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德里乌斯笑了。
“所以——”他指着空中那几个被厉火焚烧的图案，“你打算怎么做呢？”
当怒气被清空的时候，人会陷入茫然。当理智大于所有情绪的时候，人会变得冷漠。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微微发热，手心也是一阵的滚烫。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燃烧，像是一团火不断地焚烧着他的理智，可是不知名的魔法又在不停的拔高冷静的阈值。
不断处于愤怒与冷静叠加状态的哈利觉得现在的自己强得可怕。
“我猜，你现在告诉我肯定是因为距离那一天的到来不远了吧。”
抿了抿唇，哈利攥紧了手问。
卡桑德里乌斯转了个方向，双腿交叠着面对着哈利。
他戴着眼镜，隔着一层镜片，在烛火的光影下哈利看不清卡桑德里乌斯的眼睛，但是他却听得出了这人赞叹的语气。
“斯莱特林中有不少人都说哈利是个被邓布利多宠坏了的乖宝宝，现在一看，其实不是嘛。”
哈利咬了咬牙，深呼吸几口气，尽力忽视喉中的异物感。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的时候，全然只剩下了冷静。
“好吧，我确实是个乖宝宝，至少现在的我是无法直接面对伏地魔的。”
“没关系。”卡桑德里乌斯摊了摊手，在桌上敲击了两下。
加恩会意地从一旁搬来了一箱的魔药。
哈利看了眼，发现那是他之前训练的时候经常服用的补魔药剂。
“靠这些？”
哈利知道这些药剂的效果，但是也就对于普通巫师有点用，想要对付伏地魔那个等级的，至少差得多。
“当然不是，你再仔细看看。”
哈利听话地低头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的魔药是一批颜色和微光药剂截然不同的药剂。
渐变银蓝色的药剂和暗金色绛紫色交织的药剂。
卡桑德里乌斯点了点桌面，介绍道。
“那是比微光补魔药剂效果高出数倍的药剂，其制作价格不菲。但是这不是问题，从现在开始，冈特为无条件为你提供这些资源、包括但不限于魔药辅助药剂、实战训练与指导、为你量身定制战斗优化方案、幻影移形特训方案、大脑封闭术特训方案、灵魂稳定剂的提供、摄神取念的对抗训练。”
“同时我会和你共享情报，并且为你量身打造能够规避伤害的炼金道具、辅助你学习守护神咒、并为你安排专门的营养师和心理医生和特训小组——”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直到哈利的眼神都有些直了的时候，卡桑德里乌斯才止住了话头。
当然，他们都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你是想要我卖身给你？”
哈利咽了咽口水，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测的那个回答。
卡桑德里乌斯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假笑。
他从一旁的桌上抽出了一张羊皮纸，指尖轻轻一点，羊皮纸便飞到了哈利的面前。
“这是合作合同，建议你仔细看看，毕竟这关乎到你未来的工作。”
卡桑德里乌斯才不是慈善家。
既然哈利要在两年内打败伏地魔成功度过死劫，那么其中的培养成本必不可少。
而整个英国魔法界又有谁会这样大公无私的为哈利打败黑魔王的事业添砖加瓦呢。
是冈特。
也只有冈特。
虽然波特并不缺钱，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哈利的眼睛迅速的在羊皮纸上扫过，越是看越是脸色复杂。
他不是很能看的懂，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其中的优渥待遇。
诚然，这并不是一份黑奴合同，仔细看去甚至能看得出冈特的善心。
冈特提供无数的资源，而哈利只需要付出毕业后工作十年的时间。
而这十年时间也不是分文不予的，不仅给出了年薪五万金加隆的优渥待遇，还附带了各种绩效奖励和企业层级待遇。
无论是公司住房补贴还是魔药消耗补贴亦或是外勤补贴。
哈利坚信，这份合同上的工资待遇要是放到外界去，肯定有大把大把的人争相竞选。
可是——
哈利又不禁想到。
十年是多长呢。
是他现在人生的大半个人生，这个人生中的不小的一段时光。
十年的时间都要为冈特工作，他真的愿意吗？
哈利久久不语。
德拉科有些疑惑，他凑过去上前一看，霎时间脸色难看。
“救世主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吧。”德拉科阴阳怪气起来，“十年，每年年薪五万金加隆，还不包括各类补贴。你知道吗？按照奥姆尼格罗夫现在的体量，你一入职就是高层，每年的住房、交通、餐饮、通讯各类补贴加起来都有几千金加隆了，更别说年终奖、绩效奖金、项目奖金，这又是一笔不少的数字。”
德拉科越是说，听得哈利愈加茫然、加恩眼睛冒光、芭芭拉眼神坚毅、瑞秋娜直流口水。
点了点羊皮纸上的保险二字，德拉科更是不屑。
“更别说还有医疗保险、体检福利、育儿补贴、耗损补贴，每年的各类假期，长假、短假、年假。哈利·波特，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巫师界那个企业能这么大公无私的为手下员工谋福利啊！
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瑞秋娜举手插嘴道。
“哈利，你要是不想的话，可以让给我，其实我觉得黑魔王也挺有意思的，可以尝试。”
说这话的时候瑞秋娜眼睛都在冒光。
一毕业就有铁饭碗，这是什么天大的福气！
瑞秋娜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哈利的样子让哈利没忍住抖了抖。
哈利万分纠结。
他是个格兰芬多，天性向往自由。
可是一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死在伏地魔的手底下，眼前这份优渥待遇的工作似乎也变得香甜了几分。
不就是十年的自由嘛！
干了！
哈利咬牙纠结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卡桑德里乌斯满意的笑了。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毕竟，在德拉科的记忆里，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只是十年，就换来了这么多人的幸存。
卡桑德里乌斯觉得，如果哈利知道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发展的话，肯定会跪下来对自己感激涕零的。
哈利紧张地在羊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眼中却再无茫然。
他知道，只要签下这份合同，他从现在开始，未来的17岁到27岁的人生都不再受自己控制。
可那不是个坏的选择。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哈利也略微了解了卡桑德里乌斯是个怎样的人。
在刚入学霍格沃兹的时候，哈利一直以为斯莱特林都是像伏地魔那样的存在。
可是随着了解的越久，关注的越多，哈利越是能发现斯莱特林和斯莱特林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而其中。
卡桑德里乌斯则是一个最斯莱特林的斯莱特林。
似乎，利益二字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之中。
落下最后一个字母，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缓缓消失，哈利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块巨石落了地。
似乎，只要一直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的逼迫着他，他就会不断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