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齐贝林毫不犹豫地策马闯入那片枝杈横生、光线幽暗的密林,如同投入一片绿色的深渊!
后面几位自忖技术不错或急于求成的骑手在短暂的犹豫后,也一咬牙跟了进去!
其中,也包括乔尼·乔斯达,和坚信自己受幸运眷顾的波克洛克!
捷径的诱惑实在太大,谁都不想眼睁睁看着第一名的领先优势拉大!
然而,一进入林中,所有人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
树木的密度远超想象!
粗壮的树干彼此间距狭窄,盘根错节的地面凹凸不平,低垂的枝条和藤蔓如同无数试图阻拦的手臂,几乎封锁了所有快速通行的可能!
光线透过浓密的树冠斑驳洒下,反而制造出更多视觉错觉,让人难以准确判断距离!
马尔科伏在伊奇背上,精神高度集中。
他操控着缰绳,身体随着伊奇的移动而灵活摆动,在狭窄的树木间隙中做着惊险的蛇形机动。
伊奇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和力量,每一次急停、每一次变向都精准而有力,硬生生在几乎无路的密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但即便如此,速度也不可避免地被大大拖慢,不时有低矮的树枝抽打在马尔科的护具和伊奇的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妈的!小子!”伊奇暴躁的声音在马尔科耳边响起,带着十足的怨气,“今天你是准备把你爷爷我往死里用了啊!先是被那臭骆驼骚扰,现在又钻这种鬼地方!老子的毛都要被刮秃了!之前对付那个玩冰的傻狼都没现在这么折腾!”
马尔科自知理亏,连忙安抚道:“坚持住!伊奇!等会儿冲出去拿了第一,我给你双倍的千层面!不!三倍!还有咖啡味口香糖,管够!”
“呸!光有吃的就想打发老子?”伊奇一边灵巧地避开一根横生的粗壮枝干,一边不满地甩着头,“老子这次亏大了!要追加精神损失补偿!你得给老子安排几匹……不!一个马厩的年轻漂亮的小母马!要皮毛光滑、性格温顺、没生过马驹的那种!不然这事没完!”
马尔科语塞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位口味独特、要求甚高的老马(老狗?)伙伴。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乔尼·乔斯达正艰难地跟随着。
在这条世界线里,他的骑术本就不算顶尖,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更是捉襟见肘,好几次都差点撞上树干,全靠自己那匹赛马本身的灵性才勉强躲过。
他气喘吁吁,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而与他几乎并驾齐驱的波克洛克,则呈现出一幅让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这个黑人骑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仿佛没睡醒的慵懒表情,但更离谱的是——他居然闭上了眼睛!?
“他……他在干什么?!”乔尼心中骇然,“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丛林骑行技巧?依靠听觉和其他感官?不对……他看起来太放松了……”
乔尼猜对了一半。
波克洛克确实没使用任何技巧,他纯粹是相信自己那“五十亿分之一的幸运”!
他心中默念:“幸运女神保佑!树啊枝啊你们长得那么茂密肯定很累了,乖乖让开就好,千万别碰到我……为了不久以后,我在自己的大农场里惬意的生活!”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完全放任胯下的马匹自行奔跑,将一切都交给了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那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仿佛真的被幸运加持了一般!
它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最微小的幅度偏转,恰到好处地避开迎面而来的树干!
那些本该抽打在他身上的枝条,也总是因为各种巧合,比如突然一阵风吹过,或者前面骑手经过时刚好碰了一下,而在他到达之前微微荡开!
乔尼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骑术”和“概率”的理解范畴!
“这怎么可能?!这家伙……难道真的……”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闯入密林的骑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一名身材魁梧、背着猎枪的骑手显然不耐烦这种躲闪,他大吼一声,抽出猎枪,对着前方拦路的密集枝条就是一枪!
“砰!”霰弹的巨大威力确实轰开了一片障碍,木屑纷飞!
“哈哈!给老子起开……”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一枚被霰弹轰断、但未被完全击碎、如同标枪般的尖锐断枝,在反作用力下以惊人的速度倒射而回,精准地命中了他的面门!
“呃啊!”一声惨叫,他直接被打得从马背上仰天栽倒,瞬间失去了意识,不知死活。
另一边,一位穿着甲胄、手持锋利铁剑的骑手,正如杂耍一般挥舞长剑,砍削着两侧的枝条。
“接招吧,乱披风剑法……”
话音未落,他的剑刃砍入了一根异常坚韧的老藤,竟然被死死卡住!
高速奔驰的马匹带来的巨大惯性瞬间作用在他紧握剑柄的手臂上!
“糟糕,拔不出来!”他惊恐地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从马背上狠狠拽下,一头撞在旁边的树干上,也彻底没了声息。
密林如同一个无情的筛选器,迅速而残酷地淘汰着这些冒进的骑手。
乔尼看着这一幕幕,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更加小心谨慎!
而当他再次看向旁边的波克洛克时,发现这个闭着眼睛的家伙居然不仅没事,那匹马甚至还有逐渐加速、快要超过他的趋势!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好胜心涌上心头!他怎么能输给一个完全靠运气瞎跑的混蛋!
“喝啊!”乔尼大叫一声,压榨出自己和马匹的全部潜力,猛地一夹马腹,操控着赛马从一个极其狭窄的缝隙中强行穿过,竟然在瞬间完成了对波克洛克的反超!
“哦?”波克洛克似乎感觉到旁边有人超过,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到是乔尼,也不着急,只是懒洋洋地笑了笑,“嘛……让你一会儿也没关系……”
然而,似乎就在乔尼超过他的一瞬间,波克洛克那强到离谱的运气仿佛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期?
一根之前一直被前面马匹压弯、处于紧绷状态的弹性极佳的树枝,在乔尼刚好通过后,猛地反弹了回来!
而弹回的位置和时机,恰好就是波克洛克即将经过的地方!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根树枝不偏不倚,正好抽打在波克洛克的胸口!
“哇啊!”波克洛克惨叫一声,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掀飞了出去!
“果然……运气用光了吗……”
乔尼听到身后的惨叫和落马声,心中下意识地想道,甚至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乔尼·乔斯达的认知!
波克洛克确实被抽飞了,但他飞出去的角度和姿势却极其“刁钻”!
他的右脚竟然无比“巧合”地勾住了马镫的皮带!
整个人没有直接摔向地面,而是像一面旗帜般,被倒挂着拖在了狂奔的马匹左侧!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匹失去了骑手操控的马,却仿佛继承了主人的强运,在密林中继续狂奔!
而倒挂着的波克洛克,虽然头晕目眩、哇哇乱叫,但他的身体却总是以毫厘之差,惊险地避开那些本该将他脑袋撞开花的树干和低矮断枝!
有时甚至是马蹄溅起的泥巴或者前面车辆扬起的树叶,“恰好”帮他挡住了飞向眼睛的小虫子或碎屑!
他就这样,以一种极其狼狈却又无比坚韧的方式,没有被甩脱,也没有撞死,硬是被马拖着,紧紧跟在了后面!
刚刚以为摆脱了他的乔尼,突然听到身旁传来奇怪的拖拽声和呜咽声!
他扭头一看,正好看到波克洛克倒挂着!
黑人的脸因为充血而有些涨红,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艰难地比了个大拇指!
乔尼·乔斯达,此刻大脑彻底宕机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驼鸟蛋!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级的运气啊?!!”
他已经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波克洛克的无敌好运在作祟,还是说,这一切早就在这个黑人的计算之中?
如果真的有幸运女神存在的话,波克洛克的幸运女神,想必是个痴女吧!
而冲在最前面的马尔科,也听到了身后不同寻常的动静和乔尼的惊呼。
他抽空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波克洛克那“人马一体”(虽然是倒挂版)的惊人景象!
即便是以他现在“杰洛·齐贝林”的心态,眼角也忍不住剧烈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马尔科感到一阵无言,只能加紧催促伊奇,“伊奇!再快一点!后面的家伙……有点邪门!”
“邪门?能有你小子邪门?又是铁球钻屁股,又是钻树林的!”伊奇一边抱怨,一边再次发力,试图甩开这令人不安的“强运”追逐者。
幽暗的密林深处,一场完全超出常理、混合着技术、毅力与离谱运气的追逐战,正在疯狂上演!
前方,距离冲出密林,似乎已经不远了!
To be 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