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动静,他循声而至,见到人的那一刻,身体快过脑子,疾步上前,张开双臂,将他思念已久的妻子拥入怀中。
温软的身体填满他的怀抱,胸腔里的空洞好像也在这一刻被填满。
他微微低头,将脸贴在妻子脸侧,厮磨片刻,眷恋地亲吻她的耳朵,脸颊。
嘴唇沾染到咸涩的液体,怀里的躯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抽泣。
栾和平动作一顿,稍稍松开手臂,掰着妻子的肩膀让她在自己怀里转过身,一手抬起她下巴,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箍在她腰间,让两人紧紧相依。
女孩泪眼婆娑,她哭也没有声音,自顾自掉眼泪,眼泪濡湿睫毛,眼尾和鼻头都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怎么了?”栾和平心疼地亲了亲她眼睛,吻去她的眼泪,“乖乖别哭,有事跟我说。”
林玉琲听见这话,更忍不住泪了。
她哭得说不出话,踮起脚抱着他脖子,胡乱地咬他下巴,咬完又亲。
栾和平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甚至为了方便她动作,揽腰的手臂发力,将她抱到自己身上,一手托抱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轻哄。
林玉琲发泄了一阵,将眼泪全蹭在栾和平脖颈里,这才抽噎着道:“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
她哭着说:“我、我每天都很想你,特别特别想。”
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敢于表达爱,一颗心赤诚且热烈。
栾和平被妻子无暇的爱意烘烤着,心热得发烫,却讷于唇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扣着她的下巴,用力地吻她。
眼泪在唇舌间散开,苦涩也磨成了甜。
林玉琲总嫌弃他太过蛮横,每每接吻都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弄得她唇肿舌烫,几乎闭过气去。
今天却头一次化被动为主动,你来我往,纠缠不休,难言的热意快要将空气点燃。
“喵喵”。
饿急了的小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厨房里来,它够不着熟悉的主人,于是扒拉着栾和平的裤脚,大声“喵喵喵”。
比体力,林玉琲怎么也没办法跟栾和平一较高下,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大口喘气。
就分开这么一会儿,男人又追了过来,吞掉她的呼吸。
好像又过了很久,林玉琲头晕脑胀地扶着他肩膀,别开脸躲着他的纠缠。
躲不开,干脆另辟蹊径,将脸埋进他颈间。
栾和平动作放缓了许多,又侧头亲她脸颊。
她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林玉琲竟有些昏昏欲睡。
这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她睁开眼,直起身子,他倒是反应快,立刻又吻过来。
林玉琲连忙捂住他的嘴,掌心却被亲了一下。
林玉琲:“……我饿了。”
栾和平含糊地应了一声,又亲了亲她手指,才把人松开。
林玉琲一获得自由,立刻弯腰去看她的小猫,二饼叫了好半天了。
倒是它妈妈,很是稳重。
三花猫优雅地蹲坐在门口,舔着自己的毛毛,冷静地围观两脚兽互相吃嘴巴。
虽然只是小猫,林玉琲还是面红耳热。
眼泪干在脸上有点儿绷,她准备去洗把脸,刚站起来,被栾和平一把拉住。
他面色难看:“你在家就吃这个?”
林玉琲看了看他面前那半盆泡开的饼子拌鱼罐头,其实都是好东西,正经粮食正经罐头,但大小不一的干饼块跟捣碎的鱼肉罐头泡在一块儿,看起来确实不太像样。
她去拿盆,栾和平捉住她的手,“我给你做,别吃这个。”
林玉琲哼了一声,“谁说我吃了。”
她把食物倒进猫猫的饭盆里,端着饭盆往外走,二饼和三花猫立刻追着过来。
她刚把饭盆放下,一大一小两只猫已经埋头狂炫。
栾和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想吃什么,我来做。”
“算了吧,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林玉琲踮脚摸他脸,“胡子也刮一刮,蹭得我脸疼。”
栾和平听话地往屋里走,嘴里还不闲着:“乖乖你先弄点吃的垫一口,家里还有点心吗?我那个行李里有……”
“知道啦。”
林玉琲语气嫌弃,心里甜丝丝的,“我又不是小朋友,会自己吃饭的。”
栾和平:“你没好好吃饭,瘦了。”
林玉琲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很不服气:“你怎么冤枉人,我每天都吃了,吃米吃肉吃菜,我哪瘦了?!”
“轻了。”栾和平说。
林玉琲不信:“没有。”
栾和平:“有,我刚抱过了,就是轻了。”
林玉琲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是体重秤吗?”
“我不是。”栾和平一板一眼地回答,又催她去吃东西。
林玉琲见他行李还扔在门口,问:“包我能开吗?”
栾和平:“可以,点心在那个蓝色包里,你先吃。”
他拿了干净衣服去洗澡,林玉琲把几个包先搬到堂屋,兴致勃勃开包。
一个包里装了栾和平一些随身物品,换洗的衣服,一些日用品。
这个包最小,林玉琲没怎么动,只把几件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拿出来丢盆里,顺手接了水,倒点洗衣粉先泡着。
剩下还有三个包,林玉琲只搬过来两个,最后一个是蛇皮袋,她提了一下勉强提动,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两大袋米,放在原地等栾和平搬。
蓝色包里严严实实包着好几大包点心,林玉琲把纸包都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打开。
京城的点心比永安品种多,芸豆卷、豌豆黄、蜜三刀、玫瑰鲜花饼、奶油炸糕,咸甜不同口味的牛舌饼,竟然还有沙琪玛。
满桌的点心,都是永安不常见的,可见栾和平用心挑了。
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林玉琲挑着吃了几块,味道确实不错,用料很扎实,各有各的香。
但大多是甜口,多吃几口有点儿腻。
恰好栾和平洗完澡出来,林玉琲把吃了一半的奶油炸糕喂给他。
“好吃吗五哥?”
栾和平一贯的面无表情,嚼嚼咽下:“还行。”
林玉琲:“。”
她就知道。
明明爱吃甜,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