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事上,其实云挽宁和赫连玄的偏向一直都不一样。
赫连玄固然爱玩,也乐于尝试,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用最传统的方式,那样可以随时能观察云挽宁的每个表情,连她的每一次皱眉都不放过。
而云挽宁,她最喜欢看不到赫连玄的方式。
如果能背对他,那就最好不过。
两个人的喜好偏向不同,但总归而言,两个人地位不同,大部分时间里,云挽宁还是得顺着赫连玄才能过得顺心。
况且,他们那方面其实很和谐。
赫连玄能捕捉云挽宁的每个细节,自然能在前期照顾一下她,但到后面,他骨子里的贪婪和霸道释放出来,就不会再顾忌云挽宁了。
刚到客栈,地点新鲜,环境新鲜,就连云挽宁都出奇地配合,赫连玄非常激动,比之前都要激动许多,甚至发挥失常了……
但他终究还是拥有着强悍的体质,所以,重整旗鼓后,云挽宁只能无力承受。
夜色愈加深沉。
云挽宁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刚尽兴的赫连玄却仍旧抱着她不撒手。
“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云挽宁都快要到闭上眼睛就睡着的程度,听到赫连玄的询问,她的睡意一下子被驱散了,她慢慢睁开眼,看向赫连玄。
“您说的是哪件事?”
云挽宁的声音发哑。
此刻的赫连玄同样放浪不羁。
两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又何况其他,更不必说注意形象。
“你说呢?”赫连玄笑着拿起云挽宁的一缕头发,闻了闻香气,漫不经心道。
云挽宁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外音:“今日挺好的,长大以后,我从未出过宫,今日出来看了看,才知道原来京城如此繁华,多谢您愿意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赫连玄笑了:“你又在装傻。”
云挽宁偏过头,对赫连玄笑了笑:“您喜欢看到的,就是我这样的,不是吗?”
赫连玄又笑了。
“这一回,我允许你说,我要听的是关于你对谢知微的看法。”
又提起了她。
云挽宁着实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对于赫连玄到底是什么意义。
今日谢知微的一系列做法,按照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很下头。
明明是名闻天下的贵女,与皇帝是至交,她的地位某种意义上举足轻重。
可她不惜撕下脸面,躲躲藏藏,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从这个角度,谢知微的人设都崩塌了。
可事实上,赫连玄一点都没有厌恶她的意思。
甚至他此刻的语气都很平静,提起谢知微时,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看来,谢知微的确与他有着不浅的渊源。
云挽宁看着赫连玄:“我不敢说。说对了,说错了,都对我有影响。可若是不说,对我一分影响也没有。”
“你的聪明劲,又用在了这上面。”
赫连玄的语气仍旧平静,不含怒意。
云挽宁对他说:“我这辈子只能依靠您,您是我会的顶梁柱,我必定不能对您有半分不尊,包括您的友人。尊重您,我就不会说您的友人的是非。”
赫连玄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对云挽宁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云挽宁点头:“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不会拿您和旁人的友谊开玩笑。”
“哪怕我非常厌烦您的友人,也只会在明面上提出来,绝不会背后论人是非。人总得有几分德行。”
赫连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弯了弯唇:“你不错。脾气敢对朕发,却不说朕的友人。”
云挽宁脸色平静:“我都说回去了,没必要私自再说。”
赫连玄又笑了。
他抚着云挽宁的头发,在她的嘴边亲了一下。
“宫里那些人,要是同你一般,估计就要死路一条了。你是被朕惯得太嚣张了。”
云挽宁不说话,就默不作声地看着赫连玄。
真的惯出来了吗?
这都是她一点点试探的。
况且,她如今的嚣张只是隔靴搔痒,伤不到赫连玄的根本。
对他来说,云挽宁如今只是个会咬人且不会留下伤口的宠物,咬一咬他,对他只是情趣,只会带来新奇之意。
看她澄澈的目光盯着他,赫连玄莫名觉得享受。
她最好永远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要再看别人,谁都不行。
一个想法悄然浮现在赫连玄的心头。
他按住云挽宁的后脑勺,咬住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云挽宁被迫承受他的吻。
过了好一会儿,赫连玄按捺住继续的冲动。
这里终究就是间客栈,不是皇宫,条件不算太好。
况且,他们还得早些回去,不能误了上朝。
不过,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别人,没有皇宫的束缚,赫连玄莫名想要多跟云挽宁说说话。
此刻,一些阶级地位的界限就被模糊了。
“谢知微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多次纠缠我,的确有要紧事。”
赫连玄再次转换了称谓,自称我。
可见,他是想要跟云挽宁说点贴心话。
云挽宁看着赫连玄,这个男人某种意义上,也真是孤家寡人的具象化。
没人敢说真心话,曾经他所谓的伙伴,在遇见冲突时,第一时间选择站在谢知微那边,与他作对
说可怜,的确有几分可怜,可是这种可怜,云挽宁,以及其他人,做梦都愿意。
人家把她当成了知心姐姐,云挽宁自然得扮演好角色,好好听着。
毕竟,想让赫连玄倾诉心事,也是旁人可望不可及的。
“您继续往下说吧,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云挽宁接了一句。
赫连玄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说话,自然想要有人接。
云挽宁总还是聪明的,总能恰如其分地接住他的话。
“她不算坏人。”
赫连玄一句话确定了谢知微的正邪。
云挽宁没说话。
赫连玄还是继续往下说了。
“我在幼年期,谢知微帮了我很多。如你所见,她在我的年少时期,是如同白月光的存在。只要她不想要我的命,我都会容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