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川：？】
【钱思泉：我以为手机坏了，就随便试试。之前都发不出去，结果这些都发出去了。】
【唐柏川：你到现在还没换手机？】
【钱思泉：还能用，今年这一代的手机性能没有很明显的提升，等等下一代。】
【唐柏川：今年就算相较去年没有提升，但是肯定比你这个六年前的款式有质的飞跃。】
好在唐柏川没有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表情包，压下心底的羞耻感想起来正事还没说。
【钱思泉：我有事找你，今天下午方便吗？】
【唐柏川：可以，但是不要再买东西了。可把我书桌上的平板和充电器带过来吗？】
【钱思泉：OK】
既然手机发不了，那就试试能不能当面说。
看了眼时间也不过下午四点，跟妈妈说了一声，钱思泉借口出门扔垃圾，再次前往省人民医院。
顺路买了点医院门口卤肉店的鸭翅，老板看到她露出一脸“果然你也被我做的卤鸭翅着迷”的自信表情，推荐自己家卤肉店的会员卡，充100送20，充300送100。
钱思泉毫不犹豫选择了充三百，老板更是喜笑颜开，又给她多送了三个鸭翅。
在老板的卖力推销下，钱思泉垫着一兜卤煮站在病房门前敲敲门。
“进。”门内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推开门被落日晃了一下眼睛，定了定神看到落日余晖洒在屋内，为窗边的男人精致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暖橙色的光辉，平日里冷峻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温柔。
听到开门声音唐柏川视线从手机上一开，抬眸看向倚着门框的钱思泉：“你站门口干什么……等一下，你手里那一大兜是什么？”
“上午那家做的卤煮，买了点鸭翅、鸭脖、鸭锁骨、鸭肠、鸭头、鸭舌、鸭腿。”钱思泉掏出平板递过去。
唐柏川：“你打算晚上吃全鸭宴？”
钱思泉：“这不是挺好吃的吗？”
唐柏川：“你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把鸭货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钱思泉正要开口讲述自己的梦境，嗓子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发不出一个音节。
唐柏川也察觉出来异样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话说出钱思泉惊奇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这种无形的桎梏消失了。
她再次尝试说自己梦境，那种无力感再次清晰的提醒她，无法告诉任何人自己得知的关键信息。
唐柏川眸色一凌：“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是’或者‘不是’，可以吗？”
“试试吧。”钱思泉答应下来，毕竟她也想知道这股力量可以做到哪种程度。
唐柏川：“你要说的事和副本有关？”
钱思泉：“是。”
唐柏川：“和之前的副本有关。”
钱思泉：“……”
她表面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设计副本已经是最小范围了。
别说回答了，就连表情都做不了，完全就是死机状。
既然限制到这种地步，就说明这个梦境有非常关键的信息，至于“先知”为什么要这么做短时间还不清楚。
现在留在这里也是跟唐柏川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回去学点跟船有关的课程，说不定下次副本可以用上。
“也就是说，你知道了有关副本的关键信息，但是说不出口。”唐柏川琢磨出来了大概的情况，“看来这条线索只能由你自己摸索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找我。”
钱思泉眸色暗沉：“目前只能这样了，我先回去了。”
“你看一下自己现在X论坛的等级，我现在已经29级了，过完下一个副本就要晋级了。”唐柏川叫住正要起身的钱思泉。
她点开打着红色X的黑色APP，打开自己那一栏，“要钱更要命”后面紧跟着Lv21。
钱思泉把手机界面展示给唐柏川：“我才21级，除非这次是隐藏副本，不然我应该不会晋级。不过既然是隐藏副本了，没道理让咱们在海选赛进两次吧。”
听到隐藏副本唐柏川明显怔愣了一瞬，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对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那些鸭货带走。”
“你不喜欢吃吗？”
“上午吃了不少，已经有点上火了。你带回去慢慢吃吧，等我明天出院再请你吃饭。”
“行，那我先走了。你也出门呢？”
“我去医院食堂，随便吃点清淡的。”
两人结伴走出病房，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叮——五楼到了。”
电梯门缓慢拉开，意想不到的身影撞入钱思泉的视线——眼睛微肿的陈胜男孤身站在电梯角落。
陈胜男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钱思泉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泉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来看朋友。”钱思泉僵硬地走进电梯，唐柏川也跟着走进来。
陈胜男看着进来的唐柏川头上还缠着纱布眸光微动：“原来泉姐是来看望唐大哥的，月涵也在这家医院……”
“月涵什么时候……”钱思泉说到一半发觉这样直接问的话有些太直白，临时又想不出来什么好点子，只好卡在这里。
陈胜男苦笑道：“月涵还活着。”
“还活着！活着就好。”钱思泉有些惊讶，没从副本里出来竟然也可以活下来。
这句话反倒像是戳中了陈胜男伤口：“也只是活着……她现在……呜呜……”
钱思泉手足无措，慌忙掏出纸巾递过去帮她擦眼泪。陈胜男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
“她现在是植物人，对吗？”唐柏川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胜男猛得抬起头：“你怎么知道！那月涵还有没有机会恢复健康！”
迎着陈胜男希冀的目光，唐柏川只是摇摇头，很干脆地断了她的念想：“没有从副本离开的人灵魂会永远留在副本，仅凭医疗手段无法治愈没有灵魂的躯壳。”
“叮——一楼到了。”
三人在沉默中走出电梯，陈胜男佝偻着背步伐沉重，一步一步走向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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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
钱思泉看着少女的背影，苦涩在心中翻涌，却又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种苦涩的味道像是一种强腐蚀剂，一点点腐蚀着她的心脏，一阵阵的刺痛提醒着她，曾经鲜活的队友已经永远留在副本。
坐在电脑前，钱思泉搜索“航海”有关课程，一节课四十分钟，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所有内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只好起身借口买东西，出去遛狗。
输入密码，打开对面房门，一团黑白相间的毛茸茸凑了过来，像个小引擎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钱思泉脚边蹭来蹭去。
带着有才和有德溜圈，擦脚喂粮。
大概是唐柏川不在的原因吧，平时闹腾的三个毛孩子也没有心情胡闹了。
有才和有德更是吃完饭就进笼子卧下，楼梯间一有动静立即抬起头，分辨出不是熟悉的脚步声又低下头，两双幽怨的眼睛盯着门口。
钱思泉毫不怀疑，如果它俩会说话，唐柏川一回来肯定是要被这两个小狗轮番审问。
晚上睡不着，躺在被窝里刷手机。
临睡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存款，接近五百万的存款就像是一串不真实的数字，安安静静躺在手机的屏幕上。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死亡淘汰赛从何而来？什么是“先知”所谓的新人类？成为新人类后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留在副本，那这些钱会不会被收回？那父母的养老怎么办？
……
一连串问题让钱思泉意识到，自己也就是个脆弱的普通人，生命没有保障，内心也没有坚强到可以直面生死。
她害怕死亡，害怕怪物，害怕未知，每次进副本前几天都会失眠，莫名心慌。
泪水溢出眼眶，是对副本的恐惧，是对未来的不安，是对命运弄人的愤怒。
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哭没有用，哭解决不了问题”，从第一次进副本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各种情绪，只是恐惧还是会时不时占据内心。
在副本外没人可以说，进了副本身边是信任自己的队友，她更不能透露自己的恐惧，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影响整个团队的节奏。
闷着头哭累了就睡，明明意识是清醒的，身体确早已疲惫不堪。第二天起床，依旧很累，就好像一夜没睡一样。
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遭了，狗还没溜，不会尿到家里了吧。
她匆忙洗漱出门，输入密码开锁，拿起牵引绳冲向狗笼。
“我已经溜过他们了。”
刚套上牵引绳清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吓了她一激灵。
钱思泉一回头就看到唐柏川正站在客厅：“你已经出院了，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周六，我不上班。昨天，我吃完饭回病房的路上又看到了熟人。”
“谁？”
“‘曾建国’，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曾卫国’。”
“曾建国也受伤了？”
“没有，他看着面色红润，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