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把今天采购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把对联和福字放在桌上。
所有事做完,周正言的门还是没打开。热水器倒是忽然启动,应该是他在洗澡。
可能他还是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去消化今天发生的事情吧,姜云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她拿出课本与作业,到餐厅学习。她没有回房间学习,她想在这里等他。
等他一出来,就能看到自己,让他知道,他不是孤独一人,自己会一直陪着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姜云还是发现书上的字已经有些看不清,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她的肚子,此刻也咕噜咕噜叫起来。
两人都没吃午饭。
周正言的门,还是紧紧闭着。
姜云简单煮了点面条,端着碗
敲响了主卧的门。
三声脆响过后,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姜云脑中飞速闪过许多种可能性,敲门更急切了些:“周正言!周正言!”
屋内依然寂静无声,姜云心急如焚:他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按下把手,推开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周正言的主卧内,卧室里的遮光窗帘紧紧合在一起,她不敢贸然开灯,借助着走廊上的光线,看清了这间卧室。
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铺着墨色四件套,床头一盏金属质地的落地灯。除此外,什么都没有,很空荡,很符合周正言的风格。
而房间的主人,正卧在大床中央。
“周正言?”姜云站在窗边轻轻唤他,他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
姜云忽觉不对,弯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温度高得惊人!他发烧了!
床上的男人或许是感受到额头上的一丝冰凉,难耐地呼出一口气。
姜云手按在他的胳膊上摇晃他:“周正言!醒醒!”,但对方眼皮紧闭,毫无反应。
这么烧下去,非得烧成个傻子不可!姜云赶紧把面条放下,去卫生间打了一盆凉水,沾湿毛巾后拧干敷在他额头上。
接着拿手机拨通了120的电话:“喂,你好。我这里有个发高烧的病人,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了,需要急救,我的地址是......”
周正言迷迷糊糊间,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他的床边,给他换着冰凉的毛巾。
他想,是谁呢?自己从来都是独自一人生活,谁会这样关心自己呢......接着,他就坠入了无边黑暗。
120来得很快,马上将周正言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没什么问题,就是受凉了。挂会儿水,退烧了就好了。”值班医生这样说道。
腊月二十九晚上,人们都放假在家,等待着除夕夜一家人团聚。医院里冷清清的,除了他们两,就只有值班的护士和零星的几个病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还飘起了细细的小雨。
姜云守在周正言的床边,看着他因为难受而皱紧眉头。可除了守着他,姜云毫无办法。
姜云按了按胃部,长时间的饥饿让她感觉这里有点抽痛,可周正言这会儿离不了人。更何况,她也根本不想离开他。她现在就想一直守着他。
姜云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摆着一台饮水机和一次性水杯,她接了点温水喝,缓解胃部不适。
回到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男人,她的愤怒和心疼无以复加。
今天他爸的那一耳光,肯定让他伤透了心。什么父亲,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姜云看着他嘴唇干涸起皮,找护士借了一根棉签,蘸上温水,在唇上轻点,给他润唇。
周正言迷迷糊糊中,感觉嘴唇有柔软湿润的东西拂过,慢慢睁开眼。
看到姜云正俯身给他擦拭嘴唇,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珍惜和心疼。
看到他睁眼,姜云瞬间绽开一个惊喜的笑:“你醒啦!”,笑着笑着就哭了,扑到他肩膀上,温热的脸颊贴在他炙热的脖颈处,埋头痛哭:“呜呜......吓死我了!......你太吓人了......你如果出事,我怎么办......”
周正言只觉得脸颊被她的头发扫得痒痒的,脖颈处湿漉漉的。周正言犹豫了下,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没哭一会儿,姜云就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已经乱糟糟一片。眼泪横流,鼻头红红的,还有碎发粘在脸颊上,看着十分可怜。
周正言正准备问她怎么回事,话还没出口。
她已经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出去,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喊着:“医生,医生,快来看看,他醒了!”
周正言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等医生一轮检查过后,确定已经没事了:“等这瓶液体输完,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姜云连连点头,还不忘礼貌:“辛苦了医生,谢谢您。”
等医生走了以后,周正言这才找到空隙说话:“我这是怎么了?”
姜云坐在病床边,递给他一杯温水:“你发烧了,都烧晕过去了!吓得我赶紧打120,把你送到医院来。”说完,又去把病床摇起来,让周正言从平躺变成斜靠着。
“哦......”周正言刚醒,还有些糊里糊涂的。
“快把水喝了吧。”姜云嘱咐他。
两人的角色在此刻调了个个。姜云变成了照顾人的一方,周正言变成了被照顾的一方。
被人照顾这件事,实在是很奇妙。周正言从小到大,都坚持锻炼,注重养生,不敢让自己生病。
因为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没人关心的话,就太凄凉了。
但今天,他生病了。醒来后不是空旷寂静的房间,迎接他的是姜云喜悦的笑脸和害怕的哭泣,还有无微不至的关心。这种感觉,简直太好了。
被周海辉扇了那一巴掌之后,那些灰暗的岁月就一股脑向他袭来,让他喘不过气。他好像又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天,心底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于是他选择冲了个热水澡,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冲完澡就上床裹紧被子,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可能是洗完澡头发没擦干吧,就发烧了。”周正言解释道。
姜云坐在一旁盯着他,听到这话抿抿嘴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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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能再这样了!”
“什么?”
“以后不能再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姜云说着眼睛里又涌上水雾:“我会害怕,会心疼。”她强调。
周正言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酸和甜一齐涌上心头。他点点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等周正言输完液,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护士撤掉针以后,整个病房就剩他们俩了。
来的时候,是坐救护车来的。回家呢,就得打车了。
但今天打车,实在不容易。临近过年,出租车本来就少,更何况现在还是腊月二十九的深夜。
手机上的滴滴一直在寻找车辆,路上也没有绿色的出租车驶过。
“实在不行,走回去吧。”周正言说。
这个医院离家倒是不远,也就2公里左右。可姜云担心他的身体,才刚刚退烧,别又因为吹了点冷风再烧起来了。
“没事的。”周正言知道,自己这场病是因为那一巴掌扇出来的心病。而心病,已经被姜云治好了,所以没那么容易再复烧了。“走吧。”
“等等!”姜云摘下自己的围巾,踮起脚尖给他围在脖子上,“好了,走吧。”
周正言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又很熨帖:“没这么脆弱,再说了,你给我了,你到时候吹感冒了,怎么办?”
“我这样。”姜云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把拉链拉到顶端。用自己的头发塞满空隙处,“这样我一点都不冷!”
生怕周正言再把围巾还给她,姜云迈开脚步和周正言拉开距离:“快走!”
周正言有些好笑,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着,喊她:“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我可是个病人。”
前面步履匆匆的姜云瞬间降速。
周正言慢慢赶上她,侧头对女孩说:“一起走吧。”
两人就这样,在除夕前夜,肩并肩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姜云觉得脸颊一凉,她喃喃道:“下雨了?”
不,好像不是雨。
是细细的雪花。
雪花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一片片飘下。
姜云用袖子接住一片,很快就融化,在袖子上变成了一个水滴。
“这雪花也太小了吧。”
周正言听出她语气中的嫌弃,笑道:“蓉城就是这样的,下雪跟下雨似的。”
姜云摇摇头:“阿羌山上下的雪,可比这个大多了。最大的时候,一片片往下掉,砸得人脑袋疼。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屋子外面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我很喜欢下雪天,这样阿爸阿妈就不用出去做工,我们一家人就待在一起,烧上火,围在一起烤火聊天。”
她语气中有怀念与向往,却已经没了伤痛。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经过这段时间,她已经从苦痛中走出来了。
但周正言听在耳中,心却不自觉地有些酸楚。他笑着逗她:“咱们家可不能烧火,不过可以吃火锅。”
姜云听到火锅两个字,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响成一串,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