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手中的魔杖,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冰凉的触感,他抬头看了眼校长室的位置,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来了一个钻心咒。
嘭!
瞬间,卡桑德里乌斯浑身失去力气,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直击灵魂的疼痛几欲撕裂他的肉体,粉碎他的骨骼。
卡桑德里乌斯死死地攥紧魔杖,脸色惨白的不似活人。
他握紧魔杖,随手扔在一边,接着将宝石袖扣扯下,将它往空中一扔。
袖扣砰的一声化作一只粉白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朝校长室飞去。
他站起身,难得失态地扶着墙。
而办公室内,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奇洛浑身抽搐了两下,随后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办公室内。
粉白色的小鸟毛茸茸的,像是一只被风吹炸了的蒲公英。它拼命扇动着翅膀,只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抵达那个地方。
扣扣扣!
校长室的玻璃窗忽然被敲响,穿着一身紫色睡袍的邓布利多疑惑地看去。
就见一只粉白色像只糯米糍的小鸟不停的啄着玻璃窗。
老人抬手一挥,窗户被打开的下一秒,小鸟弹射起步窜进了邓布利多的手心。
“叽叽叽叽——”
也不知道小鸟说了什么,邓布利多的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一旁架子上的福克斯也跟着他的动作飞到了他的肩上。
下一秒,老人消失在了原地。
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门口。
一个穿着黑色校袍,黑白异色发的少年狼狈地蜷缩在角落。他紧闭着眼睛,脸上斑驳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那头向来打理的整洁的发丝也乱糟糟的染上了灰尘与汗水。
在他的不远处,是一个被随手扔在地上,沾染了鲜血与尘土的银框眼镜。
邓布利多连忙将男孩抱起来,便看见男孩那惨白的不似活人的脸色。
他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颊,却发现男孩死死的咬住下唇,正在往外渗血。
几乎是瞬间,邓布利多抱着卡桑德里乌斯就出现在了医疗处。
24小时待班的庞弗雷女士本想发怒又是哪个小巫师不知道照顾自己,却被邓布利多怀里那奄奄一息的卡桑德里乌斯吓了一跳。
“梅林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将男孩放在病床上,庞弗雷顾不得其他的,连忙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
这才发现,男孩因为剧痛咬住了舌头!
庞弗雷刚刚掰开男孩的嘴,那鲜红夺目的血液就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溢出,甚至还有些呛在了喉管!
处理好了口腔,庞弗雷才有空检查男孩身上的伤势。
这一看却是不得了。
“梅林的旧裤子啊!究竟是谁!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使用钻心咒!”
还不止一个!
卡桑德里乌斯的惨状实在是吓到了邓布利多。
这个孩子的过分成熟和过分聪慧确实让他升起了警惕,毕竟他实在和当初的汤姆在某些方面太相像了。
可是他的警惕还没有彻底升起来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出事了。
邓布利多这才意识到,卡桑德里乌斯也只是个11岁的孩子。
他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汤姆,他只是卡桑德里乌斯。
将这个可怜的孩子交给庞弗雷女士后,邓布利多最先去到了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邓布利多迎面就看见了一地的狼藉。
倒在地上的书架,到处散落的纸张,以及星星点点的血迹。
光是看一眼,邓布利多就察觉到了至少有五个钻心咒的遗留,甚至还有一个索命咒!
邓布利多走到那块碎成了好几块的墨水瓶边,以他的魔力水平,自然能看得出,正是这个墨水瓶抵挡住了那个索命咒。他目光沉痛,光是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他就能想象到卡桑德里乌斯是怎样躲过伏地魔的索命咒,遭受到数个钻心咒的折磨的。
老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很久以后,他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汤姆......”
他怎么能看不出来汤姆想要做什么呢。
伏地魔既然能够寄生在奇洛的身上,那也能寄生在冈特的身上。
一个斯莱特林的后裔,蛇佬腔的继承人,怎么看都要比奇洛好得多。
邓布利多再次长叹一口气。
他看了眼手中那沾染了鲜血与尘土的眼镜,他或许知道为什么汤姆会逃走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
卡桑德里乌斯这一昏迷就直接昏迷了五天。
他醒来的时候就连庞弗雷女士都感叹他意志的坚定。
卡桑德里乌斯醒来的时候,一年级有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来看望过他,身旁的病床上堆满了同学们的礼物。
他苏醒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身旁的塞拉斯。
他的声音很憔悴。
沙哑中带着疲惫,光是听,卡桑德里乌斯就能想象出他憔悴的模样了。
那头向来得体的黑发肯定会有些凌乱,英俊深邃的五官也会染上了几分阴霾,眼底都是青黑,嘴唇干裂,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卡桑德里乌斯心中忽然一惊。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这样想!
将他人对自己的情感视为玩物,冷漠地评估甚至嘲笑一切?
怎么会?
塞拉斯三人虽然是系统出品,但是相处了这么几年,但凡是个宠物都会有几分感情,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他只顾着自己,却没有想起自己一时兴起的主意会让身边的人有多担心。
他冷漠的去想象塞拉斯现在的样子,却忽视了自己才是造成他现在这副样子的源头。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塞拉斯他们的关切,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塞拉斯在卡桑德里乌斯苏醒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一边通知圣芒戈的医师,一边为卡桑德里乌斯倒了杯水。
卡桑德里乌斯坐起来,被他搀扶着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想起自己刚才在想的东西,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不敢去对上塞拉斯那双憔悴的眼睛,哪怕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像操控德拉科那样对待塞拉斯,哪怕这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可是他的理智和情感打了起来。
最后,他只低低道:“抱歉......”
塞拉斯气笑了。
“先生!”他很用力的喊了一声,眼里全是担忧。“莉莉丝都快疯了,这几天预言家日报到处都是关于您在学校受伤进入圣芒戈的事情。那些纯血像是闻到了血的恶犬一样,维斯和莉莉丝都很担心你!”
卡桑德里乌斯哑然。
塞拉斯此刻抛弃了作为下属的身份,像一个真正的家人一样沙哑着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他们虽然是人造人,可也是人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是卡桑德里乌斯却总是忘记。
他总是沉浸在过去,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他还有塞拉斯,莉莉丝,维斯佩拉。
甚至还有梅洛蒂安和丽娜他们。
他早就不是那个孤零零地在病房一等就是一年的少年了。
沉溺在过去的冬天太久,他早已忘记了现在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他忽然想起了这半个月以来对德拉科做的那些事情。
他几乎不敢置信。
一半冷漠的操控着身体无情的对待着一切人和事,另一半悬浮在无人的世界冷漠的评判这一切。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卡桑德里乌斯低着头,他的瞳孔颤抖,手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