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没用了，你还不信。”
季北洲又拿着兑换券看了看，确认完上面的所有信息还是将它递了回去：“确实没用，早点睡吧，折腾一晚上了。”
乔也原本满心欢喜地回来想看看送了个什么礼盒，结果就是这么个东西，不免有些失望。毕竟他们根本用不上。
夜里她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思绪飘忽，不知怎么的就又想回了那张券。
目前看起来，他们做的事情可能是奏效的，但不完全奏效。毕竟系统总是会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细细回想这两次，第一次是常泽鑫突然出现，她握住季北洲的手说这是她的男朋友。
第二次是在夜里散步，忽然出现一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他牵住她往自己的身后护。
好像他们此前努力尝试给系统看的时候没有任何作用，但一旦是出于其余的某种目的时，系统就会突然存档。
她好像隐隐琢磨出了些什么，并且，她竟然莫名其妙有了一种不断通关游戏的快感。
虽然这一次系统给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盒子，但是她依然很期待下一次系统能够给他们一点新的惊喜。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去商场里开最新出的盲盒。
但她说不出后者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才会让系统触发存档的功能。
“不过，季北洲应该会答应跟我一起做第三件事吧？”
“谁跟你说我要答应的。”
脑子里又突然冒出来他的声音，乔也因为想得太过投入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乔也又朝着门口瞄了一眼：“那不然呢？这些事又不难。”
说罢她直接翻出手机看起了第三条。
看着，她顺口念了出来：“一起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字面上来看其实非常容易实现，但是时间上来说，非常艰难，因为季北洲只在12点后变回人形，他们得在半夜看完电影再迅速地打车回家。
不过考虑到马上就是周末，最近上映的电影也不少，乔也觉得值得一试。
没有立刻听见季北洲的反驳声，乔也也就默认他答应了。
想着经历过这两次尝试之后，季北洲应该就会乖乖妥协跟她一起继续尝试。
于是周五下班之后，乔也就捏着玩偶兴冲冲地往家里赶。
“洲洲，有没有想看的电影呢。”
“你正常点好吗。”
“我哪里不正常了？”
“好端端的又看什么电影。”
乔也疑惑：“你那天晚上没有听见我说的吗？”
明明当时她躺在床上捏着手机念出来的这段话呀，这人又没反对，现在又在跟她装傻。
“没有。”
“那你现在听到了。”
“我不想去。”
乔也一手拿着玩偶，一手摁亮电梯键：“为什么！”
季北洲在脑子里措辞片刻，还是忸怩着说：“反正我不想去。”
“凭什么不想去。看个电影而已。”
“你别管。”
乔也看着这玩偶，又往他脸上一弹，忽然心生一计，想起来那张亲亲卡。
她坏笑着拿起玩偶来：“洲洲，你要是给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那我就使用那张亲亲卡。”
话音刚落，季北洲果然急了：“你疯了？”
乔也一听他急了就知道自己势在必得了：“怎么的，你怕了？怕了就对了。”
其实她也怕，毕竟这一亲下去，保不齐系统会不会又给他们拍照片发送到哪个地方去。
但她要装得自己很浪荡的样子。
“亲亲卡和电影，你自己选吧。”
“......”
乔也将钥匙扣在手指上晃了晃，压根儿不知道季北洲别扭的点在哪里。
沉默良久，他像是真的在深思熟虑，最后委屈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我都没有衣服。”
乔也还躺在沙发上挑选着午夜场次的电影，闻声顿了顿：“怎么没有了？之前不是刚给你买了？”
“那也叫衣服？”
“那好歹是情侣装呀，你看，穿情侣装牵手有奇效，那我们穿情侣装看电影岂不是更有奇效？”
季北洲有些无语：“你说的奇效不会就是那张没用的兑换券吧？”
“不然呢？”
乔也现在确实发现了亲亲卡的作用——起码可以好好威胁季北洲。连这些事都不愿意陪她做，难不成他还能心甘情愿被她亲？
还是以这样一种不情不愿的方式。
“如果你实在要看，我可以先再买几件衣服再和你去。”
季北洲这人没有网购衣服的习惯，所以来她家里这么多天，除了在网络上让她挑了一套情侣装以外没有买过任何衣服。毕竟他也觉得自己半夜不出门，压根儿用不上。
谁知道乔也能逼他做这么多事。
乔也一下子恍然大悟，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原来是在意这个啊。”
不过乔也表示理解，像季北洲这样的人，出入这样的场合大概都会很注重仪式感，跟她一起穿9.9的情侣衬衫他大概率也会觉得丢脸。
可是乔也觉得，倒不如穿上情侣装试试看，万一叠加的元素越多越有效呢。
“反正是午夜场，没人看你的。”
这话有点像从前她的母亲爱说的口头禅：谁看你。
谁大半夜的看你季北洲。
于是她就这样拿着玩偶死缠烂打到12点。
-
半夜1点30，乔也和季北洲抵达了影院门口。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什么？”
“你确定要大晚上的看这么个片子？”
“那怎么了？恐怖片就是要晚上看啊。”
乔也说着就要去检票，倒是季北洲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只是因为衣服。
“不会某些人害怕看恐怖片吧？”
季北洲脸更黑了：“我是怕某些人被吓哭，到时候又把责任赖到我身上。”
乔也撇撇嘴，径直走去服务台。
原本半夜的场次就不多，各个影院的来客也是稀稀拉拉，何况还是这么个恐怖片。
但因为季北洲觉得穿着这套衣服丢人，所以不管乔也如何劝他没必要，他还是坚持要包场，像是深怕多来个人看见他们穿着这件丑衣服似的。
乔也想着，大概这就是有钱人吧，也不跟他犟，反正钱是他掏。
这个点，电影院除了三两个工作人员，观影的人稀稀拉拉，甚至影院特地将灯光调成了暗调，更添了一种幽深的恐怖感。
大概也是因为人少，所以工作人员在核对信息的时候，还是不免诧异：“两位确定要这个点包场吗？”
“对啊，他有钱，是这样的。”
不过包场的好处就是，饮料和食物他们可以随便挑。
他们包场的厅是10厅。
虽然选择众多，但乔也还是挑了最传统的搭配：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拿着一瓶可乐，像极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影院看电影的样子。
她挑了全场最好的视野的座位。这一场是巨幕，看恐怖片氛围感直接拉满。
季北洲则是双手空着，刻意和她隔了两个位置坐。
“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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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那么远干嘛？反正都没人。”
季北洲完全不搭理她。
“切，坐那么远，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电影是最新的一部东南亚惊悚片。
其实本来乔也打算看一部轻喜剧的片子，结果刚刚在路上一搜，除了这部恐怖片有半夜场，其他片子都不排。
所以今天也就没有别的片子供他们选择。
实在是怪异，毕竟往常从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摆明了要逼着他们看恐怖片。
季北洲中途打了几次退堂鼓，但人都出来了，乔也想着看也就罢了。
这部片子评分还算不错。
人家都说，国内的恐怖片是讲灵异故事，总会想法设法用科学解释，要么是梦，要么是病，总之绕来绕去就是告诉大家，鬼是假的。
乔也不爱看这种假的。
而东南亚的恐怖片是真的讲鬼的故事，告诉大家，灵异是真的，恐怖也是真的。
虽然没别的选择，但乔也倒是不介意晚上看恐怖片，毕竟从小就爱看恐怖片，以至于坐下来的时候依然非常兴奋。
电影开场，周遭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全世界一下子落入了黑暗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少，又是晚上，影院的冷气依然开着，乔也竟然觉得有些凉飕飕的，胳膊上因为温度偏低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影片中传来一阵诡异又恐怖的配乐，乔也回过头去朝着黑暗中的季北洲瞄了一眼。
因为太黑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望着屏幕没什么反应，乔也想起刚刚他那一系列的扭捏，还是不免疑惑，这家伙应该不会害怕看恐怖片吧？
但想着他一大男人的，胆子总不该比她还小，于是又放心地吃起了她的爆米花。
影片拉到第一个画面，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坐在一起商议着要不要一起挑战都市传说里招鬼的游戏。
这部电影围绕的主题也就是这个都市传说的游戏，大概的走向乔也不被剧透也能猜到——几个胆大又好奇的学生因为想要招鬼玩游戏，最后真的招来了灵体，再一个个的死去。
乔也以前就听说过这个游戏，但她爱的是就是这种刺激和恐怖的氛围感。
于是，她越看越是聚精会神，甚至忘了他们原本来电影院的目的是为了完成清单上的任务。
她入神到几乎都要忘记还有系统这回事。
影片越往后，氛围越恐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巨幕的原因，乔也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身临其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画面里扭曲的人脸和诡谲的画面，里面的角色一个个惨死阿飘的手下，表情极其可怕，看的她头皮发麻。
此刻，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画面太过压抑，死法太过残忍，以至于她都有些反胃作呕。
她胃里反酸，难受得连爆米花都有些吃不下去了，于是干脆将它换了个位置放着。
她盯着屏幕里那时不时晃动的阿飘越看越觉得有些诡异，从前她是不害怕恐怖片的，但是刚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她好像瞄见那阿飘隔着屏幕飘了出来。但再一定神，一切又回到了影片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觉得温度越来越低，比开场时更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第一次起了想要走掉的心。
也是在这时候，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背忽然传来一阵凉意。
她直接吓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尖叫着跳了起来，下意识想要甩掉：“鬼——啊——”
她感觉出来那是一只手，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只手反倒是反手将她紧紧地握住了。
阴冷的空气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