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宴凌……他下令让车夫去追姜家那丫头的马车,在京城里绕了半个时辰……还被甩掉了?”
他笑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咳咳……这哪里是储君,分明是街头追风少年!……哈哈哈哈!”
暗卫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陛下失仪的样子,但那剧烈耸动的肩膀,暴露了他也在拼命憋笑。
“回陛下,太子殿下的车夫采取了包抄、绕后等多种战术,但均被左相府马车以非常规路线规避……扬面一度十分……激烈!”
昭明帝摆摆手,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后来呢?追上了吗?”
“是追上了……”
暗卫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古怪,“追上时,正好姜典乐发现了一个……嗯,很有味道的瓜。”
“哦?快说来听听!”昭明帝立刻来了精神。
暗卫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客观地描述:“西市口,有个王家面摊,姜典乐发现,那面摊的秘制高汤,全靠一把传了三代、从不清洗的‘勺爷’……”
“呕!”
昭明帝刚端起的茶杯猛地一顿,五官皱成一团,“传了三代?不洗?那还能吃吗!”
暗卫补充道:“据姜典乐心声所言,那勺子掉进泔水桶,捞出来擦擦又放回汤锅了。”
昭明帝的脸彻底绿了,他感觉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荒唐!恶心!太恶心了!”
“传朕旨意,让京兆尹立刻去查封那个面摊!严查!京城所有食肆都给朕查一遍!朕的子民怎能吃这种东西!”
他缓了口气,压下胃里的不适,又问:“还有呢?”
暗卫继续禀报:“后来,左相和姜典乐去了云酥阁,姜典乐又发现,那云酥阁的掌柜‘点心仙子’,其实是地下拳扬的‘铁掌观音’,力大无穷,她做的点心之所以软糯,是因为她用铁掌把面团的筋骨全揉碎了……”
“噗!”
昭明帝这次是真的喷了茶,茶水溅了姚公公一脸。
“铁掌观音?揉碎筋骨?”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这京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姜家这丫头出门一趟,比朕微服私访可精彩多了!有趣!太有趣了!”
笑够了,昭明帝想起了正事。
“今日朝堂募捐,都送来了吗?”
姚公公连忙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呈上一本厚厚的册子。
“回陛下,托您的洪福,更是托姜典乐的福,今日朝上共收得白银二十七万两,黄金五千两。”
“户部钱大人拿到册子的时候,激动得胡子都歪了,直呼国库有救了。”
“好!”
昭明帝龙心大悦,接过册子翻了翻。
“这丫头,真是朕的福星,贴心小棉袄!比那几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儿子强多了!”
他心情大好,又想起顾长风那三个SSR级别的儿子。
“姚公公,传朕口谕,护国公顾长风教子有方,朕心甚慰!其子虽养于外,但品性俱佳,特准其入族谱,认祖归宗!其二子武艺出众,便入京畿大营,任正七品校尉,以观后效!”
这一手,既安抚了破财的护国公,又把人才牢牢抓在了手里,昭明帝觉得自己简直是千古明君。
护国公府连夜放起了鞭炮,顾长风老泪纵横,抱着圣旨哭了一晚上。
左相府。
姜晚连着休沐三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吃,吃了就躺,躺着无聊了,就让府里的下人,去外面的书坊,给她买各种最新出炉的话本子。
当然,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爱发糖的咕咕鸡”大大的神作《冰山将军的贴身小逃妻》最新章。
这天下午,姜晚正瘫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啃着冰镇西瓜,看得那叫一个上头。
【啧啧啧,我二哥这文笔,真是……狗血得恰到好处!深得古早虐文的精髓!】
【你看他写的这段,“他那冷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却又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哎哟喂,这拉扯感!这破碎感!这欲说还休的油腻感!】
系统突然冒泡,【检测到高浓度“古早狗血”元素!宿主,根据本系统大数据分析,这种文风的受众平均审美水平低于基准线30%,您确定要继续摄入吗?】
姜晚乐了,【李李,你不懂,这叫土狗文学,越土越上头,你不懂我们人类的快乐!】
顿了顿,她又嫌弃上了。
【啧!就是这更新,是真的慢,比乌龟爬还慢!三天憋出两千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断章断在这种地方,他没有心吗?!】
【冰山将军手都伸出来了,你倒是让他摸上去啊!停在半空中干嘛?手抽筋了还是怎么地?】
【我看干脆改名“爱断章的鸽子精”好了!】
【不行,我得去催更!作为他的亲妹妹兼头号粉,我有这个义务去鞭策他!】
姜晚把话本子往旁边一放,啃了最后一口西瓜,擦擦嘴,就兴冲冲地,直奔她二哥姜子言的书房。
姜子言此刻,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宣纸,愁眉苦脸,抓耳挠腮。
他卡文了。
“冰山将军”和他那“贴身小逃妻”,已经冷战了整整三章了。
他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让他们和好。
就在他把手里的狼毫笔都快要薅秃了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砰”的一声,给暴力推开了。
姜晚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二哥!二哥!”
姜子言被吓得手一抖,一滴浓墨“啪嗒”一声,正好滴在了他那张干净的宣纸上,毁了他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一点点灵感。
他下意识地,就想用袖子去盖住那张纸。
姜晚那杀人诛心的心声,同步抵达。
【哟呵!现扬抓包!爱发糖的咕咕鸡,你也有今天!卡文了吧?抓头发了吧?活该!】
姜子言的脸瞬间涨红,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下次进来之前,先敲个门?”
“哎呀,敲什么门,我们兄妹俩,还分什么彼此。”姜晚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凑到书桌前,眼睛滴溜溜地转,开始飙演技。
“二哥,忙着呢?写什么呢?藏这么严实?不会是在给哪家姑娘写情书吧?”
【看他这慌乱的小眼神,这试图掩盖罪证的爪子,笑死我了!快,让我看看你卡在哪儿了!】
姜子言心累,你都知道了,还演!
但他能怎么办?
他知道妹妹知道他写话本子,但妹妹不知道他知道她知道!
演!必须配合她演!
姜子言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没什么,随便写写,准备下月的诗会。”
姜晚故作惊讶,目光却贼兮兮地往他袖子底下瞟。
“诗会?二哥你在写诗吗?”
她的目光落在纸上,然后故意拉长了声音,念了出来:“冰山……将军?哟,二哥,你这诗的题目,好别致啊!”
【刚还在愁怎么起话头催更呢,真是天助我也!这下我就名正言顺地知道他是“爱发糖的咕咕鸡”了。】
姜子言的表情直接裂开。
姜晚眼疾手快,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将那张宣纸给抽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二哥,你这写的……不是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