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好啊，你死啊！”
她往前凑了凑，像是看什么稀奇玩意儿，“绳子你都带了，门口那棵歪脖子树风水也不错，你现在就吊上去呀！”
“你要是真吊了，本小姐保证，亲自给你烧柱高香，再给你立个碑！”
姜晚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碑文我都想好了！就写‘京城第一无赖张大牛之墓’，旁边再刻一行小字‘此人因敲诈勒索不成，羞愤自尽，遗臭万年’！”
【李李，你说他敢吗？这种人渣最惜命了。】
【他要是真敢吊，我就敬他是条汉子！可惜，他就是个只会叫唤的泰迪。】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宿主，要不要给他加油助威？或者我这里有“真言丹”打折，让他当众承认自己是来碰瓷的？】
姜晚在心里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对付这种货色，就别浪费瓜点了吧，看我空手套白狼！】
门后，偷听的几人表情各异。
林氏差点笑出声，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自家女儿这骂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苏景明则是嘴角抽搐。
他戎马半生，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逼人自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这姜家小姐，到底是真草包，还是大智若愚？
围观的百姓们也是目瞪口呆。
这姑娘看着仙女似的，嘴巴怎么这么毒？
张大牛被姜晚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比他还横的！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姜晚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敢打扰她吃瓜享福，罪无可恕！
她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标准的“娇蛮大小姐”姿态，开始火力全开。
“你口口声声说，安远侯欠了你爹的恩，好，那我们就来算算这笔账！”
“你爹救了侯爷，是恩情！”
“但你，张大牛！”
姜晚用涂着丹蔻的指甲，嫌弃地指了指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背系统提供的台词。
“五年前！你在聚福赌坊出老千！被人抓住要打断双腿！”
“是安远侯念在你爹的份上，派人出面，赔了三百两银子！才保住了你这条狗腿！这三百两，够不够买你一条腿？”
张大牛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
【李李，他脸色变了！快，下一条！趁他病，要他命！】
系统：【收到！四年前的瓜来了！】
姜晚继续嚷嚷：“还有四年前！你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家丈夫扭送官府！要判你个三年五载！”
“又是安远侯，替你疏通关系，赔礼道歉！这才让你免了牢狱之灾！你说，你这几年的自由，值多少钱？”
张大牛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腿肚子都在打转。
门后的苏景明老脸一红。
这些事确实是他派人去处理的，当时只想着还恩，不想恩人后代受苦，现在被姜晚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他只觉得臊得慌。
姜晚步步紧逼，声音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足。
“最可气的是三年前！你欠下高利贷，被人追债！还是安远侯！替你还清了所有债务！还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做小生意！”
“结果呢？你拿着钱，扭头就进了赌扬！三天输光！”
她叉着腰，气得跺了跺脚：“张大牛！我问你！侯爷为你做的这些，够不够还你爹的救命之恩？！”
“侯爷仁至义尽！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提你爹？你爹要是泉下有知，怕是要被你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姜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大牛的心上，也砸在了所有围观百姓的心上。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安远侯非但没有忘恩负义，反而是仁至义尽！这个张大牛，真是个扶不起的烂泥！
【还没完呢！李李，把那个“卖妻求荣”的瓜也给我爆了！我要让他彻底社死！】
系统立刻补刀：【宿主，这个瓜太脏，您确定要当众说？有损您淑女形象。】
【淑女形象值几个钱？给我大哥大嫂扫清障碍才是最重要的！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门后的林氏和苏落雪听到“卖妻求荣”四个字，心头同时一紧。
姜晚深吸一口气，指着张大牛的鼻子骂道：“你做的那些破事，以为没人知道吗？你那个可怜的娘子，王氏，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张大牛如同被雷劈中，瘫软在地。
“你，你胡说……”
“我胡说？”
姜晚冷笑，“你为了还赌债，把王氏卖进暗娼馆！害得人家跳河自尽！张大牛，你午夜梦回，就不怕她来找你索命吗？！”
“轰！”人群彻底炸了。
如果说赌博、出千还是个人品性问题，那“卖妻”、“逼死人命”就是天理难容的畜生行为了！
“人渣！畜生！”
“打死他！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报官！快报官！让官府来抓他！”
民意瞬间反转，愤怒的百姓甚至开始朝他扔烂菜叶子。
张大牛带来的那十几个地痞，看到这阵仗，早就吓得腿软，悄悄溜了。
张大牛彻底慌了，他看着姜晚，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这个女人是魔鬼吗？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
姜晚双手抱胸，下巴一扬，傲娇地说道：“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相府大小姐，姜晚！你记清楚了！”
【哼，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爹的名头吓唬人，狐假虎威，爽歪歪。】
门后的侯府众人：你爹知道吗？
林氏：算你厉害！
姜晚看着瘫软在地的张大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拿着你的破绳子，立刻滚出京城，永远别回来！否则，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张大牛脊背发凉，相府要弄死他一个地痞，真的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第二，”姜晚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或者，你现在就吊死在这里！”
“我保证，会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光辉事迹，尤其是你卖妻求荣的事，编成评书，让全京城的说书先生天天讲，日日唱，让你张大牛的名字，流芳百世！”
【杀人诛心！李李，我这招够不够狠？】
系统：【宿主，您真是个小天才！李李为您点赞！】
张大牛听得浑身一个哆嗦，他知道，今天他是踢到铁板了，再留下来，别说娶媳妇了，小命和名声（虽然本来也没有）都要没了。
“我……我滚！我马上滚！”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连那根麻绳都不要了，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逃命似的跑了。
一扬闹剧，就这么被姜晚三言两语，轻松化解。
侯府门口，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好！姜小姐威武！”
“女中豪杰啊！左相府的家教真好！”
而姜晚，只是傲娇地一甩头，拍了拍手，提着裙摆转身走回府内。
【搞定，收工！哎呀，骂人骂得口干舌燥，待会要多喝两杯侯府的好茶！】
【唉，本想当个咸鱼，奈何实力不允许啊！总有不长眼的渣渣，非要逼我出手！我真是太难了！】
听着她这凡尔赛的心声，跟在后面的苏景明：“……”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左相会对这个女儿如此纵容。
这哪里是什么“草包美人”？
分明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