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雷古勒斯......
他的弟弟......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食死徒。
怎么会……
怎么会!
“哈——”
小天狼星冷笑出声,他怀疑地看着克利切和卡桑德里乌斯。
“没想到冈特居然会用这种控制别人家家养小精灵的下作手段。”
他恶狠狠地嘲讽道。
“真是恶心。”
他脸上的笑容扯出,但是又很快的消失,脸色扭曲的不像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继续发疯的时候西里斯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又折返回来,目光狠厉地拉住了克利切,用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问克利切。
“带我去那个地方!”
克利切不理他,只一味的哭。
小天狼星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克利切瘦削的手腕,力气大的几乎要折断克利切的骨头。
“快点!”
男人的眼球有些凸起,怒气混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几乎占据了他的大脑。
怒意就像催化剂一样,将这些情绪放大了数倍,吞没了西里斯·布莱克。
克利切颤抖着身体,两个凸起的眼球格外可怖。
可是现在在他眼里,西里斯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东西。
“够了。”
最后,邓布利多制止了一切。
老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哀切的神色,那是为了那个无名的英雄——雷古勒斯。
“西里斯,冷静点,现在只有克利切才能帮助我们找到雷古勒斯。”
他没有说雷古勒斯的尸体。
同样拥有着一个亲兄弟的邓布利多很能理解和亲弟弟分道扬镳死生不复相见的痛苦。
他同情西里斯的遭遇,敬佩雷古勒斯的行为。
西里斯双眼充血,摇晃着克利切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那个依旧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在这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激怒我的?”
“怎么可能。”卡桑德里乌斯嗤笑一声。
他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只不过多亏了克利切而已。
看见这个家养小精灵的一瞬间,那些被极致浓烈的愧疚和悔恨情绪所渲染的过去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西里斯太过桀骜,放任不管总有一天会成为潜藏的隐患。
卡桑德里乌斯当然要在事情没有发展之前解掐灭所有的可能性。
他对着克利切招招手,手中的挂坠盒还在摇晃着吸引克利切的视线。
克利切颤颤巍巍地挣脱开西里斯的束缚,小跑到了卡桑德里乌斯的身边,愧疚又畏惧地看着卡桑德里乌斯手中的那个挂坠盒。
面对克利切,卡桑德里乌斯带上了面对哈利时候的温柔。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蹲下身平视着克利切,声音坚定而有力。
“克利切,带我们去雷古勒斯最后的地方,我帮你摧毁这个挂坠盒。”
克利切的双手一下子颤抖起来,大大的耳朵贴在脸上,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那苍老瘦弱的脸颊看着都可爱了几分。
“克利切!克利切——”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克利切一定会做到的!”
凄厉的哭声似乎从远方传来,很近,又很远。
克利切听见了,那是布莱克女主人的哭声。
他只觉得痛苦。
痛苦是什么?
克利切以前不知道,可是自从那位黑魔王大人让他喝下那些毒药后,克利切就明白了什么是痛苦。
是五脏六腑都被灼烧无法疏解的疼痛、是拼尽全力挣扎却无法摆脱的痛、是被阴尸落下湖水窒息濒死的痛。
可是后来克利切知道了,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他踉跄着从那个阴森的洞穴逃离,回到了布莱克家,却被雷古勒斯少爷发现了一切。
雷古勒斯少爷多痛苦啊。
喝下没有尽头的毒药,盆里的毒药少了又多,多了又少,直到克利切换走了那个挂坠盒。
雷古勒斯少爷该多痛啊......
毒药发作的时候在地上打滚,皮肤溃烂。
被阴尸拉下水,挣扎也无济于事。
可是克利切也好痛。
日复一日的守在布莱克老宅。
他想要毁掉这个东西,可是克利切做不到。
克利切是个坏精灵!
泪水扑簌簌地再次落下,这一次,没有人再次大声地斥责他了。
海浪拍着着礁石,似是一扬无声的怒吼。
哈利执意要跟来,在邓布利多的默许下,四人都站在了这个山洞之前。
黑暗与压抑。
只是站在洞穴口,那股阴森的寒意便爬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邓布利多仔细的看了看洞穴口处的魔法屏障,最后,他看向了卡桑德里乌斯。
“这是一个血魔法。”
哈利不解,但是西里斯却明白,
这是一个只有伏地魔本人和他的仇敌的鲜血才能打开的屏障。
或许伏地魔本人也想不到,在他被爱之魔法逼得不得不躲避十几年的时候,一个与他拥有着共同血脉的冈特提前带着人识破了他的计谋。
西里斯的脸色灰白,他嘴唇翕合,最后垂下头,低声乞求着。
“拜托了......”
男人已经彻底看不出上午那副桀骜的模样。
他依旧英俊潇洒,可是意气风发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只是限定一样,西里斯似乎又变回了还在阿兹卡班的模样。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伸出手,伸出手,无声的切割咒在手心留下一道伤痕。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缓缓地滴落在那道魔法屏障中。
血红色一瞬间如蛛网般蔓延开,屏障被血色蛛网覆盖的地方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血线蔓延,屏障崩裂。
直到所有的血线消失,屏障彻底碎裂。
西里斯脚步匆匆地跑了进去。
哈利紧跟在他的身后。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和卡桑德里乌斯先后进入洞穴。
洞穴内阴暗潮湿,黑漆漆的叫人看不清一点前方的道路。微弱的光线在前面闪烁,那是西里斯和哈利在前行。
狭窄曲折的通道走了很久,直到蹚过冰冷的浅水,所有人才抵达了目的地。
哈利在和西里斯争吵。
“你至少得等邓布利多前来!”
“可是我的弟弟在等着我!”
哈利固执地扯着西里斯的衣袖,眼中已经染上了几分水光。
西里斯紧绷着脸,手中紧紧地抓着一个船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前的那些浮躁与骄傲已经彻底消散。
洞穴中央是一片巨大的黑色湖泊,湖心有一座光滑的石头小岛。
他们脚下的湖水漆黑冰冷,和金属没有区别的光泽掩盖了所有罪恶与英勇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