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慌了,转身就想往外逃。
可池骋的动作比他更快,手臂铁钳一样箍住他的腰,强硬地将他拉进怀里,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跑什么?”
池骋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冰冷的笑意。
吴所畏的身体僵住了,他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声音都在发颤。
“明天……明天我还要去见我妈,你不能这样。”
池骋的眼神沉了下去,那股子玩味和戏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占有欲。
他的目光从吴所畏惊慌失措的脸上,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死死攥在手里的衣服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
吴所畏警惕地看着池骋。
刺啦——!
池骋的手快如闪电,用一种近乎泄愤的力道,一把将大宝SOD蜜薄薄的纸质外包装,从中间粗暴地撕开,两半截纸壳子软塌塌地垂落下来。
吴所畏心头一哆嗦
“哎!你别,衣服也花了大几十……”
话刚出口,吴所畏就想抽自己一嘴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点蝇头小利!
池骋的动作果然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被撕得稀烂的包装盒,又抬眼,看着吴所畏那张因为心疼而皱成一团的脸,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笑。
“别?”
“我偏要。”
雪白的瓶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池骋的手在上面轻轻拂过,惹起一阵阵瑟缩。
池骋的呼吸明显紧绷了一瞬。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吴所畏眼尾泛红的脸上,声音低沉得可怕。
“畏畏,你觉得,这次你会在床上躺几天?”
吴所畏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他死命推着池骋的胸膛。
“不行,真的不行!”
“要是被我妈发现我身上有痕迹,或者她见不到我,就全完了!”
池骋盯着他惊惶失措的脸,箍着他的手缓缓松开了。
吴所畏心里狠狠一松,赶紧放软了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哄着他。
“这就对嘛,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回家再做。”
池骋却像是没听见,转身走到那个黑色行李箱前。
“咔哒。”
箱子被打开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各种工具,像是在挑选心爱的玩具。
“喜欢哪个?”
吴所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池骋……求你了,放过我这次吧。”
池骋轻笑一声,从里面拿出一条眼熟的黑色长条纱织布料,塞到吴所畏手里。
“该兑现承诺了。”
“你自己穿上。”
吴所畏磕磕巴巴地找借口。
“这个……这个都坏了,穿不了了。”
“我检查过了。”池骋的语气不容置喙,“坏了一半,还有一条腿可以穿。”
池骋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吴所畏修长的腿上。
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一寸寸地往下烙。
吴所畏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池骋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精准地描摹出紧实的线条,以及那片从未见过太多日光、白得晃眼的皮肤。
“左腿,还是右腿?”池骋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吴所畏脑子嗡的一声,脱口而出:“哪条腿都不行!”
他想后退,后腰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退无可退。
池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吴所畏站在原地,用无声的动作抗拒着。
池骋的耐心显然不多。
“快点,还是,要我帮你?”
吴所畏心里把郭城宇和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最终还是认命。
“我自己来。”
总比被这个疯子动手强。
房间里只开了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暧昧不清。
吴所畏背对着池骋,动作屈辱又磨蹭地将那条只剩一边的黑色套上了自己的左腿。
薄薄的尼龙材质紧贴着皮肤,从脚踝一路向上,包裹住小腿,越过膝盖,抵达......
池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面色不似之前冷硬。
吴所畏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自己都这么听话了,明天还要见妈妈,再好好哄哄他,说不定……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他鼓起勇气,刚一抬眼。
就看见池骋手里已经拿了四五样东西,还饶有兴致地冲他扬了扬。
吴所畏眼睛瞬间瞪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视线被彻底剥夺。
紧接着,四肢失去了主观能动性,被束缚成一个邀请姿态。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吴所畏彻底慌了,只能再次搬出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妈……”
“你打我//干什么!”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垂上,带起一阵战栗。
“我跟阿姨说了。”
“说你今晚要和岳悦出去玩,不回去了。”
“阿姨高兴得很,已经答应了。”
吴所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我跟岳悦?”
他脑子里疯狂吐槽,妈妈她能答应呢?
那他岂不是……彻底完了?
池骋想起吴所畏今天对着岳悦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想起他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岳悦,心底的阴郁和怒火交织着,发了狠。
漂流瓶卧在无边大海上。
海浪以各种的形式,将他抛起,又将他吞没。
意识不清,眼泪染湿了眼前的布料。
潮汐涨了又落,海浪永不停歇。
连时间都昏沉了。
“天亮了吗?”
“……能结束了吗?”
“行李箱里……还剩几样?”
池骋看他的可怜样,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还是让他歇一会吧。
叮。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岳悦发来的微信消息。
【吴所畏,你没事吧?池少没把你怎么样吧?】
池骋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眼底的暗色翻涌得更厉害了。
他俯下身,在吴所畏耳边轻声说。
“天亮了。”
“但我们,还没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窒息感步步紧逼,这场漫长的漂流才终于停歇。
他浑身上下,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池骋将他从凌乱的被褥里抱起来,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带走了黏腻,也舒缓了极致的疲惫。
吴所畏舒服得哼唧了一声,竟然就这么靠在池骋怀里睡了过去。
池骋仔细地帮他清洗干净,又用柔软的浴巾擦干,将他重新安置在干净的被窝里。
他俯身,在吴所畏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等我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酒店房间。
与此同时,另一边。
汪硕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岳悦发来的音频文件。
他点开播放,听筒里立刻传出池骋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还有吴所畏惊慌的辩解。
脸上缓缓扬起笑容。
当听到池骋对吴所畏说出那句“我对你真是太宽容了”时,汪硕脸上的幸灾乐祸僵住了。
他心里莫名地发慌。
喜欢是无限的包容,爱是斤斤计较。
池骋对吴所畏……是爱?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
汪硕捏紧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杆,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