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特里劳妮教授。”
卡桑德里乌斯后退了两步，避过了特里劳妮差点就要戳到他的手指。
可特里劳妮却死死地盯着卡桑德里乌斯。
她几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眼神发白，浑身抽搐，似乎控制着她身体的已经不是本人。
“——我看见了！”水晶球被她枯瘦的手死死地捏着，寸寸迸裂的裂痕没有人在意，“双生的命运啃噬彼此的尾巴！”
嘶哑干涩的嗓音几乎要撕裂空气，安静寂寥的教室几乎只剩下了特里劳妮“嗬嗬”的喘气声。
卡桑德里乌斯瞳孔颤抖了两下，他迅速地拉住了德拉科的手后退了两步。
可是特里劳妮僵硬的眼珠却缓缓地翻了下来，如死尸般望向了卡桑德里乌斯。
卡桑德里乌斯警觉地意识到了特里劳妮此刻的不正常，他想要拉着德拉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特里劳妮的声音却不顾一切的穿透了空气，刺进了他的耳朵里。
“银色的眼睛在镜中流血——”
女人干哑的声音似乎被扯成了三重声调，一重歌唱、一重哀鸣。
“当博格特撕开谎言的帷幕......”
蓬松枯黄的灰发几乎将女人脑袋摘掉，厚重奇怪的水晶项链压得女人佝偻着身体。
“破碎的镜片会割开现实与疯狂的脐带！！！”
特里劳妮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冲破整个教室。
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来到了占卜课教室。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特里劳妮伸出枯瘦的手掌朝着卡桑德里乌斯抓去，身上叮叮当当的配饰随着她的癫狂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德拉科想要上前一步，可却被卡桑德里乌斯强硬的拉到了身后。
枯瘦的手似死神的利爪，直直地刺向卡桑德里乌斯。
“他的灵魂是打翻的沙漏——上半截是天堂的星辰、下半截流着地狱的硫磺！”
“当灵魂充盈完整的时候，天平的两端将同时坠落！”
特里劳妮灰白色的眼睛几乎已经失去了神采，她无意识地吼叫着。
“要么——”
“让众生都长出衔尾蛇的鳞片！”
“要么——让世界都淹没在他溃烂的伤口里！”
瑞秋娜沉着脸看着这一切，身后的学生们也聚在了一起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已经有人去叫教授了。
特里劳妮在原地喘息着，眼神依旧空茫。
她再次看向卡桑德里乌斯的眼睛——以及眼镜，突然从喉中发出了一丝非人的尖啸。
“最后！”她抓狂地用指甲刮着布满裂纹的水晶球，尖锐的嗓音已经吸引了匆匆而来的麦格教授的注意。
“最后的扬景！”
“乌洛波洛斯吞吃掉自己的内脏！”
女人神情癫狂，水晶球已经碎裂的不成模样。
“每一次消化都是新的创世！每一次呕吐都是旧的毁灭！”
声音在最高昂的时刻戛然而止。
特里劳妮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如断线的木偶般直直地向地上砸去。
只是在坠落之前，水晶球“嘭”的一声却先一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麦格教授瞳孔一缩，闪身就出现在了特里劳妮身边将她稳稳地扶住。
嘭——
水晶球的碎片碎裂一地，几片碎片碎裂之时划破了卡桑德里乌斯裸露出来的手背，带出的两滴血珠诡异的在空中悬浮成衔尾蛇的模样，又在落地之前蒸发消散。
卡桑德里乌斯不知为何伸出了手，想要接住那缓缓消散的衔尾蛇，可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猛然收了回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隐藏在袍子下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德拉科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拉住了卡桑德里乌斯的手腕，心却已经关注起了自己左手臂上的银色衔尾蛇图案。
刚才出现在空气中的那道图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他们两人却是最靠近的，如何能看不见呢。
“西比尔？”
麦格教授呼唤着已经失去意识了的特里劳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女巫无奈地看向两个似乎有些茫然的学生。
“抱歉，两位先生，如果能帮我把特里劳妮教授送到医疗翼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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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
特里劳妮的状况不是很差，仅仅只是昏迷了过去。
格林德沃站在医疗翼外看着远处的天际，嘴角的笑容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预言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可是这个时代居然有三个人预知了同样的预言。
格林德沃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卡桑德里乌斯。
“卡修斯，真是令人好奇，你怎么会做到那样的事情呢。”
男人虽然是在笑着的，可是笑容里的锋芒尖锐令卡桑德里乌斯浑身竖起了汗毛。
“抱歉，未来的事情，我怎能预料呢。”
卡桑德里乌斯脸上挂起假笑，毫不畏惧地与格林德沃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对上。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
“说实话，其实我最开始是想直接杀了你的。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不会发生，那所有的结局说不定都是好的。”
他的声音极其冷漠，吓得一旁的德拉科身体一抖。
卡桑德里乌斯呼吸平稳，眼神不躲不闪没有半分畏惧。
“我想，如果您真的想这么做，那么您心底所期望的，恐怕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了。”
格林德沃闭上了嘴，从鼻腔中发出一丝冷哼，转身不再看卡桑德里乌斯。
卡桑德里乌斯伸出手拉过了德拉科有些发凉的左手，轻轻地按压他的指尖，小声地安慰着德拉科。
“没事，他这人就这样。”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不平稳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这个感觉。
真是太糟糕了。
甚至比从前面对伏地魔的时候还要恐怖。
抬眸看向眼前这个正在低头为自己揉捏指尖的人，德拉科少见地宽慰着卡桑德里乌斯。
“不会的。”
“嗯？”
卡桑德里乌斯不解，就听德拉科又说。
“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他的身体一震，心中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德拉科将手覆在卡桑德里乌斯的手上，小声地安抚着对方。
“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