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事?到底是谁他妈的在找事?”
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死渣男,有什么脸来质问他?
池骋眼里的寒意更甚,那股审问的劲头,像是要把吴所畏的骨头都看穿。
“你跟谁打电话?”
吴所畏把头扭到一边,脖子梗得像根钢筋。
“你管得着么?”
“你他妈是我谁啊?”
“雇主而已,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私生活。”
这几句话像是点燃了最后的引信,池骋的怒火彻底爆开。
他猛地欺身而上,一只手铁钳似的攥住吴所畏的两只手腕,高高按在他头顶的枕头上。
另一只手,毫无阻碍地探进了温暖的被窝,开始肆无忌惮地摸索。
池骋的声音压抑着风暴,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碾过。
“过了今晚,就不只是雇主了。”
“我还可以是你这个人的主。”
吴所畏又惊又怒,屈起腿就想踹过去。
池骋早有防备,长腿一压,就将他所有的反抗都死死禁锢住。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在狭小的空间里烧得噼啪作响。
“说,那人是谁?”
“关你屁事!”
吴所畏越是放狠话,池骋眼底那股病态的征服欲就越是高涨。
他衔着细密的温热,俯身而下。
房子震动一瞬,浴室中的威猛先生清洁剂碰倒了大宝SOD蜜。
两个瓶子下落,着地的时候恰好瓶盖相碰,有脆响,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威猛先生气息泄出来,将大宝浅淡的馥郁覆了个严严实实。
那气息,力道,存在,都带着一种腐蚀性的、不容置喙的强悍与疯狂。
似乎是要将大宝身上沾染的其他护肤品气息给刮洗得干干净净,只能留下独属于威猛先生的印记。
月光悄然探入,映衬得大宝身上的红色更加鲜艳。
吴所畏几乎要窒息,他奋力挣扎,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砰!
一声闷响。
吴所畏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床头的木板上。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池骋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暴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立刻松开了对吴所畏的钳制。
吴所畏得了自由,捂着发疼的后脑勺,眼眶通红地瞪着他。
“池骋,你他妈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委屈和愤怒排山倒海地涌上来,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老子不干了!”
他要走,现在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
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
下一秒,他被一个用力的怀抱整个圈了回去。
池骋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和急切。
“别走。”
“大宝,你别走。”
“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宝。”
吴所畏被他哄着,劝着,连拉带抱地弄回了房间。
池骋没敢再进去,也没敢回自己房间,只把门轻轻带上。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冰凉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生怕里头的人会趁他不备,像一阵风似的偷偷溜走。
第二天,两人顶着同款的黑眼圈出现在餐厅。
池骋将一杯热牛奶推到吴所畏面前。
“我送你去学校。”
吴所畏看都没看他,给了他一个硕大的白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不用。”
池骋几步跟上去,不顾他的反抗,强硬地把人拉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启动,吴所畏看着窗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就没想过岳悦?”
要是让岳悦知道你一脚踏两船,你怕是难堪吧。
池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一顿。
吴所畏还是对岳悦有情?
也对,他跟岳悦就是在大学谈的恋爱,现在怕是正是上头的时候。
不想自己跟她见面,抢占了吴所畏在岳悦心中的位置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涌上心头,要是平时,他一定把车开到岳悦面前,让她看到他们在一起。
但想到昨晚自己确实过分了,池骋还是压下了火气。
车子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一段不近的路上停了下来。
吴所畏看着池骋这个自以为体贴的举动,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窜得更高。
好啊,还知道避嫌。
他用力甩上车门,发出震天一响。
“记得回来。”
池骋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吴所畏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校门。
池骋一直看着那个背影彻底消失,才踩下油门离开。
手机信息声响起,刚子把吴所畏的资料发了出来。
确实有个好哥们,跟吴所畏从小一起长大,但高中考去了不同的市区。
刚子语音补充。
“池少,这小子我查了,是个铁直男,现在有女朋友。”
池骋将手机息屏。
不是他。
吴所畏在电话里说的是,“求你跟你男朋友分手”,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个男的。
池骋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愈发阴沉。
“继续查。
——
周五下午刚好没课。
吴所畏早上的课一完就往外跑,午饭都不吃了。
为了赶飞机,他也是拼了。
他顺利地出了学校,直奔机扬。
吴所畏看了眼时间,大概去到小帅家里就是凌晨了,也不知道小帅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先生,请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他看了眼微笑服务的空姐,乖乖把手机调飞行。
池骋坐在办公室里,文件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
那句“求你跟你男朋友分手”像魔音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
吴所畏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化作了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又痛又痒,让他坐立难安。
等?
他等不了。
与其让刚子像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撞,不如他亲自去问。
他就不信撬不开吴所畏那张嘴。
要是还敢嘴硬,他就直接抢了手机,翻出那个号码拨过去。
他倒要亲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抢他池骋的人。
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池骋已经把车开到了校门口。他降下车窗,点了支烟,视线死死锁着校门,像一头等着猎物出洞的豹子。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了出来。
池骋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遍又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人潮从汹涌到稀疏,最后连个鬼影都没了,还是没看见吴所畏。
电话还tm的打不通!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将他一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烦躁感在胸口越积越厚,几乎要炸开。
得知吴所畏课没上完就提前走了,更是气得不行。
自己不过是昨晚失控了些,今早就已经低头认错,甚至连他半夜三更求别的男人分手这笔烂账,都已经轻轻揭过去了。
吴所畏还敢阳奉阴违地躲着他!
池骋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刚子的效率很高,不出五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池少,查到了。吴其穹买了一张去S市的机票,下午三点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好啊。
真是好样的。
拿着他给的钱,坐着飞机,十万火急地去找野男人?
是怕晚一秒,人家就不分手了?
“我要去S市,安排最快的方式。”
池骋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非得一次性把吴所畏这心思给折断了不可!
他要亲自去把人逮回来。
关起来,让他再也见不到那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