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保国看着这个外孙女，满脸无奈：“雯雯，这事你一个小姑娘掺和什么？”
张雯雯哼了一声：“姥爷，我不是瞎掺和，文艺汇演陈志远那首歌，是我要上台演唱的，你们这都没查清楚就要撤下去，那我咋办？”
张远山瞪着女儿：“你这还不是瞎掺和？就不能换首歌？哪怕不能上台，又有什么影响啊？”
张雯雯板着脸：“俺不跟你说，这事俺回去就跟妈妈说。”
张远山又生气又担心。
他老婆身体不好，对闺女又宠的没边儿，要是回去胡说八道，那家里可就不安宁了。
张远山只能期待的看向老爷子。
希望老头能压住这不听话的丫头。
但牛保国跟他心思一样，也不想跟这个小丫头闹别扭。
就在这尴尬之中，张艾敏过来了，拉着张雯雯走到一边：“让他们谈事去，老姑带你出去玩，宣传部那边弄来了几张唱片，还是毛子那边传来的曲子呢。”
说着压低声音：“那几张唱片都是拿来批判的，不过姑知道你肯定想听。”
张雯雯哪有心情听曲子啊，却被姑姑强行拖走了。
牛保国叹口气，进了书房后，让张远山也进来。
张远山看了一眼梁春林，不言声的进来了。
书房门一关，牛保国脸上就变色了。
他狠狠一拍桌子，直接瞪着张远山：“安全办公室是无法无天了？就在大街上拦着调查组的车，还带着枪，咋滴，要翻天啊？”
张远山被老爷子吼的脸色发红。
他艰难的解释：“这是郑主任那边搞的，爸，您知道我跟那边不是一个口子的。”
“什么叫不是一个口子？”
牛保国点上烟，直接喷了一口：“省城三大派系，你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
“509研究所那边我不能说，因为那边我也说不上话。”
“但安全办公室那算什么？”
“一个本来只负责生产安全的部门，现在搞得像西方**派的**！”
这话说的张远山脸都白了。
“爸，可不能这么乱说。什么叫特务机关？您这是在乱扣帽子啊。”
“我就大声说了，怎么了？你现在就可以报告给郑建刚！”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说了，远山，你是我女婿，以前我看你是个人才，怎么去了生产委员会才半年，就成了郑建刚的小跑腿了？”
张远山脸色又从苍白变得一片涨红。
他想说什么，最后叹口气，低着头不说话了。
牛保国掐灭烟头，愤怒的又点了一支，然后又冲着梁春林开炮：“还有你，调查组明着是我说了算，但办事的是你！你就是这么干工作的？”
梁春林段位可不是张远山能比的，面对牛保国的怒火，他平静极了，只微笑听着。
牛保国一开炮就停不下了：“就让你带个人回来调查，这很难么？陈志远又不是孙猴子，他能七十二变？哼，就是他有七十二变，难道还能逃出人民群众的五指山？”
说到这里，牛保国又拍了桌子：“乱弹琴，这下闹出了大乱子，重伤七个，轻伤四个，你梁春林带着调查组，把人打成这样，我怎么去跟姓郑的要人？”
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梁春林眼神一闪，首先问道：“老爷子您怎么知道，我来是请您去要人的？”
牛保国嘿了一声：“你不找我，还能找谁？能从郑建刚手里要人的，现在只有老子了！”
梁春林长出一口气，随后才缓缓道：“那老爷子您得听我仔细说说了。”
“嗯？你要说什么？”
梁春林看向了张远山。
张远山不言声的走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他知趣的很，知道梁春林的意思，不想自己在这里偷听。
屋内，梁春林还是压低了声音：“老爷子，打伤曹卫国那帮人的，是陈志远，调查组的人根本没可能动手，当时就我跟陈志远两个人啊！”
牛保国愣住，手里的烟头抖了抖，盯着梁春林：“你哄我？陈志远一个人，打翻了对面一个班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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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卫国为首的十一个保卫人员，严格来说，还真是一个战斗班的配置。
梁春林此时轻轻点头：“我的人品，您老是知道的。”
梁春林不会说谎，也没那个必要。
牛保国十分清楚他背后的靠山是谁。
那位他也很佩服的关**！
顿时，牛保国陷入了震惊中。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曹卫国那帮人，是被陈志远一个人打成残废的？联防局那边说，全部断腿断胳膊的，我还以为是你找人打的呢。”
梁春林苦笑：“就算我调来战部的精锐，您老觉得能打成那样？断腿断胳膊，而且曹卫国是两条腿都断了，这手段，可不是正常人能施展出来的。”
牛保国嗯了一声，对陈志远这个人的判断，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他一直以为，陈志远是宣传部门吹嘘出来的典型。
是一个被造出来的英雄。
但从这个战斗力来说，那个陈志远徒手抓老虎，一人干掉狼群，难道都是真的？
牛保国慢慢踱着步，忽然站住了：“你开车，带我去找郑建刚，他今天刚从下面调查研究回来，这个时候一定在办公室。”
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让梁春林把整件事都详细报告一下。
就从调查组到事故地点后开始。
牛保国尤其关注的，是群众暴打郑科长的这件事！
车上，梁春林详细说了当时发生的情况。
这次牛保国出奇的没有动怒，反而一直在思考。
“春林，你说陈志远用一只手，把**子给扭断了？”
“不是扭断，是扭成了麻花，我当时没看到，是手底下人跟我说的。”
牛保国又问：“那陈志远在车里变出猪腿肉，这事你也没看到，只是听说的？”
梁春林点头。
但他立刻补充:“陈志远打伤曹卫国这个事，我就在现场，亲眼目睹。”
牛保国忍不住又点上烟，许久才闷声说了句：“不行，老子不亲眼看清楚，就不能信这么邪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