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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房檐滴水照窝来

作者:悠悠鹿鸣食野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雨桐蹙了蹙眉头。


    她没少思考过这问题,和离是最下策,虽说比被休好听些,可仍不容于世俗,照样会影响族中姐妹的婚嫁。


    有没有更好的途径,让她不染一点污名,干干净净从侯府全身而退呢?


    崔雨桐苦恼地推了推拧起的眉头,一筹莫展。


    日光透过窗纸缝隙,映照进春萱堂,屋里光线依旧暗淡,显得空落落的房间死气沉沉。


    杜氏靠坐在太师椅上,若非偶尔发出的低叹声,还以为那是个枯树桩。


    不到半年时间,她从崔雨桐手中接过的侯府产业,已经分崩离析,所剩无几。


    心情郁闷烦躁的她,难免口不择言地抱怨。


    说莺儿一进门,侯府就开始走下坡路。可能是扫把星,让侯府触了霉运。


    姜世宗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崔雨桐就像个聚宝盆,让侯府日子蒸蒸日上。而且身上并无商户女的粗俚低俗之气,反而擅琴棋书画,造诣比莺儿强得多。


    早知如此,他就待雨桐好些,侯府也不至败落至此。


    杜氏身边有赵莺儿的眼线,姜文昌也在屋里跑来跑去的,耳朵听了不少抱怨,都跑去跟莺儿传话。


    赵莺儿心里窝火,一次言语不合时,顶撞了杜氏,气得杜氏病卧在床了。


    姜世宗数落莺儿,莺儿就哭诉自己为跟着他,委屈做妾,还被婆母不当人,让世宗送她回去。


    侯府闹得鸡飞狗跳,姜世宗心烦,索性躲出去,与同窗好友一起出外游玩去了。


    留下杜氏和赵莺儿同一屋檐下生活,难免口角不断。


    一次,赵莺儿将杜氏长年服用的燕窝粥一项用度,给裁撤了。


    杜氏火冒三丈,指责莺儿不孝,竟敢苛待婆母。


    可赵莺儿辩解说:侯府开支太大,入不敷出,自己今年的首饰、新衣,都比往年少添了一半儿。


    “跟往年比?那时侯府的光景一样吗?”


    杜氏加大了音量,如江河奔流般数落开了:


    “那时候,侯府是崔雨桐当家!人家用的是嫁妆银子,给侯府添置的宅院、店铺、田庄,不下百处!”


    “崔家是豪富,雨桐手里稍微短了银钱,娘家就上赶着巴巴地送来了。虽然人家门第不高,可银子是大把大把地使。”


    “咱们家虽有高门第,左不过是虚名,吟风弄月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只能装装门面哄哄人,不顶吃不顶用!“


    莺儿从脸红到脖子根。


    杜氏这番敲打,不还是嫌弃自己没钱没本事,只会吟风弄月,弹个小曲儿哄哄爷们呗。


    她咬着唇回去,委屈地大哭一场,寻思道:


    等世宗授了官,她就是官夫人,到时候休了崔雨桐,日子一定就好过了。


    谁知杜氏有气,又插手中馈之事,削减了莺儿院中不少用度。


    赵莺儿憋了满肚子委屈,却也没法向世宗诉苦,只能忍气吞声。


    这天,杜氏出门时遇到族学里的先生,向他问好。


    先生礼貌地询问:“文昌的病,可好些了?”


    杜氏一愣,详细询问,才知道文昌告病,有半个月都没上学了。


    可她明明让人每天都送文昌去族学读书,到现在人还没归家啊!


    杜氏忍着气,待黄昏时候文昌回来,就命人将负责接送文昌的家仆捆了,吩咐打二十板子再问话。


    家仆哭嚎着被拖出去了。


    杜氏佯装无事,问文昌道:


    “今天怎么回来得晚了些?”


    “先生拖课了,又留了些作业,故而回来晚了。”


    伶牙俐齿,面不改色。一个小小孩童,撒起谎来如此从容镇定!


    杜氏顿时火冒三丈,质问被打得浑身血污的家仆:


    “我让你每日接送小少爷,你将他送到哪儿去了?!”


    家仆忍着伤痛,坦诚解释说:


    “每日,我都将小少爷送至族学门内,接的时候,小少爷也是从族学里出来,里面的情形,小的真不知晓。”


    有人证实家仆所言为真。


    杜氏因此又质问文昌,好话歹话都说了,哪知文昌人小主意正,咬**牙关不承认逃学。


    一直到杜氏拎着他,要到先生那里对质,他才“哇”地哭出声,说出实情。


    原来族学院儿里有个狗洞,通到后面的桃林,经常有孩童在那里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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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昌哄骗先生说自己生病,天天从狗洞里爬出去,散学的时候再从族学里出来。连家仆也不知详情。


    杜氏气得颤抖,抓起藤条狠揍了文昌几下,文昌哭爹喊娘求饶。


    听见他喊娘,杜氏愈加恼怒:


    “你跟谁学的这阴私诡诈的心思?!这么小,就会使这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


    莺儿听说文昌被教训,慌着过来,正巧听见杜氏含沙射影的话,就没好气道:


    “房檐滴水照窝来,他是姜家的血脉,您说他这是跟谁学的?”


    杜氏冷笑:


    “他父亲自幼勤奋攻读,何曾使过这等刁滑心计?明明是被你溺爱教坏的!”


    赵莺儿反唇相讥:


    “世上娘亲都是为孩子好,我怎会教他不学上进?小孩子贪玩还不正常吗?犯不着言三语四、牵东扯西!不过偷个懒,扯上什么诡诈不诡诈的?”


    ”你们侯府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儿少吗?那又是谁诡诈的?“


    杜氏气得脑袋都要**了:


    ”我教训孩子几句,你就顶撞这么多话,这是什么家教?!你没进门之前,崔雨桐恪守礼教,温恭侍奉婆母,从无违逆半句!“


    ”一个商户女的教养,都比你强得多!世宗说你是大家闺秀,你可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


    莺儿早知杜氏嫌弃自己,如今竟不留情面,当面说自己不及崔雨桐了。


    她一气,也不顾忌了:


    ”太太不就是嫌我没钱,看中崔雨桐的嫁妆吗?崔雨桐那么好,在你侯府落得什么下场?“


    ”你们侯府就是这样趋炎附势,唯利是图?!“


    杜氏肺都气炸了,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瞧见曹嬷嬷,心头一暖,眼里却流出泪来。


    曹嬷嬷上次替杜氏背黑锅,被打个半死,赶出侯府。


    杜氏去看过她,准备寻个由头,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遇到事也能出个主意。


    ”早知她是这样毫无教养的东西,当初万万不许她进门!“


    浑浊的泪水,从杜氏沟壑纵横的眼角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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