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
姜小帅的身体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窗户那儿,俩偷窥狂。”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姜小帅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池骋和郭城宇?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那番关于“怎么压”的虎狼之词……
吴所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里莫名带着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放心,刚到。”
“就咱们俩倒床上之后,他们才鬼鬼祟祟冒出来的,前面的对话没听见。”
姜小帅悬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堪堪落回原处,可他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劲。
这姿势……比刚才的对话劲爆多了!
他压着嗓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TM还搂着我脖子?”
吴所畏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狡黠的光,像只谋划着偷鸡的狐狸。
“你忘了?上辈子,汪硕那破视频里他们俩亲上了,把咱俩给恶心的,蛋糕都少吃两块。”
“这么好的机会,不得连本带利地恶心回去?”
姜小帅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干这么刺激的事。
“轰”的一声,热气从脖子根直冲天灵盖,姜小帅的脸颊和耳朵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你可真豁得出去。”
吴所畏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儿不屑。
“怕什么,又不是真亲,咱俩借个位。”
他凑得更近了些,嘴唇几乎要贴上姜小帅的耳朵。
“而且,这事儿对你有天大的好处。”
“你想想,这么一来,郭子那个醋坛子不得打翻了?”
“他一着急,一吃醋,回去还不是你说了算?别说睡下铺了,你让他玩叠叠乐他都得乐呵呵地去。”
姜小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你别说,这话真他娘的有道理!
“大畏,你神医啊。”
他当即不再有半分犹豫,心里的那点儿羞耻感瞬间被“反攻大业”的雄心壮志给挤到了九霄云外。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稳住重心,然后缓缓俯下身,跟吴所畏脸贴着脸。
鼻尖对着鼻尖,热气交缠。
从窗外那个角度看过去,昏暗的房间里,两片唇瓣正在缓慢而坚定地靠近,下一秒就要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暧昧的张力拉到了极致。
屋外的郭城宇,怕是眼睛都要看直了吧。
姜小帅心里闪过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快感,甚至学着吴所畏的样子,微微闭上了眼,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来啊,吃醋啊!
砰!!!
窗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玻璃碎片四溅。
两道身影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冲了进来。
郭城宇的目标明确,一步抢上前,在池骋的怒火波及之前,一把攥住姜小帅的手臂,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护在身后。
另一边,池骋已经化身成了凶神恶煞。
他一把将还躺在床上的吴所畏提了起来,粗粝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捏上了他的屁股,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什么。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急中生智,立刻扶住自己的后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嘶……”
池骋的动作果然一顿。
“畏畏,你怎样?”
“我腰疼。”
池骋扭头冲着姜小帅就是一声怒吼。
“姜小帅,你他妈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姜小帅被郭城宇拽着,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扶了扶眼镜,满眼都写着两个字——观察。
“没干什么啊。”
池骋让他这话气得眼冒金星。
“放屁!”
“老子都看见了,你压着他!”
姜小帅的实践精神轰的一下就上来了,梗着脖子就吼了回去。
“看见了,那咋了?”
“你又没看见我上他!”
池骋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当扬厥过去。
“你还想让我看见这个?”
吴所畏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小帅。
他怎么感觉,绕来绕去,这事儿最后还是要伤害到他的屁股呢?
郭城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眼看形势就要彻底失控,顾不上再吃醋,一把将还在叫嚣的姜小帅扛上了肩膀。
“你!”
姜小帅在他肩上挣扎。
“放我下来,我还没够呢。”
郭城宇腾出一只手,狠狠掐了一把姜小帅的腰。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你还要怎么样才够?”
郭城宇和姜小帅消失在视野里。
吴所畏还扶着腰,哼哼唧唧地装疼,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偷偷观察池骋的脸色。
池骋那张俊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
他打横抱起吴所畏,转身就要往外走。
吴所畏瞬间慌了:“池……池骋,我腰还痛呢,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别乱来啊!”
池骋深吸好几口气,声音压着怒火:
“去医院。”
吴所畏松了一口气,但又没完全松。
去医院?不就全露馅了?
他刚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现在要是承认自己是装的,以池骋这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算了,能拖一阵是一阵。
车门被甩开,刮起一股冷风。
池骋的动作却和他砸窗时的暴戾截然相反,他将吴所畏放进车后座时,一只手小心地护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生怕颠簸一下都能把他给弄碎了。
“很痛?”
池骋关上车门,声音里还压着未消的火气。
吴所畏趴在后座上,脸埋在臂弯里,立刻顺杆往上爬,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痛,痛死我了,腰快断了!”
池骋坐进驾驶座,车子启动的瞬间,他透过后视镜死死地盯住了吴所畏。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剖开看个清楚。
“怎么伤的?”
吴所畏心里一咯噔,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圈。
池骋的声音冷得像是冰碴子。
“别告诉我是因为姜小帅。”
“就是因为他啊!”
池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沉了三分。他捏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都蹦了-起来。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他,是,怎么,让你伤到腰的?”
这审问的架势,让吴所畏喉结上下滚了滚,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毛手毛脚的,他……他不小心摔倒,正好把我给带倒了,我这腰就……就磕那床沿上了。”
这也不能完全说是假话,是吧?
池骋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
“好一个不小心。”
他盯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慢条斯理地拆台。
“不小心一起摔到床上,不小心就压着了,不小心就亲上了,是这么个不小心法?”
吴所畏听到这话,心里那点儿慌乱反而没了。
他抬起头,迎上后视镜中池骋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
“那倒不是不小心亲的。”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池骋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发出了皮革被挤压的细微声响,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所以是故意的?”
“是故意。”吴所畏答得干脆利落。
池骋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有一头失控的猛兽在横冲直撞,要把他的理智全都撕碎。
“吴所畏,你可真行。”
“长本事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人玩这个。”
吴所畏忽然反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池骋最痛的地方。
“你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
“是,快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