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带我玩!太过分了!被踢出家族群聊了属于是!】
【哼!不开心了,有小情绪了,后果很严重!】
【李李,李李快出来!再来个我爹的瓜,要劲爆的,让我缓缓这被排挤的受伤心灵!】
书房里的姜弘毅身体直接僵硬,刚抬起的手悬在半空。
不要!求你了!
系统那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几乎是秒回,清清楚楚地响在四人耳边。
【既然宿主不开心,必须有瓜!这个瓜,绝对能让您开心到原地飞升!】
【您爹每日午后,都会屏退左右,偷偷在书房里,对着铜镜,模仿京城最红的戏曲名角儿!】
【他会偷偷穿上你娘年轻时最喜欢的那件海棠红的旧裙子,头上随意插几朵从花园薅来的野花,扭捏地比划着水袖,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霸王别姬》里虞姬的唱段。】
【那声音,高低不着调,五音不全,比杀猪还难听,可他偏偏唱得情深意切,眼角含泪,还时不时颤巍巍地翘起一个兰花指,眼神里全是戏,自以为无人知晓,乐此不疲!】
书房外,姜晚端着桂花糕经过门口,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晃晃悠悠散步消食,丝毫不知屋内已是人间炼狱。
【哈哈哈哈!我爹还有这爱好?这画面感,李李你描述得也太形象了吧!】
【辣眼睛,但是好想看!这绝对是今日最佳劲爆瓜,没有之一!不愧是我爹,永远能给我惊喜!】
书房内。
“噗!咳咳咳咳!”
姜子言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在了姜子慕的衣服上,呛得他脸都绿了。
姜子慕像是被点了穴,满脸不可置信,看着衣服上的茶渍,又看了看自家亲爹,简直要当扬裂开。
兄弟二人脑中同时浮现画面。
他们那身高八尺、威严刚正的左相父亲,身着海棠红女装,头上插着几朵歪斜的野花,捏着兰花指,对着镜子,一边扭动着壮硕的身躯,一边用公鸭嗓含泪唱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哦,这画面太美了!
林氏手里的帕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张大了嘴,用一种混合着“我瞎了”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夫君。
那件海棠红的裙子……那不是她当年最喜欢的衣服之一吗?!她还以为丢了!
正准备慷慨陈词的姜弘毅,所有话都卡在喉咙,气血逆涌。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当扬栽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林氏扶住。
社死!
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再一次,彻彻底底地公开社死!
他这辈子积的德,怕是都用来生这个女儿了!
姜弘毅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这皇宫,他今天非去不可!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
这种“福气”,这种“惊喜”,必须让陛下也一起分享!
他猛地推开书房门,在姜晚惊愕的注视下,像一阵狂风,从她身边刮过。
林氏追在后面,担忧地喊道:“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慢点!”
“进宫!面圣!!”
无尽悲壮的疯狂嘶吼,回荡在相府上空。
翌日,天色未明。
姜晚被丫鬟从温暖的被窝里强行剥离出来时,魂儿都还在枕头上飘着。
【苍天啊,鸡都没起,我就起了。】
【这哪里是上朝,分明是上坟!】
【我的灵魂拒绝打卡上班,只有这具可怜的肉体,被这身又重又硬的五品官服给无情绑架了。】
身后,为她梳头的丫鬟手猛地一抖,梳子“咔嚓”一声,断了。
姜晚心头万马奔腾,面上却呆若木鸡,任由摆布。
等她慢吞吞地挪到饭厅,整个人瞬间惊醒了。
饭桌旁,她那日理万机的爹,温柔贤淑的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二哥,竟然一个不差,全员到齐。
四个人,八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她。
那眼神,复杂得像是送她去和亲。
姜晚浑身一僵,头皮阵阵发麻。
“爹,娘,大哥,二哥……早。”
【什么鬼?全家都用这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眼神瞅着我,几个意思?】
【这笑容,这阵仗,他们不会是想趁我今天出门,合伙把我打包卖了换钱吧?!】
一家四口听着她离谱的心声,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姜弘毅强行压住抽搐的嘴角,努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晚晚,今日你初登朝堂,为父有几句话要提点你。”
他咳了一声:“记住,朝堂之上,多听,多看,少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当个活体背景板嘛!】
【作为一个优秀的薪水小偷,最重要的职业素养就是闭嘴摸鱼,这题我会!】
姜弘毅端起茶杯的手,悬停在半空。
薪水小偷?
林氏忙夹起一块水晶糕,放入姜晚碗里,“乖女儿,快吃,到了宫里不用紧张,凡事有你爹顶着。”
【紧张?我为什么要紧张?】
【我就是个人形立牌,往那儿一戳就完事儿,这活儿能有多难?】
姜弘毅默默喝了口茶,感觉喉咙有点堵,心口有点梗。
人形立牌?你可太谦虚了。
姜晚乖巧点头:“女儿明白,娘亲放心。”
姜子慕憋了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关心:“妹妹,宫里若有人敢欺负你……记得告诉大哥。”
【哎哟,还是我大哥贴心!感动!】
【不过话说回来,安远侯今天也上朝吧?】
【他要是知道我大哥天天惦记他家小白菜,还写了八百封情书,会不会当扬抡起笏板,把大哥的腿给打断?】
姜子慕的脸“唰”一下白了。
对哦!安远侯苏大人,未来的老丈人!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坐在他对面的姜子言,正优雅地喝着粥,嘴角那抹看好戏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
【今天下朝必须杀去闻墨轩,把《冰山将军的贴身小逃妻》最新一册搞到手!】
【为了二哥,我愿意氪金!】
姜子言的笑容,寸寸龟裂。
他感觉大哥投来的目光,已经不是眼神了,是两把淬了毒的刀,嗖嗖地往他心口上扎。
完了。
珍贵的兄弟情,再次岌岌可危。
这顿早饭,吃得暗流涌动,鸡飞狗跳。
饭后,姜晚和姜弘毅登上马车,直奔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