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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全部拿回来

作者:念念不能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时淮抱着她的手臂,在那一瞬间绷得有如铁石。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透进来的光,将两个人的轮廓勾勒得模糊不清。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混杂着夜里的凉意,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问他,有没有事瞒着她。


    这个问题,是一把猝不及防的刀,精准地捅在他最隐秘的伤口上。


    宋安璃没有催促,只是抬着脸,固执地等着一个答案。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在这一刻,乱了一拍。


    许久,久到宋安璃以为他会用沉默来回答。


    他才终于开口,“有。”


    宋安璃抱着他的手臂,无意识地松了些许。


    果然。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带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预料之中的疲惫。她活在一个骗局里,身边的人,有谁是真的呢?


    就在她准备抽身离开这个拥抱时,男人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却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但是。”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他的话不带任何修饰,直白,笨拙,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认真。


    宋安璃靠在他胸前,没有再动。


    她闭上眼,将那些翻涌的情绪,都强行压了下去。


    真或假,她已经累得不想再去分辨。


    至少此刻,这个怀抱是温暖的。


    第二天,天色阴沉。


    南城郊外的墓园笼在一片潮湿的雾气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松柏的呜咽。


    宋安璃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她一步步走上石阶,在最顶层的一块墓碑前停下。


    照片上的女人,有着和她极为相似的眉眼,正温柔地笑着。


    周时淮撑着一把黑伞,远远地站在石阶下,没有靠近,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她。


    宋安璃蹲下身,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每一寸,将沾染的尘土和湿气一点点抹去。


    “妈,我来看你了。”


    她的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母亲的脸。


    “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原来这么多年,我们都被骗了。宋安琪是宋振国和何霜的亲生女儿。”


    她陈述着这些事实,没有哭,只是很平静。


    “您放心,属于您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全部拿回来。伊人珠宝,还有璀璨的股份,一分都不会少。”


    “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将那束白菊轻轻放在碑前,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母亲,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下石阶。


    车子回到别墅区,还没停稳,宋安璃就看到了停在自家门口的那辆属于搬家公司的货车。


    几个工人正从大门里搬出打包好的纸箱。


    江鹤白就站在车旁,正低头跟一个工人说着什么。他瘦了很多,眼下的青黑很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唐。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正好对上宋安璃从车里看过来的视线。


    宋安璃移开视线,推门下车,径直朝着别墅大门走去,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安璃。”江鹤白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安璃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让开。”


    “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江鹤白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几分钟。”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宋安璃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是关于伯母的事!”


    江鹤白在她身后喊出这句话。


    宋安璃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她缓缓回过身,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别墅前的花园里,工人来来往往,有些吵闹。


    宋安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角。


    江鹤白跟着她走到安静的角落,两人之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你想说什么?”宋安璃开门见山。


    江鹤白看着她,脸上是一种复杂到极点的神情,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苦。


    “伯母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一句话,让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宋安璃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你说什么?”


    “她生病后期,我来别墅看她。”江鹤白垂下眼,不敢去看她的反应,“那天我上楼,正好看见那个照顾她的保姆,在她的药碗里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我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奇怪。那个保姆发现我后,很惊慌,说那是医生开的营养粉。我……我就信了。”


    “后来,伯母的病情就急转直下……没过多久,人就没了。”


    江鹤白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我不敢去想。直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安璃,对不起。我那时候太懦弱了,我应该告诉你的,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宋安璃一动不动地站着,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原来,那场仓促的离世,那短短三个月的病程,都不是意外。


    她一直以为是命运残忍,却没想到,是人心歹毒。


    “安璃,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一个字都不会信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没那个资格。”江鹤白抬起头,眼眶是红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我不想再对不起你,更不想再对不起伯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这是那个保姆现在的地址,我找人查到的。她当年拿了一大笔钱,回了老家。”


    宋安璃没有接。


    “你自己多加小心。”江鹤白把名片放在旁边的石凳上,“如果……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宋安璃还站在原地,那个刚刚被她亲手拼凑起来的世界,在这一刻,再一次轰然倒塌,碎得比上一次更加彻底。


    她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耳边是嗡嗡的鸣响。


    那股强撑着她走到今天的力气,终于被抽空了。


    周时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快步走了过来。


    “宋安璃?”


    他刚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扶她,她整个人就直直地朝着前方倒了下去。


    周时淮心头一跳,长臂一伸,将她跌落的身体稳稳地接进怀里。


    她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脸埋在他胸口,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他托着她,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急切。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


    周时淮立刻想到了刚才离开的江鹤白,一股怒意混杂着心慌冲上头顶。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出口的话又冷又硬。


    “江鹤白跟你说了什么?他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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