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宁没练过武功,就是个普通人。
她所在的住处又是熟悉的宫殿,所以她没有半分设防。
把书放下之后,云挽宁就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谁又能够预料得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某个人还能突然而至。
赫连玄想做什么没人管。
或者说,没人能管得了。
赵福生一直在暗叹云挽宁的好运气。
往前推个一两年,谁能想到这个普普通通像杂草一样的宫女,竟然能拔得头筹,甚至让皇上不惜打破禁足的规矩,偷偷潜入锦和宫,只为了跟云挽宁一度春宵。
陛下心中想什么,无人得知。
毕竟此事太过隐蔽。
赫连玄甚至没带几个人。
暗卫们已经守在外面了。
如今殿内只有云挽宁和赫连玄。
赫连玄缓步走到云挽宁的床榻边上。
他本身就武艺高深,想要不惊动别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他就在端详云挽宁。
这个女人,他已经很久没见了。
其他女人被他禁足,总要有所表示。
无论是贵妃还是前不久被他降了位分的凝贵人,她们要么托人给他送信,要么给他送衣裳,总还是希望赫连玄不要忘记她们。
可云挽宁丝毫表示都没有。
她本身就不太喜欢跟宫里的人接触。
如今她跟那个淑妃走得还算是近,可淑妃向来是个喜欢明哲保身的人。
她不会在云挽宁被禁足的期间,跟她有什么特别接触。
所以,云挽宁在这宫里面,压根就没人交流。
她自己倒是挺自在的。
从一开始,云挽宁的上位之路就跟其他嫔妃都不一样。
赫连玄是个很重视家世的人。
他之前所封的那些妃嫔,再怎么举止无状,至少都是高门大族出身,最次的也是官宦之家的闺秀。
唯有云挽宁,打破了他的禁忌。
而他想要将她冷落时,她又怀上了他的骨肉。
这么久过去了,赫连玄发觉云挽宁的的确确在无声无息地侵入他的生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分发什么资源,赫连玄总要想到云挽宁有没有收到,她应不应该得到。
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该让他费那么多心思。
可说归说,赫连玄为云挽宁操心的事并不少。
直到如今,云挽宁被他罚了,禁足了,赫连玄内心还是希望云挽宁能够低下头求他,就像是其他妃子做的那样,给他寄一些信物,做几件衣裳,哪怕是写几句诗,都可以。
可云挽宁什么都不做,窝在自己的锦和宫里自成一个小天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他的宠爱。
想到这里,赫连玄的脸色就暗沉了下去。
此刻,除了烛火偶尔的爆破声,殿内已经没有其他声息了。
而云挽宁睡得正香。
她应该挺累,毕竟在锦和宫也是忙个不停,一会儿捯饬香水,一会儿要弄胭脂。
赫连玄对她每日的一举一动,掌握得清清楚楚。
牢牢盯着云挽宁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赫连玄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
的确,云挽宁在生理上对他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看着她那张雪白细腻的美丽脸庞,赫连玄的心口就有一股暗火偷偷烧了起来。
可真到要唤醒她的那一刻,他却难得有些迟疑。
这个女人会怎么想他?
她会不会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他?
明明他把她禁足了,可他又突然出现,而且目标明确,就是要做那件事。
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好色之徒?
赫连玄的脑子里盘旋了很多念头,脸色慢慢变得不太好看。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打算再耽误,明日他还得上朝。
而正当他要开口时,云挽宁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云挽宁一直在做梦。
她最近的睡眠质量说好也还行,说不好,其实也没那么的好。
毕竟有太重要的事情压在她心头。
系统所说的那次签到任务,那些心理上的压力,都无形映射到了她的梦境里。
所以,云挽宁偶尔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最近她一直在努力调节自己,不让自己太紧张。
可是今夜,明明她怀着一种平和的情绪进入睡眠,可她的心口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在梦里,她仿佛有所察觉,所以幻化出了一个人追她。
梦中的云挽宁并不害怕,她只是非常的烦躁。
因为那个人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仿佛一定要抓到她。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云挽宁不停地跑,跑着跑着,突然就被惊醒了。
而在睁眼的下一瞬,她正巧跟站在一边的赫连玄对视了个正着。
下一瞬,云挽宁猛地坐起来!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皇上?”
此刻,殿内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赫连玄脸上的表情越加的不可捉摸。
云挽宁渐渐回神,随后便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赫连玄没有说一个字。
云挽宁抓紧被子,看向他,眼神中有着警惕。
都到这个份上了,赫连玄想要装模作样也没用。
就是他。
是他想夜探香闺,一亲芳泽。
赫连玄盯着云挽宁:“朕来看看你。”
从梦境中脱离之后,云挽宁的理智就渐渐回归了。
一时之间,她看着赫连玄,颇有些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够把他想得太过于高深。
他不是好人,也不是高人。
半夜闯进锦和宫这种事,脸皮不够厚的人做不出来。
云挽宁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赫连玄。
如果想让赫连玄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道德感打败,那就是痴心妄想。
赫连玄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任何问题。
既然云挽宁醒过来了,那正好节约了他的时间,他不必再把她唤醒了。
赫连玄话没说一句,直接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云挽宁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赫连玄眼神中闪烁着一些不明的意味。
好像她的目光,更让他激动了一些。
赫连玄自然地坐在床榻边上,看向云挽宁:“朕来干什么,你清楚了吧?”
云挽宁的脸上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冷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