谢贵妃却被清环所伤。
但他的血液,能够克制妖邪,清环浑身溃烂得更快了。
“为什么……”
“明明做错的是你们!”
“我原本也只是想要好好活着,我的一生如此悲苦,我只是想要抓住那一点光!”
她字字泣血,到最后都不能明白,怨气难散。
抓捕她的,围观的,甚至有人开始动容。
宫女、侍卫……
只因他们也都是这皇权之下的蝼蚁,恻隐之心难免。
若是不控制,只怕大家都要重新陷入清环制造的幻境之中。
姜婉挽看着她,“你让我经历你的过去,是想证明,无论是谁,经历和你一样的悲苦过去,都会明白你的不易,你的选择是对的。”
她摇摇头,魔气悄无声息地落在清环身上。
“世道不公,我无法体会你所有的苦痛,可你之苦痛,却是由别人的苦痛化解的吗?”
“你是可怜,可那些被你害死的宫女难道不可怜吗?人人艰难,你却将屠刀对向同你一样的人。那些被你伤害的人,也许比你更苦,也许也曾善待过你,也许也曾期盼未来!”
姜婉挽在幻境中是能体会到清环之苦,可是却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经历过这些,却能没有同理之心地对待同她一样的人。
造成她的苦难的从不是那些死者,她想要的可以争取,却不能用杀掉别人的方式争取。
人人自怜,可不是人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幸福杀人。
“你说我幸运,可我之苦痛,你又如何知道?按照你的做事方式,即使你成为我,恐怕你杀的人会更多,因为你没有怜悯之心,你看不到仁慈之事,你没有心。”
她所经历的,也不算幸运。冷宫那些年,她或许更想成为一个宫女。
她不想和清环比较谁更惨,凄惨从不是用来对比的。她只是不会按照她的行事方式对待不相干的人。
她也没有多高尚,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子,她只是魔,一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付出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魔物。
姜婉挽看向清环,“你没有心了,对吗?”
清环看向自己胸口,那里赫然已空,她早就不是人了,她只是一个被水芙蓉妖寄生的人,芙蓉异变吞噬了她,连同她的记忆。
她早就回不去了。
“噗嗤——”她四周无形的水汽犹如一把利刃,顷刻间将她吞噬,清环完全变成了双株水芙蓉,而后渐渐枯萎。
“你也回不去了……”
姜婉挽吞噬了清环,而后也听到了她的诅咒。
那又如何呢?
姜婉挽满足地笑了,而后落在了贺敏行怀中,“你就这般在乎他?生怕他受到伤害,不但救他,还要帮他救谢贵妃?我从不知,你竟有如此的胆色,面对妖物竟然如此主动!”
姜婉挽自觉理亏,她确实着急杀掉清环,主动出击,还要做成清环幻境破碎,耗力而死的假象。
她不解释,全当默认了。
便见贺敏行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却只是留下一句,“雀奴,你的喜欢若落在别人身上,恐怕他承受不起。”
她装虚弱,不说话,只是被捂在怀里,听贺敏行他们善后。
左肩的水芙蓉已消,操纵水雾绞杀她还是第一次尝试,意想不到的厉害。
只是,为何当初那些宫女的怨气未能完全收归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