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神情变化跟幻灯片似的,怒、愁、慌、急、恨……几次想鼓起勇气开口,都硬生生忍住。
傻柱多次踢踹许大茂下体,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人证很多,今早的殴打又把许大茂双肾打坏,致使许大茂绝户,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狡辩。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法院能少判点赔偿,否则自己所剩不多的养老钱怕是保不住了。
易中海愁眉不展,心情极度糟糕,郁闷得快要爆炸。
随后王主任田所长又批评教育了何雨水聋老太几人一顿,顺带着通知易中海、刘海中、闫阜贵三位‘大爷’下星期天开始,每个星期天早上八点都要到街道办报到。
具体是干什么,王主任没说,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待王主任田所长离去,围观群众意犹未尽的散开,可以预见,从今天开始,傻柱的名声会烂臭大街,除非他搬家去其他城市,否则连媳妇都找不到。
不对,换个城市生活,也不可能找到媳妇。
谁家好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劳改犯,暴力狂?
估计寡妇也看不上他!
易中海的名声也臭了,在数百双鄙视嘲讽的目光注视中,阴沉着脸回到家。
高兰芬扶着聋老太跟在身后进屋,伸手关上门,气氛骤然变得压抑。
易中海站在桌边,眼里血丝密布,面部肌肉因极度愤怒而微微抽搐,伸手抓起桌上平日里最喜欢的玻璃水杯,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突然,他猛地一挥手臂,玻璃杯重重砸在地上,咔嚓一声爆响,碎片四散飞溅。
“该死的周黎,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易中海眼睛猩红,神情癫狂的低声咆哮,就像一个疯子。
他真的快疯了,昨晚赔出3000块外加2条好烟2瓶好酒,今天又因傻柱被撸掉一大爷职位,傻柱还要坐牢。
精心谋划了十多年的养老霸业,眼看已经趋近于完美,却出现这么多变故,他怎能不恨?
罪魁祸首是周黎,这个傲慢无礼,以权谋私的狗官,冷血无情的畜生。
聋老太看着情绪失控的易中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只有她能理解易中海的痛苦,毕竟都是绝户。
“自古民不与官斗,你打算怎么杀了周黎?”
“下毒?还是花钱找人做了周黎?”
聋老太担心易中海头脑一热,干出什么蠢事,苦口婆心的劝道:“听老太婆我一句劝,我活了这么久,以前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像周黎这种人物,你和他来硬的,只会害了你自己。”
“听我的,不要乱了阵脚,周黎那里走不通,我们可以找许富贵……”
许富贵?
易中海皱眉:“傻柱把许大茂打到绝户,许富贵能放过傻柱吗?”
呵呵~聋老太眼神阴冷,沟壑密布的老脸上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
“许富贵年轻的时候给鬼子拍过照片,还和皇协军一个团长关系很密切,我手里有证据,如果他不想死的话,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这种事?
易中海眉头舒展开来,烦躁压抑的心情瞬间明朗许多。
他苦心培养了多年的贾东旭意外身亡,养老候选人傻柱成功转正,只要计划顺利进行,让傻柱和秦淮茹死死绑定在一起,养老大业就大功告成。
秦淮茹的品性,他非常满意,嫁进贾家这么多年,孝顺勤劳,面对贾张氏这个泼妇的刁难苛责,依旧任劳任怨。
由此可见秦淮茹人品有多好,将来肯定会像对待亲生父母那样给他养老送终的。
这一点,他有绝对的信心,毋庸置疑。
但计划的关键在于傻柱!
傻柱一定不能坐牢,就算坐牢,也不能超过三年。
一旦傻柱入狱五六年,七八年,甚至更久,贾家怎么办?
秦淮茹极有可能改嫁,他的养老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易中海对养老的执念已经到了一种入魔的境界,为了养老,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
“老太太,派出所街道办明天就要把傻柱的案子上报法院,我今天特意去找一个懂法的人问过,哪怕许家原谅傻柱,法院最多只是从轻判决,不可能无罪释放啊!”
做完铺垫,易中海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要不您再去找找人,看能不能把傻柱捞出来?”
聋老太摇摇头,脸色变得阴郁,眼里满是愤恨。
“不可能,那大领导宁愿选择失信于我,也不敢得罪周黎,说明周黎的背景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可怜我的柱子哟,这个坏得流脓的小绝户许大茂,黑心烂肺的周黎,把我孙子害得要去坐牢!”
想到傻柱要坐牢,前途尽毁,聋老太就悲从心来,老泪纵横。
易中海彻底死心了,既然不能让傻柱免除牢狱之灾。
那就退求其次,逼迫许家原谅傻柱,让傻柱少蹲几年笆篱子。
“老太太,我知道许富贵两口子的住址,你把证据给我,我现在就去找许富贵。”
“好,我去拿!”
……
东跨院。
“刚才红英姐真的太威武霸气了,口才更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学过演讲吗?”
林悦化身小迷妹,满眼崇拜的看着叶红英。
靠在躺椅上,慢条斯理剥着橘子的叶红英莞尔一笑。
“演讲?没有啊。”
“哇,是即兴演讲?”
林悦一拍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对叶红英更崇拜了,她也想像叶红英那样英姿飒爽,思维敏捷,口才出众,只要气扬全开,就能瞬间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
叶红英掰了一瓣橘子塞到林悦嘴里,十分认真的问道:“这也算演讲?不是有嘴就会的吗?”
呃,林悦僵住,连嘴里的橘子都忘记咀嚼。
不是……我也有嘴啊,我也不笨,那些普法教育宣传词我认真琢磨琢磨,也能想出来,问题是我没有你这种自信昂扬,挥斥方遒的气势。
这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还是与生俱来的?
同时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叶红英跟着周黎学坏了,用周黎发明的新潮词汇来说就是,凡尔赛。
意思指的是一种以低调方式进行炫耀的言语模式或行为方式。
林悦嘟着嘴,埋怨道:“你们两口子真是……对了,红英姐你在军校读的是什么专业?”
“政治系!”
叶红英毕业于金陵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也就是国防大学的前身。
学院里开设战役、战史、高级速成、高级函授、政治速成、基本、情报、海军、空军、炮兵、装甲兵、防化兵12个系。
叶红英起初是想当飞行员的,但家里不同意。
在周黎的建议下,报考政治系。
“难怪,我听说炎黄的政委很厉害,做思想工作,口才都是一流的,红英姐你为什么选择转业呢?”
林家祖祖辈辈从来没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林悦从小就在林羽铭的悉心教导下,学汉语,读中华文化经典。
所以林悦对陌生又熟悉的祖国一直挺热爱向往,也对新炎黄很熟悉,知道军校政治系毕业,大概率就是干政工,动笔、动嘴、动脑。
“为什么转业?”
叶红英看向专注于做木工的周黎,脸上洋溢起明媚的笑容。
“因为我想和周黎天天在一起。”
“……”
林悦翻了个白眼,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难道,这就是周黎说的恋爱脑吗?
“哥,嫂子,我们回来啦!”
许小玲清脆的声音传来,周黎叶红英林悦三人看过去,浑身沾满泥浆,手里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竹篓的周明许小玲兴奋的跑过来。
看样子,今天的收获不错。
“阿明抓黄鳝好厉害,一抓一个准,你们看,至少有十斤!”
许小玲献宝似的,拎着竹篓跑到叶红英面前,打开盖子兴高采烈的炫耀着。
叶红英坐起身,瞟了眼塞满竹篓的黄鳝泥鳅,严肃道:“小玲,嫂子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啊?什么消息?”
许小玲愣愣的望着叶红英,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准备让周黎看看今天收获的周明也停下来,竖起耳朵听着。
“今早你哥被傻柱打成重伤,送到同仁医院抢救了四个小时才转危为安,你赶紧去洗漱换衣服,看望你哥去!”
什么?
许小玲大惊失色,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
“傻柱这混蛋疯了吗?我哥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跟我爸妈嫂子发誓不会再跟傻柱作对,傻柱为什么打我哥?”
周明急忙放下竹篓,攥紧拳头跑过到许小玲身边,平和的眼神变得暴戾。
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煞气从他雄壮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吓得林悦许小玲一哆嗦。
叶红英没什么反应,她又不是普通人,手里也是见过血的。
“媳妇别哭,我去打死傻柱。”
许小玲回过神,连忙拉住就要去干傻柱的周明。
“阿明你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
但许小玲的力气,哪里拉得住周明这个暴怒状态的人形暴龙?
周黎见状,呵斥道:“行了,小明你给我老实点,这事你们两口子不要掺和,我会处理。”
听到周黎发话,周明缩了缩脖子,暴龙瞬间变成小绵羊,眼神也变回人畜无害。
“哥,麻烦您了。”
许小玲长舒一口气,感激的朝周黎鞠了一躬,快步跑向西厢房洗浴间。
东西厢房和正房的连接处,各有一个洗浴间,周黎叶红英用东边的,周明许小玲用西边。
有洁癖的周黎,除了自家媳妇,不习惯和别人共用洗浴间。
周黎丢下手上的工具,走到周明面前耐心叮嘱道:“小明,你也去洗漱换衣服,陪小玲去同仁医院看望你大舅哥,顺道去院长办公室……算了,常叔应该已经下班回家,改天我带你去拜访常叔常婶。”
常叔常婶?
周明满脸疑惑,抬手揉了揉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思考这个常叔常婶是谁。
难道是小时候那个经常给他擦屁股的常叔,给他讲故事的常婶?
周明激动了,迫不及待的问道:“哥,哥,是小时候照顾我们的常叔常婶吗?”
“你小子想起来了啊?常叔在同仁医院工作!”
“太好了,常叔常婶对我们很好,我要给他们送黄鳝泥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