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低声呢喃了三遍,像是在反复咀嚼这名字的韵味,突然嗤笑一声。
随即意识到失态了,他连忙解释。
“乐,快乐、愉悦,欲,向往、追求。乐先生,真是起了个好名字呢!”
只是笑容之下,似乎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深意。
乐欲感觉他话里有话,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沉舟侧畔千帆过,顾先生的名字也非常好呢。”
表面上是夸赞,可心里却暗自腹诽。
顾千帆?
不铁索连舟,怎么能顾得了千帆?
现在翻船了吧!
还好意思嘲讽我?
“我看乐先生,好像跟我夫人很熟的样子。”顾千帆随意道。
“额,还行吧,不是很熟,几面之缘,以前一个学校的,顾先生,不要误会!”
乐欲讪讪一笑,他明显感觉手心都出汗了,心里有点慌,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在裤子上偷偷擦了擦。
“呵呵,乐先生,你多想了!”
顾千帆自信一笑,笑容里是对自己魅力的绝对自信。
顾家的这几个女人,哪一个不对他爱得死去活来,赶都赶不走,怎么可能背叛他?
就在乐欲跟顾千帆交谈的时候,扬上的其他人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匹配了对手。
苏暮挽径直走到万妙华跟前,张嘴便嘲讽道。
“你这个贱人,不在会所里面玩男模,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万妙华却不慌不忙,拿起扇子,优雅地遮住了半张脸,随即展开反击。
“那你这个贱人,不在家里陪着你的沐野哥哥玩着羞辱play,又来这里干什么呢?”
“你瞎说什么呢?”苏暮挽又惊又怒,着急地瞪了她一眼。
下意识地用眼睛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乐欲,见他眼神涣散,仿佛在发呆,应该没有听到这句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辩驳道。
“谁跟那个变态玩羞辱play了?”
“你还狡辩,”万妙华得意洋洋说。
“那今天中午是谁在餐厅,大庭广众之下让你家牧野哥哥都快爽翻天了,也不知道羞耻。”
“你,你,你不但跟踪我,竟然还造我黄谣。”苏暮挽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向她冲了过去。“我要撕烂你的嘴!”
“呦呦呦,这就破防了,敢做还不敢当了。
既然享受刺激,就要承担后果!
你放心,大家一定会歧视你的!”
这里人多,万妙华不想使用暴力,见苏暮挽冲了过来,她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嘲讽,享受着这种掌控对方情绪的快感。
另一边,雾听夏眼神敏锐,自乐欲与路逢君握手起,她便察觉到了异样。
以她对乐欲的了解,和女人的直觉来判断。
刚刚乐欲握手时那不自然的表情,肯定是路逢君对他做了什么,极有可能是骚扰了他。
必须得上去警告一下这个荡妇,让她离的我家阿欲一点。
这么想着,她便带着裴临渊来到了路逢君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开口。
“顾夫人,你可是有老公的人。
有些分寸你得拿捏好,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什么人,心里得有数。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我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离他远一点。”
路逢君嘴角当即浮起不以为意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
她竟当着雾听夏的面,刻意地将刚刚握过乐欲的那只手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低声呢喃:“他手上有我的味道呢。”
紧接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恶劣的笑,缓缓靠近雾听夏耳边。
“怎么,我不能打他主意,你就可以了是吗?你不也有丈夫吗?裴夫人!”
说到“裴夫人”三个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咬字极重,语气里的嘲讽简直要溢出来。
她怎么会听不出雾听夏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女人也觊觎她家欲弟弟。
哼,真是个不要脸的骚货,有老公还出来勾三搭四。
雾听夏听着这些话,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
“我丈夫已经死了!”
她的语气寒冷如冰,其中还隐隐带着一股警告的意味,仿佛在暗示,你要是敢招惹他,死的就是你。
路逢君故作夸张地捂起嘴,小声惊呼。
“原来是个寡妇啊!”
然而,雾听夏完全不吃这套,神色坦然依旧,
“对。没错,就是寡妇,所以你这个有夫之妇,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她目光坚定,直直地盯着路逢君,毫不退缩。
不过是死个老公罢了,搞得跟谁不敢一样。
现在只是时机没到,等时机一到,她也死一个给你看看。
路逢君心中不忿,回怼道。
“寡妇你还骄傲上了?难道没听过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就不怕你丈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雾听夏眼中闪过一抹森冷,毫不示弱地回击。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妻门前规矩多,为人妻子就要安分守己,不然会被你老公浸猪笼的。”
“我老公的事,用的着你管?你个骚货!”
“我丈夫的事,又与你何干?你个荡妇!”
就在双方家长进行亲切问候的时候。
旁边许半生却将目光锁定在了裴临渊身上。
她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算计。
江城裴家,在商界的势力完全不输海城顾家,是条大鱼,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她脸上浮现出怯生生的神情,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腼腆,微笑的打着招呼。
“你…你…好,我叫许…半生。”
裴临渊的视线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孩吸引,看着眼前笑得如此甜美的她,不禁有些发愣。
穿着有些发白的校服,在这个满是穿着奢华礼服女人的宴会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这份质朴却又完美地释放出她独有的青春气息,在这纸醉金迷的扬合中,就像是一股清新的风吹到了他的身上。
裴临渊下意识伸出手,才刚刚接触到手掌还未握紧,那个女孩便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女孩,他的心没来由地多跳了几分。
他不禁猜测,这个女孩应该跟自己以前一样,在家里不受宠,所以才会如此胆小怯懦,想必平日里也经常被人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