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听着四六不懂的各地方言，有些无处遁形的无措感。
“展哥，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
展宏图也没有想到现在荃湾有这么多内地人，“先去找白sir。”
廖明还以为展哥会带他去荃湾警署，没想到却来到双茂团的据点。
廖明拉住想要往社团据点走的展宏图，紧张的小声说道：“展哥，咱们不是应该去荃湾警署找白sir吗？”
不是廖明怂，实在是换了哪个小年轻来直面一大群凶神恶煞，满脸凶肉的不良青年也会心底发怵。
更何况他们的身份本就对立，万一遇到几个疯子，他们就是被砍了可能也是白砍。
“我刚才注意到白sir留下的提示了。”
展宏图也知道廖明刚来重案组，有些规矩还不懂，教他道：“做事有时候就得不拘一格，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没办法，社情如此。
特别是自从上海滩播出之后，社团的名声大噪，好像一下子就洗白了不少老大。
香江市民对社团的印象也从逞勇好斗、争强好胜变成了重情重义，兄弟义气。
最搞笑的就是连自愿替罪的人也多了。
只要警方没有当场抓住现行，自然会有那前仆后继的替罪羊顶罪，甚至他们还心甘情愿，你劝他一句为家人考虑考虑，他还觉得你是在害他。
展宏图扯着廖明准备进去，“等你在重案组待久了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黑与白，并没有那么界限分明，咱们如果想要查什么事，什么人，警署查不到的找社团的人才可能查到。”
“那要是办的是社团的人呢？他们难道不会包庇吗？”
廖明还是觉得社团的人不可信，而且他们是警察，也不应该不社团有过密的往来。
不然岂不是成了包娼庇赌的保护伞？
“你脸上那双招子是吃干饭的吗？难道就那么轻易的会被骗吗？”
看廖明一副幻想破灭的模样，展宏图直接戳破了他掩饰的炫彩泡泡，“你当过军装警，应该也知道，街上那么多打架斗殴的，都是扰乱社会治安罪，难道你们军装警会把他们全部都抓了立案上庭吗？”
廖明下意识摇头，不可能的，那些敢当众打架斗殴的除了一些愣头青外，大都是背后有社团撑腰，一看就是老油条。
就算抓了他们，只要交足了罚款，很快就会释放了。
展宏图见廖明认可了他的说法，又继续说道：“荃湾是双茂团禄南的地盘，不管是找人还是找东西，找他是最便捷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这次绑架案不是他做的。”
廖明一怔，仔细一想，展哥的话的确有道理。
双茂团的人也暗中对着廖明指指点点，“这种弱鸡居然也能当警察？那我岂不是能当督察？”
廖明年纪并不大，才二十出头，又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整个人尚且青涩青涩天真。
“你可不要小瞧他，人家出生就比你高，要不是他老豆早早离开警队，人家早就是沙展了。”有知道廖明身份背景的人，撇撇嘴道。
混社团底层的人除了那种脑子瓦特的，一般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的。
说这话的人家庭更是差中之差，暴力的老豆，懦弱的阿妈，好赌的大哥，弱小的他，要不是他进了双茂团，现在雌伏在哪个老大身下也未可知。
他最讨厌的就是长得小白脸又好运的。
“这话听着可真酸啊……”
“你小子就喜欢跟我唱反调，对吧？”
“嘿嘿，我就看不惯你这红眼病的臭模样，自以为是，好像全天下就你是个直肠子，其他人都是虚伪自私的。”
廖明听不到他们在聊些什么，只看着他们说了没几句就要打在一起，暗自腹诽，这就是混社团的古惑仔，果然各个脾气都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尽给他们警方找麻烦。
廖明跟着展宏图进了双茂团还没等找个地方坐下，白宇帆就带着葛东他们出来了，身后还跟着社团的长老禄南，廖明知道他，据说他是双茂□□出来接手荃湾的现任负责人，负责收规（收保护费）和护好地盘。
看白sir游刃有余的和社团长老交流，廖明有些茫茫然。
茫茫然跟着白宇帆来到大雾山郊野公园，茫茫然的跟着展宏图搜寻痕迹。
还是展宏图及时察觉到不对拉了他一把，不然他非得失足摔下山不可。
“在想什么呢？这么大的坑都没有注意到，你这要是摔下去，可就是伤胳膊伤腿的事。”
“没，没想什么。”廖明不好讲他刚才看到白sir和社团长老出来不像天生对立猫和老鼠，而像两只惺惺相惜的老狐狸。
白宇帆他们在附近搜寻了一圈准备离开时，在郊野公园门口碰到黎阳几人。
白宇帆有些疑惑，他们刚接了一个案子，总不可能是来郊野公园游玩的。
难不成他们的案子又重合了？
不是吧？那也太倒霉了。
刚刚过去的那起案子，要不是童家、乌家想要让林家人多判点刑，完全可以整合成一个案子办。
黎阳是督察，他是沙展，要是一个案子肯定是黎阳接手的。
黎阳也看到了白宇帆，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斗嘴的欲望了。
他们组出来前开会就把案子简单商量了一遍。
他也去找化验署梁sir和法医那边了解过情况。
尸体被掩埋已经成了白骨，身上穿的当然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
尸体周围的土壤化验署的人都检验过，没什么可疑的，或者说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唯一特别的就是尸体手骨紧握着的中心有一块圆铁牌。
可惜那圆铁牌锈的太厉害，外形也很普通，就像是村头小铺几蚊就能买的贴牌。
黎阳拿过报告询问过梁sir，“死者身份能确认吗？”
梁sir摇摇头，“暂时没办法，而且身上没有任何指向身份的线索，你可以去问问法医能不能试图从头骨还原他身前的模样。”
可以的话或许在报纸上登个寻人启示，让死者家属来警署认尸。
负责检验白骨的是新来的杨正义法医，“白骨是被几个露营的人发现的，刚被发现的时候只有一个裸露的头骨，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球体模型，那这当足球踢了一会儿，还是后来踢的太用力，头骨撞到岩石掉落大量泥土露出空洞的双眼才发觉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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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阳也不知道说什么，“真是没什么玩的玩头骨。”
“那些发现白骨的人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胆子小的还住在医院呢。”
杨正义说这话可没什么同情心，本来就只有一副骨架就不好判定死者身份，现在头骨还损毁严重，更是增添了他的工作量。
“尸骨上并没有生前造成的痕迹，暂时还不能确定死者的死因。”
黎阳接手案子前就知道这件案子难办，但也知道要是他能把白骨案查清楚的话，那他……
只是在进一步了解案情之后，黎阳已经做好这起案子会成为一件悬案的准备。
面对他的老对手白宇帆，黎阳装也装了个若无其事。
可惜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对手，白宇帆看黎阳就知道他进展不佳，昂首阔步从他面前走过，就好像他已经找到肉票一样。
*
金山大厦黎暖也等来了消息。
阿詹下楼见了调查的人，从他们手里拿到资料就回去禀告黎暖，“白sir他们找到绑匪之前待过的地方了。”
黎暖：“绑匪之前躲在什么地方？”
阿詹把他刚拿到的照片给小小姐看，“重案组的人来的太快，他们只来得及拍了几张照片，就只能先撤退了。”
“做得好。”要是被白宇帆他们堵在了现场，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当做绑匪抓起来。
黎暖仔细观察照片上的景致，试图和梦境相合，可惜没一处符合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梦境里太黑了，哪怕有月亮，但树影重重，很难看清楚景象。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那些绑匪的心智，居然选择这众目睽睽之下的露营地当做肉票的藏身之地。
“小小姐，大少爷也接了一起新案子。”阿詹出去前还不忘对黎暖禀告道。
他会提到这个，是因为之前小小姐经常去大少爷工作的地方，还经常跟他询问大少爷工作的进展。
“哦。”黎暖听到这话却没积极的回应，大哥那起新案子的报道已经出来了。
先不说那副白骨她认不认识，就算认识，尸体变成白骨最起码得两三年时间，那时候她还没有异能呢。
应该不能帮她找钥匙。
翌日
白宇帆还没进自己办公室就先进了John办公室，一兜脸就被John夸赞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不错，不枉他提拔他，还有他之前面试的结果出来了，从现在起他不再是沙展。
好话说完了John话音一转，“你早上看报纸没有？我知道绑架案一般是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本来我是没打算催你的，可今早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孟峒辉被绑架的事，全香江市民都盯着警方，上面也施加压力让我们尽快破案，你们这组破案效率一向很高，之前那两件案子破获的速度就很好嘛，我希望你能带着你们这一组能一如既往的尽快破案。”
白宇帆瞬间感受到如山的压力，可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刚升了见习督察就泄气吧。
“Yes，sir。”
“这才对嘛。”John也是懂得放风筝的，“你干得好，我才能尽快让你摆脱见习督察这个名头啊。”
这口饼噎的白宇帆脖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