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保不齐会突然窜出什么问答或者是攻击。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15分钟,讲台上的女人讲课讲得忘乎所以,除了提醒在何处圈画横线,与下面的学生几乎零互动,大家所害怕的东西迟迟没有出现。
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侥幸。
难道……攻击全部集中在上半节课?下半节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听课和记笔记?
黎泊这么想着,一股困意席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并没有在意继续动笔。
本来就是早八的课,还要给舍友刷牙穿鞋扛过来,又得多早起半个小时,精神在经历了这么久的狂轰乱炸后突然温和下来,难免会生出一丝松懈。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逐渐不对劲了。
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响,控制不住的那种,频率越来越高,困意也显步加深。
左侧传来重重的呼气声,黎泊看过去,汪兰莓嘴张得老大,鼻子皱出细纹,拿手轻拍嘴巴,上半身几乎要趴在桌面,萎靡得像一坨烂泥。
眼皮缓慢垂落。
不好,黎泊赶紧拿胳膊肘用力捣她,汪兰莓猛地睁开眼睛,甩甩脑袋,这才没睡着。
然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发酸,眼皮像灌了铅似的变重,脑袋晕乎乎得发胀,缺氧感愈演愈烈。
教室的前方响着粉笔冗长的摩擦声,相当的助眠,要是“老师”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学生们此起彼伏地张大嘴巴,活像是池塘里阿巴阿巴等待喂食的锦鲤。
哈————姆。
黎泊又打了一个哈欠,下巴都快脱臼了,因困意变得迟钝的脑子微弱运转,连骂人都有气无力。
好家伙。
想到会有攻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把学生困死!高啊……
吕语微脑袋失去支撑,前栽下去,额头磕在课桌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给全班的人拜了个早年。
吕语微迅速抬起脑袋,脸唰的一下通红。
“老师”停笔转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露出一个微笑,表情宠溺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一声倒是把不少学生的神智给拉回来一点,看到女人的微笑后又惊回来更多。
吕语微抬手摸磕痛的额头,发现黑板上一瞬间多出了好多知识点,忙拿起笔,笔尖却在纸页的上空停顿。
只见正常的笔记后面,字迹越来越潦草越来越歪斜,到最末尾处直接变成了一团乱线飞起,画进上一排的笔记中。
“!”
女生大惊,这些鬼画符真是她画的?连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
硕大的黑板被写满。
“同学们都记完了吧,那我擦掉咯。”
别!
吕语微倒抽气,学生们全露出慌乱的表情,大家由于太困所以抄写进度慢下了许多,全都顶着泰山一般的困意加快动笔速度。
“老师”见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颇为仁慈地又道:“那再给你们两分钟吧,快点抄哦。”说完后无事可做,被手嘟嘴看窗外的风景。
黎泊手中的笔舞出黑色的残影,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去你娘的美观不要了!
刘曼后悔了,她刚才就该跟着王怡琪去隔壁班偷笔,或者让她给自己带一支,可是经历过自己的背叛,王怡琪大概率不会同意,而自己也没脸问出口了。
谁让自己的胆子这么小!简单地跑进去拿一支出来能怎么样,王怡琪和郭翔远他们不都拿成了吗?!或是央求这群男生再进去给她拿一支也行啊,或是问别班的同学借………
刘曼的脑子里挤满各种马后炮方案,她当时要是能做成其中的一个,就不用在这里干等旁边人的笔了。
现在只剩两分钟,可她一整面黑板的笔记一个单词都没有开始抄!
眼睛在电子钟屏幕和右侧女生手里的笔之间来回转动,前脚掌垫起,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来缓解焦虑。
快点。能不能写快点啊。
要来不及了。
被盯着手里笔的女生停下来,打了一个足足两秒的哈欠,不慌不忙地继续写。
顿时血丝爬满刘曼的眼白,手指甲陷进掌心里。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不想借给自己就直说啊!!!
左臂被拱了一下,女生暴怒着转头瞪眼,一时间表情变幻莫测。
一支黑圆珠笔伸在自己的面前。
逆光下,王怡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笔又往前伸了伸。
快接啊。不想抄笔记了?
鼻子发酸,刘曼的眼眶募地通红湿热起来,时间紧急不再犹豫,咬着唇接过那支还有余温的笔,埋头飞速抄写,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课本上,将文章中的单词模糊晕染。
为什么?为什么还愿意帮自己……
你怎么那么笨呐……
两分钟转眼不见。
“时间到咯,我擦了哈,后面还有好多知识点呢。”
黑板擦被没收,教室里也没有抹布,“老师”只好拿自己的指腹擦,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感觉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女人的大半只手被染成白色不停地往下掉粉渣。
肾上腺素飙升,大部分学生都及时赶完,然后回归晕困的状态,刘曼写字本来就快,不顾字迹的情况下抄了一半。
后面的知识点已经被擦光。
不等刘曼做出反应,王怡琪左手托腮,把面前摊开的书往右边推过去,示意她抄自己的。
刘曼简直是无地自容,真想把自己塞进地缝里度过余生啊,不敢看王怡琪,感觉眼睛稍微再抬起一点就会被她的目光灼烧到,只用力点点头,接过她的书。
*
陶芝猝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课桌上,双臂枕在头的下方。
缓慢坐起身。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醒来,竟发现阶梯教室内已经空空如也,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老师”不见了,那些尸体也不翼而飞。
难道已经下课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
黑板的上方,电子钟像一块黑色的棺材,处于关闭状态,陶芝困倦全无,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窗外,树枝满载着碧绿的叶片在风中微微摇曳,金黄色的阳光折射进窗内,倾洒在陶芝的身上,暖洋洋的。
一切都非常安静恬然。
先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被抛之脑后,画面和声音都变得模糊。
女生穿过教室走到前门口停下,他们班的教室在一楼,回字形走廊的中央是一片露天广场。
然而这片广场与对面的楼一样都空无一人,干净得不像话。一切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鸟叫或是风声。
大家都去吃午饭了吗?
那她也得快点去才行,不然好吃的都被卖光了。
女生回头去取书包。
骤然,她的眼瞳收缩成针孔大小!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后背挺直,双手放在课桌上,脑袋全部朝向自己,一动不动地微笑着。
讲台上,老师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长裙,转过头来,笑眼弯弯唇红齿白:“同学,快回到座位上去吧,老师要开始上课了哦~”
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陶芝整个人被冰封住一般无法动弹,耳边嗡嗡作响,嘴唇褪色成纸一样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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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
怎……怎么回事……
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不是都已经走光了吗……
“嘿嘿嘿……”一个男生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陶芝僵硬着脖子循声看去,猛然打了个寒战,几欲哭喊出来。
上课迟到的那名男生安然无恙地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憨厚地发出笑声。
然而他脖子上的皮肤仍旧有着螺旋形状的撕裂伤痕,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
“嘿嘿嘿~快进来吧陶芝,不然就算你迟到了。”男生笑着道,脖子间的伤口由于说话和呼吸不断地蠕动着,液体流速加快,发出令人反胃的黏腻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股酸水涌上喉咙灼烧起来,女生再也忍受不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不是自己的同学!他们是……是鬼!他们是鬼!!!
女生四肢并爬地站起来,踉跄一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朝后方跑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
她哭喊着求救着,视线被泪水完全模糊,哭喊声在楼体间回荡,徒劳地、极度惊恐的。
左脚绊右脚,女生狠狠摔倒在地,胳膊肘和膝盖顿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视线紧接着陷入到眩晕的黑暗之中,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视线回归,她又回到了教室中去。
倒在讲台前的空地上,女人的脚前。
泪水滴落在地砖上,绝望与恐惧黏糊住喉咙挤出两声嘶哑的呜咽,女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上课睡觉,不听话哦。”
学生们化作黑影朝她袭去,前门被紧紧关闭。
…………
同桌困眼迷离间发现陶芝趴在课桌上睡着,守则里面说了不可以睡觉,连忙按在她的胳膊上试图把她晃醒。
可随着力度加大,女生仍然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按常理说晃成这样早就该醒了才对,同桌意识到不对劲,变了脸色,紧张地探出两根指头伸到女生的鼻子下方,不会出事了吧……
气体均匀地打在指腹,还有呼吸,应该没什么事。
没有征兆地陶芝霍然站起身,板凳与椅背敲击合并,同桌惊吓间缩回手身体往后仰。
什么情况,梦游了?!
学生们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老师”也转过身体,拿粉笔的手停顿在最后一个单词的末尾。
陶芝睁开眼睛,无神的眼睛内充满血丝,把前排的学生吓一跳,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又没有任何征兆浑身一软跌倒下去,头砸在同桌的椅凳上。
扑通。
坐在四周的女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上半身往远处缩,她的同桌倚靠在旁边人的胸口上,缓慢地坐起身伸出手指,十秒不到,陶芝已没有了鼻息。
同桌触电一般地缩回手握紧,不住颤抖。
不会的吧,她的死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吧!
“老师”食指点空气,温柔地教导道:“你们看,这就是上课不好好听在那里睡大觉的结果,前车之鉴已经摆在这里,可不能再有人犯了哦。”
黎泊面无表情。
可能是大脑保护机制,也可能是困得,黎泊处于一种半恐惧半麻木的混沌状态。
看来这就是这个环节的违规惩罚。
陶芝是郑心艾的好姐妹,后者瞪着眼睛,毫不掩饰愤怒,她真想跑上台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女人叹气摇摇头,一副这些学生怎么都这么不省心的无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