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妈,我跟同学约好了,最后两个月住学校宿舍,方便考试周复习。”
吴妈妈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忧,却没有怀疑。
“行,那你注意身体,别熬太晚。”
“哦,对了,我之前打工是为了赚钱发展自己的兴趣,现在钱够了,您别操心。”
吴妈妈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好,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妈了。”
吴所畏不敢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露馅。
“那我走了,妈。”
身后传来吴妈妈喋喋不休的叮嘱,压得他胸口发疼。
……
池骋的公寓里一片寂静。
他拨通一个电话。
“刚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又带着点圆滑的声音。
“池少,您吩咐。”
“把我卧室的浴室门换了。”
刚子在那头愣了一下。
“换、换个什么样的?您那门不是刚装的意大利货么?”
“换成调光玻璃的。”
“调光……玻璃?”
刚子显然没跟上自家少爷的脑回路。
“骋少,那玩意儿一按就透明了,装浴室……”
“让你换你就换。”池骋的声音沉了下去。“要快。”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留下刚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夜色渐深,吴所畏站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前,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土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三件T恤,两件件卫衣,卫衣外面还有两件厚外套。
下半身更是离谱,五条短裤,一条秋裤,外面还穿了两条牛仔裤,三条运动裤。
他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一个密不透风、移动缓慢的球。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又闷又热,心跳得像是在打鼓。
他怕啊。
你说万一池骋这个疯子会对他就地正法怎么办?
多穿点,必须多穿点。
那剥苞米的时候,皮多点剥的时间还长呢。
他找机会逃脱的概率就更大了。
吴所畏在门口来回踱步,做了七八次心理建设,就是不敢抬手敲门。
二楼的落地窗后,一片漆黑。
池骋就站在那片黑暗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默不作声地欣赏着楼下焦躁不安的“球”。
他看着吴所畏在门口走来走去,看着他抬手又放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真是……像愤怒的小鸟。
又过了半小时。
终于,吴所畏心一横,眼一闭,抬手重重地捶在了门上。
门应声而开。
池骋就站在门后,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框,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慢悠悠地把吴所畏打量了一遍,语气戏谑。
“穿这么sao,勾引我?”
吴所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梗着脖子,吼了回去。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老子穿得严严实实,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经人,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玄关里炸开。
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盖在了他的辟谷上,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力道大得让他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
吴所畏瞬间被羞耻淹没,,血液“嗡”地一下全冲上了头顶。
他想用力肘击池骋,一动手才发现,衣服实在太多,他活动不开。
下一秒,那只手非但没拿开,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抓了一把,五指深陷,恶意地揉了揉。
池骋细腻感受着那惊人的厚度和弹性,眉梢高高挑起,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手感不错。”
“池骋!!!”
吴所畏简直快要气炸了,刚要转身拼命。
池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他这个“球”拖到了玄关的一面巨大穿衣镜前。
“你自己瞧瞧。”
池骋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正经人。”
吴所畏被迫抬起头。
镜子里映出的人,让他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半身臃肿得像个移动的衣柜,而下半身,更是灾难现扬。
几条短裤粗暴地叠加在一起,硬生生把他的屁股撑出了一个极度夸张、极度饱满的弧度。那形状突兀得,像是有人在他身后硬塞了个篮球。
外层的牛仔裤紧紧的,勾勒出更加离谱的轮廓。
“啧,”池骋欣赏着镜子里吴所畏那副从涨红到煞白的脸色,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身后那个夸张的弧度上敲了敲,发出“梆梆”的闷响。
“正经人?”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就是你的盔甲?”
吴所畏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防御,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这一面镜子前,被砸得粉碎。
他发誓,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照镜子!
池骋的笑声从胸膛里震动出来,低沉又危险。
他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吴所畏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费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让我剥么?”
“来,让我看看,这层层包裹的‘正经’,剥到最后,还剩下点儿什么。”
吴所畏用力推开池骋,猛然想起,自己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司机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还有路上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轰的一声,吴所畏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
没有熟人看见吧,同学没看见吧。
天啊,他以后怎么出去啊。
都怪池骋,这个死混蛋!
他狠狠瞪着池骋,后者轻佻地伸手,一下子就拽住了他最外层运动裤的裤腰。
“这么怕热?我帮你脱。”
“你别碰我!我自己来!”
吴所畏拼命挣扎,两只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裤腰带,可他裹得太厚了,动作笨拙得像只翻不了身的甲壳虫。
池骋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他根本不理会吴所畏那点可怜的反抗,单手扣住他的肩膀,稍一用力,吴所畏就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抓住他裤子的边缘,猛地向下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