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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买药

作者:昭焰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不能在这里治病,”何之简又看了一遍那充满灰尘光线昏暗的茅草屋,“这里人员混杂,对她的病情恢复不利,我想把她带到山上养病。”


    “可是,”姜燃惊讶的看着何之简,“我们自己都还住着别人的院子。”


    “院子的事情我来搞定,我同猎户说。她这个状态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不同意!”小岩气得大叫,“你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又买米又买粮,净送给这些人了!旁人好歹还尊你一句何仙师,偏她没有良心,不仅骂我,还不尊重燃姐。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不同意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说了算,我要带她上山。”


    “你敢带她,我就敢杀了她。”小岩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片磨得光光的铁片,举起来对准了李锁儿。


    “何!岩!”何之简第一次一字一顿叫小岩的大名,“她说你,是她不对,等她醒了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但是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能这么胡闹。”


    “我不管,”何岩举着铁片,神情执着,“她侮辱我娘,就算你终于肯答应我跟你姓,我也不同意她上山。”


    “什么人命,”何岩哭着笑,“我不在乎。从我七岁你把我从村里赎出来的那天起,到今天,除了你和燃姐的命,谁的命我都不在乎!”


    “何岩,”何之简苦笑,“你以为我怎么把你赎出来的?”


    “我给人看相算风水,从不收穷人钱,平日里有些钱,都散给穷苦人家了,你以为我怎么凑齐六两银子把你赎出来的?”


    姜燃突然明白为什么何之简和何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何之简看着姜燃怀里的李锁儿,目光柔软,“是她,灾年受了我几次粮米的恩惠,到我四处借钱那年,用自己攒下的钱,给我凑了三两银子。这才有你这几年的太平日子。”


    “当啷”一声,是何岩手中的刀片掉在了地上。


    *


    小禾岭,山上小院。


    昏迷的李锁儿静静躺在院中临时搭出来的床上,姜燃在给她施针,顺便做更详细的身体检查。


    何之简在旁帮忙给炉子扇风烧水,顺便给姜燃递东西。在她们头顶桂花树最长的一根枝桠的余荫里,跟姜燃学会了上房顶的何岩正蹲在房顶上自闭。


    姜燃给李锁儿扎完最后一针,眼看着她睫毛颤了颤,略略放心。又抬头往小岩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自从背着李锁儿上山后,就忙着给她看病,一直没来得及顾上小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之简道:“别担心,她是个好孩子,明事理。虽然性子有点别扭,一时过不去她娘那件事,但总会想明白的。”


    “说起她娘,”何之简压低声音,“小岩也是个可怜孩子。五岁上她娘就不见了,那赌棍爹养了她两年,就打算把她卖出去……”


    说话间,李锁儿已经悠悠醒转,何之简顿时收声。


    李锁儿的崩漏虽然暂时止住,病情稳定下来,但是体内亏空严重,考虑到长期调养,姜燃决定下山买药。


    上次给何之简买药用了半两银子,这次李锁儿的病比她严重,姜燃将自己给原主留的银子也挖了出来。刘县令当时给了她几锭银子,姜燃没有摸过银锭以为很多,今日拿出来才知道那银子看着大,实际上是空心的,加起来才五两。她捧着五两银子,不确定地问何之简:“五两银子能买多少药?”


    “怎么能让你出钱,”何之简将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拿了出来,拼拼凑凑也不过一两多,她都塞给了姜燃,“先用我的钱吧。”


    两人推拒一番,姜燃带着六两多银子下山,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已知,她想通过给人治病来宣传医学,又已知治好一个人至少需要半两银子,问,在山县开展义诊,她需要自备多少两银子?


    一路到仁德堂,买了桃仁、红花、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又买了五灵脂、白芍,前六味可以配成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调经止痛。后两味一味可以消积解毒,化解李锁儿的肝郁,另一味可以补血柔肝,缓解胸腹疼痛。李锁儿的血崩很大程度上和她肝气郁结脱不开关系。


    这几味药其实还可以搭配其他药材,但是姜燃囊中羞涩,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了。


    何岩说得没错,山下的药果然贵的离谱,姜燃不过来了两次,药价就又涨了。


    这些药花了姜燃四两八。姜燃看着手中还剩下的一两多银子,又一次开始思考那个问题:已知,治疗一个病人需要四两八银子,问,在山县开义诊,她需要自备多少两银子?


    姜燃不敢算,那一定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从哪里弄些钱财或者药材来呢?姜燃看着县城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想。


    正想着,隔壁店铺门前突然有喧闹声,姜燃站起身张望,见那边一阵骚乱,很快一个有伤在身的人从一扇门中被扔了出去,动静吸引许多路人前来围观。


    扔人的似乎是店铺的男伙计,他嫌弃地拍了拍手,指着地上的人说:“没钱你来什么药堂?连药都买不起,是想来讹人的吧。”


    地上的似乎是个老妇人,她伤在下身,裤子上洇开一片鲜血。


    听闻男伙计的话,她竭力抓到伙计的衣角,哀声道:“我不是没钱,我钱少了点,是买不起你们最贵的束带。我就想你们给我抓副药,让我别那么痛了,我疼啊。我疼啊。”


    男伙计拂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下半身,裤子下隐约有个拳头大小的硬块,洇出的鲜血就是从上面流出来的。


    “别叫,吵着我了。”他不屑道:“不就是阴脱?旁人都能忍,怎么你就不能忍?我老娘也是阴脱,七老八十了还在田里掰苞谷呢!”


    老妇人哀声大哭。


    姜燃起身往那边走,远远看见那家店铺上也写着“仁德堂”三个字。姜燃疑惑回头看了看,两家仁德堂?莫非有一家是假的?


    正想着,人群已经哄乱起来,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对中间的老妇人指指点点。


    人群中有几个正当妙龄的少年,十几岁模样。为首那个身着女装,头梳高髻,一张鹅蛋脸,明眸善睐,气冲冲上前理论道:“她说疼就是疼!你是病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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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病人?都伤成这样了谁还能忍着?她就要止痛药,你不卖她,自然有旁人卖她,何必这么欺负人。”


    男伙计顿住脚步,斜了她们一眼,“几个小毛丫头凑什么热闹!你们懂什么,止痛药治不好她!这子宫收不回去,她只能永远瘫在床上!”


    “啊?”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看见了吗?这就是阴脱,听说只有不检点的女人才会得这病。”


    “她都六七十了,哪能不检点起来?肯定是因为磋磨儿媳,闹得家宅不宁才得病!”


    男伙计得意道:“大家谁也别卖她止痛药!我告诉你,不用我们家的束带和回春丸,阴脱就别想收回去!还不快爬走,别在这里碍事了!”


    鹅蛋脸少年正在生气,突然听见人群中有人朗声道:“谁说收不回去?”


    众人循声看去,看见一个提着药包、道袍木簪的年轻妇人。


    少年萧明翎眼睛一亮,带着几人走过去行了礼,“这位姐姐可有法子救她?若有法子,药钱不必担心,我和几位姊妹愿意出钱相助。”


    姜燃欣赏地看了看几位少年,朗声对众人道:“诸位,这病并非无药可救。我能让出体的胞宫收回去,让她重新站起来。”


    男伙计哧笑一声,进去换了掌柜出来。掌柜是个白面书生似的男人,一身锦袍,闻言道:“我们家王神医都断定收不回去,除非剪了那脏东西!你是什么人,敢在仁德堂门口大放厥词?”


    姜燃不卑不亢,道:“不才只是乡下的一个女医,有几分家传绝学,愿意试上一试。”


    掌柜眯了眯眼,哧笑,“就你?女医?说是神婆还差不多!”他摇着折扇,指着老妇人道:“你能让这人脱体的子宫收回去?”


    “能。”姜燃笃定道。


    “能让她站起来走路?”


    “能。”


    “嘁,谁信啊?”男掌柜上下扫了姜燃一番,见她穿着道袍,腰间悬着铜铃,神情从轻佻慢慢变得谨慎,道:“瞧你的打扮,你是个游医?”


    “好个游医妇人,竟然跑到我们仁德堂门口截胡来了,”他的神情猛然一厉,“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男掌柜用折扇指着招牌,“这可是刘家的产业。刘三公子是我们背后的东家,他愿意给谁治病就给谁治病,他不愿意,谁也别想从这里买到一文钱的药!”


    “刘家?哪个刘家?”姜燃骤然发笑,“是那个失去了雄□□官的刘大公子的刘家吗?”


    众人一听姜燃提起这件事,纷纷掩着嘴窃窃私语起来。从前刘大公子和本地的刘家认了干亲,刘家凭借刘大公子的势力,在山县横行霸道,惹得众人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碰上刘县令的儿男被阉割这桩事,山县人们在明面上不提,暗地里却时常谈论他。


    “你,”男掌柜听见众人哄笑,恼道,“你们竟敢笑话刘大公子?”


    众人的哄笑并没有停止,他急得不行,突然看见姜燃手中提着的药包,“你买了我们家的药,还敢笑话刘家的人。伙计们,给我上,把她的药包抢回来!咱们不卖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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