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次日,慕容熙拦住了准备出门的雨桐,
“别去店铺了,你手下有那么多掌柜呢,他们都足够能干了。”
不由分说,慕容熙抓住雨桐的纤腰,将她从马车上抱出来,塞到自己马车里。
“我带你去散散心吧。”
“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崔雨桐瞅着他,“你想抗旨?”
慕容熙耸耸肩,笑起来,“只要我不谋朝篡位,父皇是不会降罪我的。放下吧。”
马车降下了车帘,不知为何,二人都没再讲话,车里寂静一片,气氛微妙。
雨桐装作闭目养神,慕容熙将她拥入怀里,给她倚靠。
很安全的感觉,让雨桐想起幼时奔跑扑进的母亲怀抱,还有父兄高大坚实的呵护。
可惜,她所有的亲人,她在世间的倚靠,都被慕容熙的父皇摧毁了。
而慕容熙,却还在暗中窥测,唯恐放过自己这叛臣的遗孤。
她能感觉到慕容熙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好久都不移开,似乎想从中探查到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稳稳地停下来了。
“雨桐,到了,我扶你下车。”
站稳身子,雨桐抬头,眼前赫然是那座荒芜已久的镇北将军府!
慕容熙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
他要来这里试探自己?
风很冷,卷着细小的雪珠儿,打到枯枝、瓦砾上,沙沙声更显凄凉。
雨桐披着斗篷,可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手心却是潮湿的,不知何时出了汗。
“雨桐!”
慕容熙披着一件青色鹤氅,领口袖边镶绣着金丝线龙纹滚边,玉冠将墨发束起,愈发衬得他如琼枝玉树般清贵。
他走过来,将雨桐柔夷般的小手握在掌中,温热的触感传导过来,暖融融的。
现在,他们并肩走着,脚步声清晰,踩踏在镇北将军府门前小巷的枯草上,窸窣作响。
“这条小巷,还有前面的院子,你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慕容熙柔声问着,眼睛往雨桐眼眸深处看了下,“你小的时候,来过这里吗?”
果然,在试探她。
雨桐清浅一笑:
“上次找你的时候,无意中走到这里来过。”
“喔,对!”
慕容熙连连颔首,猛想起上次来时的事,
“那天下雨了,你拉着我绕了好几个弯儿,跑到戏台上避雨。”
他合起手掌,戏耍地挤压雨桐的小柔夷,
“若你是第一次到这里,你怎会知道戏台的位置?”
被问话的人,心骤然一紧。
她当时是下意识的举动,想必是脑中残存的些许记忆使然。
“那不是误打误撞的嘛。”
抬头,镇北将军府门楼上,破旧的匾额迷蒙在纷飞的霰珠中,更增添一种沧桑感。
“雨桐,你可曾听说过镇北将军?”
心脏停跳了好几下,雨桐才缓缓稳住心神。
“未曾。我是商贾女儿,关心的都是货品市价,跟算盘账簿打交道,什么将军大臣的,都离我太遥远了。”
她抬眼,正对上慕容熙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目光。那目光穿透力太强,逼她下意识地转脸躲避。
“进去看看吧,或许,你能想起什么。”
慕容熙拉着雨桐,跨过倒塌的墙基,踩着干枯的荒草。
薄雪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他们的两行脚印。
“洛栖,怎样了?”
雨桐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她**。她不值得你一提。喔,对了,洛栖说,那块儿玉兔望月玉佩,是她在前面的丁香园里捡到的。而你,恰好到这里找丢失的东西。”
冷风吹来,雨桐打了个寒战。
这事慕容熙之前是不知道的。看来,慕容熙背地里已经调查过她了。
“雨桐,那块儿玉佩,是你丢失的吗?”
逼问的声音从耳畔倾泻下来,像被严寒冻过,听起来冷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丢什么玉佩。”
雨桐竭力让语气显得平静无波。
慕容熙打量着她,像是在判断她是不是在撒谎。
过了会儿,慕容熙像是微微吐了口气。
他探手入袖,将一个擦拭得亮晶晶的金镯,放在雨桐手心里:
“这个手镯,是我一个故人小时候戴着的,你认得吗?”
雨桐摇摇头。
这次,她是当真不认得。
幼年时的记忆残片很少,而且模糊不清。她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仅仅是梦幻的。
“你不想知道,我那个故人是谁吗?”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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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锁住了雨桐的脸,她觉得自己像照妖镜下的精怪,无处遁形。
“是那个玉兔望月玉佩的真正主人。雨桐,那块儿玉佩是你的,对不对?洛栖说,你来丁香园找遗失的玉佩,是她捡到的。”
“......”
雨桐抑制住心底的惊惧。
慕容熙知道了?!
不会,知道的话,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应该是他故意拿话诈自己的吧。
雪片更大了,飘飘悠悠地从天空中洒落,融在雨桐脖颈里,冰凉凉滑溜溜贴肤而下。
“你脸有些苍白,是不是冻着了?”
慕容熙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雨桐身上,温柔地替她系好带子。
这让雨桐想到笑里藏刀。
明明在诱捕猎物,亏他还能装得如此温柔体贴。
慕容熙因为鱼沛琛知晓通敌案内情,就曾**他灭口。
身为漏网之鱼的镇北将军遗孤,慕容熙能让自己活着吗?!
万般柔情和试探,就是想编织个温柔的网让她沦陷,然后毫不手软地收网,将她扼死在其中。
“王爷,”
雨桐淡淡地回答,
“相似的首饰很多,中间转手的也很多,哪能凭一个首饰,就判断是不是你的故人呢?”
慕容熙怔愣一下。
当初错认洛栖,可不就是认出她手上那个金镯,是文若薇的。
“雨桐,你幼小时候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吗?”
他还不死心,仍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是啊,长大了就忘了,记那些做什么。”
雨桐眼前的青玉厅,跟脑中的一幅画面渐渐重合。
勇冠三军的镇北将军,温柔地捉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
父亲的音容是模糊的,对她的慈爱却穿透十几载的光阴,暖暖地抚照在她心上。
母亲温婉的模样也在记忆深处依稀浮现。
“娘亲,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妹妹,不怕,快喝吧,一点都不苦。你看,我这碗都喝完了。”印象中,兄长颇有将门风范,英姿勃发。
眸底有潮水漫起,雨桐侧脸往别处张望,将眼泪强压下去。
慕容熙带她走遍了镇北将军府的所有院子。
所有妄图唤回她记忆的讲述,都在她心扉增加一道防备的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