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齐领着奥托去到储存标本的冻凝容器。
各种类型的感染生物被封闭在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容器内，这会令它们体内的异变物失活。
“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傻大个，没想到还挺懂行。”
奥托打趣一声，随即招呼清道夫工程师带着智能体开始分析样本。
“接入生物监测器。”
“提取目标体液，发现不明物质。”
“正在分析不明物质……发现异变特性。”
“作用区域：基因进化区ARS……”
“核苷变化数：四十七。”
“正在对接数据库……”
看着影像里的生物分析信息，以及工程师和辅助智能体的分析报告。
奥托猛地抬手：“不必对接数据库，核苷变化数量和外在表象已经说明了一切。”
巴赫齐与苍鸟立刻凑上前来。
“黑水，一种激烈无序的强效进化剂。”
奥托说罢，一名研究院端着一管浓稠的焦黑黏液过来。
这稠状物刚刚从生物体内抽离，还没有完全失去活性，仍在缓缓地蠕动着。
“我在学院听过黑水危机的讲座。”
苍鸟曾经是太京帝国大学医学专业的高材生，原本想去战地医院服役。
不料在入伍考核的刑讯测试时，表现出了超人的意志力，电棍都抽废了五六个，愣是咬牙没吭声。
于是分配到了密探营，干了五六年，成为了一名正式调查员。
“黑水危机是什么？”
巴赫齐对于生化方面的知识鲜有了解。
星灵在生物改造方面有着沉痛的历史，他很抵触类似的技术。
“你跟巴赫齐将军解释吧，我得分析一下，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黑水。”
奥托亲自操刀，开始提取黑水进行研究。
苍鸟则向巴赫齐解释黑水的由来。
许多人都认为，进化的终点是永生。
黑水的制作者——永生科技公司就是这样想的。
他们在两百多年的时间里，研发出极为激进的基因进化物质——黑水。
但黑水存在巨大的缺陷，它并不带来永生。
而是令服用者产生剧烈的异变，变得无比强大、无法被操控，受最原始的本能驱使，无差别攻击未被黑水感染的异类。
被黑水怪物杀死的生物也会被黑水感染，复活成新的黑水怪物，再继续屠戮，传播黑水，直到星球上的大型生命全部灭绝……
这无疑是款失败的产品，但资本家总是要榨取一切价值。
黑水被作为生化武器出售到各个文明，赚的钱反而更多了。
毕竟卖药的利润虽大，可哪比得上卖军火呢？
一时间黑水怪物在上千个文明之中肆虐，数百个文明在黑水危机中灭亡，幸存下来的文明也遭受重创。
引发众怒的永生科技公司，被当时的虹光帝国和巨神族消灭了。
公司的实体财产被虹光帝国接管，巨神族则获得了大部分技术。
……
“那可以确定就是巨神族在背后捣鬼了？”
巴赫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果真能确实是巨神族所为，他一定要请战，成为征讨先锋。
“证据不够充分，黑水虽然是禁忌研究，但许多文明都能做出来。”
苍鸟摇了摇头，“别的不说，伯利萨生物科技专业的毕业生，给他一个实验室，三个月就能造出来，黑水技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黑水里发挥抑制作用的纳米机器人就不是一般人能造的。”
奥托亲自出马之后，很快有了新发现。
黑水里发现了纳米机器人残骸，它们会抑制黑水发挥作用。
“您的意思是，黑水早就感染了托纳星，只是被抑制了，昨天才激活？”
苍鸟明白了奥托的意思，瞬间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只有这种可能，黑水早就在托纳星形成了大面积感染。”
奥托非常笃定。
如果是小面积感染，托纳星即便无法镇压，也不至于一夜之间遭到灭绝。
“如果敌人能提前对托纳星进行大面积感染，那……”
“他们可能已经感染了几百上千个星球！”
巴赫齐瞬间明白了这背后的阴谋，霎时大怒。
图森坦树人在受帝国庇护文明中，不算强，但也不算弱。
照此分析，一旦敌人全面激活黑水，至少有两百多个文明要因此灭亡！
帝国构建起的什一税威慑体系顷刻就要崩溃！
因为各文明上贡什一税，本质上还是借复仇威慑保障自身的安全。
如果威慑被打破，文明注定要灭亡。
他们何必寻求帝国的复仇？把这笔钱拿来加强军事、殊死一搏，显然是更好的策略。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刻上报战略部，将情况告知陛下！”
苍鸟立刻将情况上报。
巴赫齐立刻让格鲁奇带领幸存的图森坦树人登舰。
已经没有时间清理托纳星的黑水怪物了，帝国各军团都要全体待命，准备出征捍卫帝国的什一税威慑体系。
……
情报汇总到帝国中枢，云宥立刻召见卢瑟琳和李尔。
罗格夫正与虹光太子洽谈全面经济合作事务，其重要程度不亚于什一税，所以没有参会。
“拜见陛下！参见贵妃。”
“起来吧。”
云宥并没有让黄玄曦回避，因为这一次，他仍要借助虹光帝国的力量。
“陛下，全体二等、三等军团整装待命，一旦黑水爆发，我们便对光神星云、极神星云发起报复！”
情势极度紧张，一向寡言少语的李尔也忍不住了。
如果什一税体系崩塌，下季度帝国的军费预算就撑不住了。
扩军可不是招兵那么简单，养兵、练兵、后勤的花费，可招募费用大多了！
“大祭司的看法呢？”
云宥并没有太过着急。
他知道敌人不会坐视他扩张财政，什一税体系早晚要遭到挑战。
即便没有黑水危机，也会有白水危机。
“目前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黑水危机是巨神族所为。”
卢瑟琳也是临危不乱之人，冷静分析道：“如果在无证据的情况下，向巨神族发起攻击，那就是大决战，最终受益的将是虹光帝国和圣泽星。”
太永帝国和巨神族全面开战，虹光帝国和圣泽星一定会有动作。
并且肯定是针对太永帝国，无他，太永帝国军力最强。
一旦帝国成功吞并了另外一家，剩下两家将无力反抗，所以他们一定会联手反对帝国。
到那时帝国就会遭到全面围攻！
即便帝国靠着硬实力打退三方联军，自身也会元气大伤。
这不符合云宥一贯“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利益”的风格。
“哈哈，看来巨神族开始用我的招术来打我了。”
云宥笑了起来。
先前就是利用星际局势，逼得三巨头进退不能自如。
现在，巨神族用同样的招术来打他。
呵呵，徒弟能打过师父吗？
李尔见云宥如此姿态，瞬间放松下来。
看来，他们伟大的陛下，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陛下，您打算怎样化解巨神族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