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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拯救,以所需为名(上)

作者:忒修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


    有人认为,约会是花,是电影,是烛光晚餐,是抵死缠绵前的预热。但对夜翼和猎魔人而言,答案或许截然不同*。


    (1)


    烛光摇曳中,米莉与在场任何一位淑女别无二致,优雅地啜尽最后一口香槟,捻起餐巾轻拭唇角——橘粉色唇膏晕染开一角,恰似布鲁德海文海岸线上将尽的落日余晖。


    迪克觉得自己的心如同面前的餐盘,秩序之下暗涌着几丝狼藉。


    “……这次约会如何?”他手肘闲适地搭着椅背,问时噙着笑。


    “棒极了,亲爱的。”她答得漫不经心。


    “电影?”


    “很称景。”


    “晚餐?”


    “顶级水准。”


    “——佐餐酒?”


    “也不赖——好吧,”她终于捕捉到迪克话里的潜台词,绿眸流转着狡黠的光,“老实说,没伏特加可选,真是遗憾。”


    诚然,这场约会难得顺遂:如预计那般,他们牵手、观影、海岸漫步,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按部就班。


    但这是理查德·格雷森与米莉的约会。迪克未曾察觉自己笑容下的虚浮,正如他未曾察觉,此刻他渴望的远不止这流水线般的浪漫。


    四目相对,倏然敛去笑意。


    当她不笑时,那份锐利与真实才跃然而出。


    “够了。迪克·格雷森。离开这儿,”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和一丝挑战,“带我夜巡。立刻。”


    面对这片不再温柔的冰原,迪克的心脏擂鼓般跳动,隐约的疲惫被兴奋取代。都市男女的伪装瞬息剥落,黑发蓝眼的男人终于勾起一个属于夜翼的真切笑容。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这样说呢。” 他放下几乎没动的佐餐酒,揶揄。


    “或许反复无常才是我的魅力,瑞奇。”


    话音未落,他与她便将鼎沸人声、衣香鬓影的高档餐厅抛在身后。


    今夜,对夜翼和猎魔人,约会是在布鲁德海文的钢筋森林、霓虹河流和潮湿屋顶上飞驰共舞:


    他与她在因故障而闪烁着的摩天楼广告幕墙上你前我后,任由破碎霓虹将影子拉长、扭曲成一团;


    他与她在流光溢彩的海岸线旁边上演摩托版的生死时速,远处警笛和海港汽笛的呜咽好似为之欢呼;


    他与她在晨雾打湿的屋顶上并肩滑行,直至未晞的晨光刺破天际铅灰的雾霭,为这场约会划下休止符。


    意犹未尽。


    幕末,有一伙正在撤退的偷车贼撞进口袋——猎魔人当先,阿尔德法印如重锤般轰然击退;夜翼随后,招牌空中三周半精准砸落制敌。一个回合,一场小型犯罪便被他们联手碾碎,默契无间,干净利落。


    在狼藉中对视,置身于混合着垃圾、雨水、食物香气、汽车尾气的暗巷;两人却心照不宣地承认,这远比之前餐厅中雅致香氛更叫人沉迷。


    自由、默契、释放。


    这才是独属于他们的、无需言语的深度交流。


    剧烈运动后的心跳与喘息交织,在夜色中,彼此作为“夜翼”和“米莉”的存在感从未如此强烈。


    这才是属于他与她的最佳约会活动。


    (2)


    黎明破晓时,夜巡暂歇。疲惫却精神亢奋的两人,选择步行返回同居的公寓。


    边走,轻松的笑谈与戏谑在风中飘荡、招摇。


    “——然后我让他跳下来,他说不,我说我肯定能接住他,他说Jesus,我卡住了,你他妈直接上来拽我下去哈哈哈哈哈。”迪克边说边夸张地比划着,模仿着被窗户卡住的窘态,狼狈又不失可爱,到了犯规的级别。


    米莉笑得直不起腰,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在他背上,不甘示弱地反击:“在我老家,如果什么东西泛滥成灾,人们就把它丢进水里。”


    “所以,史凯利格人扔战斧,尼弗迦德人沉佩剑。”


    “我记得你是泰莫利亚人?”迪克承认自己对她的故乡充满好奇。


    米莉点头,笑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没错,所以我们把尼弗迦德人丢下水*。”


    迪克:???


    迪克:!!!


    靠着对苏联笑话的朴素直觉,迪克迟滞半拍才嚼出这跨次元的地狱笑话。一时间,想大笑的冲动与“嘲笑对方家乡战乱是否太不厚道”的道德感在他胸腔里打架,直叫那张英俊的脸庞扭曲得滑稽,引得米莉笑声愈发恣意。


    欢声笑语里,他们拐入通往公寓的最后一条暗巷。


    经由巷口时,米莉和迪克同时停下。后者像猎豹一样警觉地竖起耳朵,“等等……有东西。”


    而前者,则嬉笑着从衣兜里掏出手,不忘调侃:“真没想到约会尾声还能加演一场,瑞奇,我得说,我爱死意外了(Luv Surprise as usual)!”


    无需言语,义警和猎魔人同时悄无声息地潜入阴影。


    但立刻他们就发现自己在小题大做:巷子里不过是三五个半大少年,推推搡搡,在围着一个年纪仿佛的同龄人,施暴或抢劫。


    米莉顿时意兴阑珊地耷拉下肩膀,迪克叹气,随手抄起巷子口垃圾桶的金属盖,信手挥动——哐!哐!


    拍晕两个、吓跑一个。最后一个,直接被米莉未出鞘的长剑吓到昏过去。


    荒谬但不失布鲁德海文特色,让蹲到受害者面前的蓝色义警都忍不住扶额。


    “你还好吗?孩子。”蹲下来的迪克双手搭在膝头,尽量放缓语气,仔细打量着趴在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眼神充满惊恐和倔强的小男孩——他甚至没敢贸然上手检查,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光是凑近,似乎就快把那孩子吓昏过去!


    “——你、你——”


    “新来的义警,蒙面怪胎,多管闲事儿的,随你怎么叫,”迪克友好地以轻松自嘲开始,“现在感觉还好吗?还是需要我叫个救护车?”


    “不!不……”小孩灰扑扑的脸上写满惊恐,“我没钱!”


    “一个玩笑,别紧张,就算不为了节省,现在的你也不需要救护车。”一句话活跃气氛,迪克方才更认真自我介绍,同时为孩子快速检查伤势,“嘿,你可以叫我夜翼,目前负责看管布鲁德海文的黄昏与黎明。”


    多数是擦伤,最严重是皮下淤血,铁定没骨折。


    对精心饲养的幼童,无疑意味天塌地陷;


    对街头流浪的小崽子,屁大点事儿没有。


    确认无大碍,蓝色义警放心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能量棒,放到犹在警惕的孩子的手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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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你肯定不想我送你去福利院,但记住,需要帮助时、就在附近留个记号,夜翼随时为您服务。”


    孩子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同时紧紧攥住了能量棒。


    见状,迪克满意颔首,不再多说。


    在米莉不以为然的目光里,他轻松跃起,拽住正欲开口的猎魔人,快步离开巷子,绕路匆匆冲回公寓。


    (3)


    刚从后窗翻进公寓,男人就用堪称狂野的姿态扒扯夜翼制服,被甩下来的衣服差点糊了后一步翻进来的女人一脸:看着他在这间略显凌乱却处处烙印着两人痕迹(装备、神秘器物、披萨盒)的安全屋里上演热辣脱衣秀,猎魔人一边解下背后长剑,一边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我就知道,哈!”


    目不转睛欣赏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米莉毫不避讳,也对迪克乱丢衣物的行径毫无恼意,只觉得这场约会高潮迭起,


    “约会最经典的一步?”


    可惜迪克此刻的急躁绝非为此。


    “先别闹,米莉。”


    他手忙脚乱地从脏衣篮里薅出昨天的T恤,套牛仔裤时差点被地上横陈的长剑绊个跟头。


    “待会儿再说。给我十分钟。”


    显然,迪克有桩未了之事悬在心头——否则,这位出身马戏团的义警没可能会在这小干扰下踉跄。


    米莉自认通情达理,哼了一声表示了然。随后,在狂放的甩门声里,她慢悠悠打着哈欠走向灶台,随手从旁边那个眼熟得可疑的陶土罐子里捻出一撮草本碎屑,注水开煮。


    直到沸水滚了三次,热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睫,公寓的大门才第二次在嘎吱声中开合。


    直到沸水翻滚三遭,蒸腾的雾气濡湿了她的睫毛,公寓大门才在刺耳的嘎吱声中第二次开合。


    迪克回来了。


    他哼着小调,心情明媚,即使满屋弥漫着古怪的草药气息,这个自诩与魔法犯冲的家伙竟也罕见地没抱怨吐槽?!


    于是米莉笑了,她坏心眼翻出某人惯用的阔口杯,斟满深褐色的安神药茶推过去,不动声色观察中。


    “吸溜——呕!”


    猝不及防,迪克被口中那股酸涩古怪的滋味袭击,干呕着,一脸嫌恶地瞪着杯中物,不敢置信地冲米莉嚷道,


    “米莉,干嘛给我这个?呕,好恶心的味道……”


    “因为某人魂不守舍得像中了咒,走神走得很突出。”


    恶作剧成功,猎魔人心情很好地倚着中岛吧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底的伏特加,惬意地啜饮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说吧,看过那男孩你就心神不宁,刚才又火急火燎换常服去见他。怎么,他有问题?”


    “——不!当然不!那就是个普通孩子!”


    迪克高声否定了米莉的推测。


    没错,他确实是换了常服、争分夺秒地在男孩离开前折返相见,但这并非源于威胁。


    那男孩沉默、警惕,像受伤的小兽。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迪克曾经的影子——获救者、异化者、潜在的歧路者。


    那一刻,迪克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那孩子需要的,是理查德·格雷森,而不仅仅是夜翼的援手。


    于是他去了,义无反顾、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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