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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牛阿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家门口时已经很晚,纪羽祈祷着韩姨已经睡下而纪律还没回来,可远远的他就看见院门边立着道人影。


    ——纪律在门外抽烟。


    纪羽印象里他是不抽烟的,毕竟纪律的时间如此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该花在有价值的东西上。


    不具备任何性价比的事情,抽烟占一个,管教纪羽也算在内。


    或许这些天是他管教自己的时间少了,所以有了额外的空余,浪费一点也没什么。


    烟尾燃起的火星让纪羽想到老麦,除却干正事时,老麦烟不离手,一天就能抽去两包,赚的钱也不够他花的。


    他不知道老麦在惆怅什么,更不知道纪律在想些什么。


    纪羽有点忐忑地迈步,已经到了十一点,早过了他该到家的时间。虽然他不像贺思钧那样受到严格的时间管理,但也清楚晚回家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纪律放学回来晚了,纪羽就会大哭,因为他怕纪律在路上被车撞了或是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意外一旦发生就不是小概率事件,而是百分百了。


    纪律应该也会担心他的,纪羽决定待会儿挨骂的时候不还嘴,要好好地认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烟云散去,纪律像是终于看到了磨磨蹭蹭靠近的纪羽,他依旧是冰冷中夹杂着些许烦躁的神情。奇怪的是,他没有说任何纪羽意料中批评的话,仅仅是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抽烟。


    纪羽头皮发紧,拽着书包带走到他面前:“我在路上有点事情……”


    吐出的烟雾再次模糊了纪律的脸,纪羽听见他说:“嗯。”


    这就结束了吗,纪羽不信邪地向纪律又迈了一步,就听纪律说道:“离我远点。”


    足足过了三秒,纪羽才把这句话里的情绪解码。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耐烦?


    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但纪律已经转开身,背朝着他,只看得到白色的薄烟在风中散开,烟草味很重。


    纪羽下压的嘴角,紧绷到缺血的指节,都被纪律甩在身后。


    纪羽多半是不服气,从胸膛里憋出一道哼,自顾自走进院子。


    一夜过去,纪律又不知所踪,纪羽也没有去问韩姨,他觉得这样也很好,至少家里的氛围很轻松。


    但到了学校,纪羽要关注的事就多了起来。


    首先他没有参加一中组织的暑假补习,复习进度和其他人相比差了近一轮,因此每节课下课他都在各个老师屁股后头跟着问问题,手上的题永远都没写完过。


    再是梁子尧的分享欲实在太旺盛了,且总能抓住纪羽空闲的时机,和他说一点最近发生的小事,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但经过他一讲就好像很有趣。


    梁子尧还经常把他的手工带来,市面上没见过,看着又丑又精致的,纪羽经常一边拿着玩一边听他说话,就算只有几分钟也过得丰富多彩。


    相比之下,他和贺思钧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鲠在纪羽心头的刺依旧没有拔去,但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看到贺思钧的脸就恶心,也没到不想听贺思钧说话的地步。


    纪羽在学校的时间要分给上课,分给展舒文、柳承和梁子尧,也就没多少时间搭理贺思钧。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完全不交流了。


    后腰的淤血逐渐散开了,没再出现额外的异样。贺思钧也没有再强迫他继续到松年堂去,因此,纪羽没有再见到老麦,和贺思钧的学习互助本来也该到此为止。


    不过傍晚下课后,纪羽还是会和贺思钧一起出校门,去一家纪羽喜欢且清淡的饭馆吃一顿饭,然后到贺思钧租的小单间里学习。


    而一中也突然放松了对晚自习的管理,晚自习自愿参加,整个年级近三分之一的人选择回家自习,因此纪羽和贺思钧两人的缺席也不算突兀。


    后来纪羽才从同学嘴里知道,是其他高中出现了几起恶性事件,不过不能说,也不好说。


    纪羽很快走开没有再问。


    纪羽很忙,所以他不和贺思钧聊学习以外的事,贺思钧更不会找话题。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对关系不错的朋友。


    只是背着其他人凑在一起,偷偷努力学习的搭档而已。


    付出是有收获的。


    鲁班特别夸奖了纪羽的进步,然而纪羽沉浸在满足与自豪中还没多久,纪律又开始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明天我带你去复查。”夜里,纪律没有敲门,直接推开纪羽的房门说。


    “明天?”纪羽揭开倒在脸上的单词本,坐起身,困意去了大半,“明天我还要上课,鲁班说要出一张新卷子考我们,我还……”


    纪律不关心他的安排,直截了当地说:“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让韩姨来叫你。”


    他还等着纪羽按捺不住欢欣鼓舞,再将起床时间往后推。


    可纪羽没有绷不住展现出高兴的模样,他跪坐起来有点为难:“再过两天去好不好?过两天就放假了,最近进度很赶呀。”


    “纪羽,我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那就我自己去,”纪羽打量着纪律的神情,觉得他不会同意,又说:“或者让韩姨陪我吧。”


    纪律走过去摸了摸纪羽的脑袋。


    “你干嘛,我没发烧啊。”


    纪羽反应灵敏,动作也不算迟缓,除了脸蛋依旧白生生的,眼下有点睡眠不足的乌青以外,看起来确实还不错,比前些日子纪律看到他的精气神要好得多。


    那就更让纪律困惑了:“你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你说什么呢!”纪羽很不服气,他近来越来越感觉自己聪明得不得了,简直一点就通,尤其是在贺思钧的衬托下,他的进步简直就像坐了火箭,马上要把他发射上天做神童了,结果纪律居然这么说他!


    他体谅纪律工作也算是辛苦,早出晚归的没比他轻松,结果态度好一点纪律就这样对他,立马还击道:“你才是工作把脑子弄坏了。”


    纪律似乎没有和他辩论的意图,用力掐了下山根闭了闭眼:“明天穿方便的衣服去,早点睡。”


    可纪羽还没答应他明天一定会去,明天纪羽是有很多安排的呀,贺思钧还说明天新沙发会到,比现在这个躺着要舒服。


    总是不听他的意见!


    独断!


    专横!


    纪羽愤恨地倒回床上,又因为动作不对抻到腰小幅度地在床上翻滚。


    他的主治医郝益说纪羽是他见过对疼痛最敏感的病人,意思是整个医院就纪羽嚎得最大声。


    纪羽确实怕痛,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懂什么掩饰,痛就哭个不停。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闷哼声都捂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纪羽就蛄蛹着爬下床,跑进更衣室照镜子。


    “怎么还没好……”


    颜色最重的紫红散开了,但还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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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青黄贴着脊柱。纪羽又打开电脑搜了下,上边说淤青得变成黄棕色才说明快好了,他再努力也不可能在明天之前恢复完好。


    纪羽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


    仔细想想,其实被纪律知道也没什么,顶多就是被骂一顿。难道纪律平时对他的态度就很好吗?


    只要忍一时狂风骤雨,就能得到退一步海阔天空。


    纪羽想开了,回到床上,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鸟啼声刚响过一阵,此刻弱下去,倒显得很寂静,窗台上还凝着露水。


    纪羽小心翼翼地拎着拖鞋下楼。


    先斩后奏!先斩后奏!


    只要他提前溜到学校去,就不会让纪律的强权得逞。再怎么着纪律也要脸,他待在学校宁死不出来,难道纪律还能强闯抓他出来?


    学校是他的保护伞是他的避风港,纪羽从今天起再也不说想炸学校的话了。


    脚尖终于落到最后一节台阶,纪羽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向外走。


    怕韩姨找不到他着急,纪羽又顶着压力花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写了一张便签,留在餐桌上。


    【我去上学了!!!】


    做完这个,纪羽挺胸抬头,就要堂堂正正打开门走出去。


    手即将落在门把的那刻,把手突然下压,门向外打开,露出纪律沾着汗水的脸。


    纪律走进来,低头看着纪羽,汗水从眉尾滑落,落在纪羽抬起的手背。


    “纪羽。你要去哪?”


    咚咚咚。


    纪羽一瞬间僵直了,完全不能运转大脑,胸膛里似乎有不属于他的某种器官跳得很剧烈。


    纪律见纪羽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抬手握住他肩头:“吓傻了?胆子这么小还偷溜出去。”


    纪羽如梦初醒,抖了一下,倒退两步:“我,我打算去买早餐的。”


    早上气温偏低,纪律把门关上,换了鞋走进来,身上蒸腾着热气。


    他倒了杯水,站在那看着纪羽:“你去?待会打算叫谁去路边接你?”


    听他提起这个,纪羽苍白的脸上浮起血色:“干嘛翻旧账,那是意外嘛……”


    初中时期一个周末,纪羽难得早起,不为别的,就为彰显自己一片孝心。


    前一天晚上学校组织观影《亲爱的宝贝》,被电影里真挚的亲情打动,纪羽看得眼泪稀里哗啦,晚上回家时眼睛都肿了,缩在被窝里想了一夜,认为自己也该尽一份力为家庭做出贡献。


    于是一早就从纪律钱包里掏了一百块钱,精神奕奕地出门了。


    纪律接到电话时还在睡梦里,赶到早餐店一看,纪羽正被人围着喂豆浆喝,小脸因为低血糖煞白一片,眼神都不能聚焦了。


    纪律把他背回家,他在家睡到了下午才醒。


    就为此事,纪律先就他没有安全意识训了他半天,又年年把旧事重提笑话他一顿。


    纪羽心里很想把纪律的脑袋摁在地上磕几下,最好能让他失忆,表面上却是本本分分地站着没敢直接跑出去。


    “别和我撒谎。”纪律走向他,把水杯塞到他手上,“你们班主任和我说,你这段时间都没在学校上晚自习,韩姨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到晚上十点后才回来。”


    纪律声音很轻,语气并没有很重,但就是让纪羽紧张起来。


    “纪羽,这段时间你不在家也不在学校,你去哪儿了,有什么事情你要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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