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和平看她笑了,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这些时日,妻子在全力备考,虽然看不出多紧张,但毕竟是要紧的关头,他自然不能拖后腿,日日缠着他乖乖亲近。
可若是从未晓得其中滋味也就罢了,不知不想。
正是因为开了戒,理智上他清楚自己应该当个贤夫,不能影响妻子学业。
可管不住那颗乱跳的心,更管不住乱想的脑子。
为妻子新修好的淋浴间,她还没用上,栾和平自己倒是用了好几回了。
确实好用,半箱冷水接连不断从头顶浇下,好歹能压一压他身上的火气。
如今林玉琲终于考完,明日又放了假,今晚纵使胡闹些,也不影响。
栾和平早早遣人去买了樱桃,如今樱桃正上市的时节,比前些时日更鲜亮清甜,他乖乖一定喜欢。
林玉琲确实喜欢,这樱桃滋味口感都很合她胃口,小小一颗也不占肚子,她看书的时候手边放一盘,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但是。
她喜欢吃归喜欢吃,这男人有前科在身,买樱桃回来,若是没点儿其他心思,她把姓反过来写。
“看着确实不错。”她笑眼盈盈,“洗一些尝尝吧。”
栾和平立即返身取水,洗了一盘樱桃,还特意挑了家里最素净的一个粉白瓷盘来装。
他发现,妻子很喜欢用这个盘子来装樱桃。
樱桃洗好,他送到妻子手边。
林玉琲正在舀奶茶,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拿杯,斜睨他一眼。
栾和平动作顿了顿,领会其意,捻了颗樱桃,小心送到妻子唇边。
炉子上的余火温煮着小锅里的奶茶,溢出阵阵甜香。
眉眼盈盈的女孩,轻轻低头,红唇微启,将殷红的果子噙入口中。
那颗樱桃太小,他的手又太粗,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酥麻痒意从手指蔓延至胳膊。
栾和平下意识后退半步,将手背至身后,搓了搓手指,那股软润的触感,依旧残留在指尖。
明明他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不怕烫不怕疼,却在此刻,敏感至极。
林玉琲已经吃完了嘴里那颗樱桃的果肉,噙着果核哼了一声,抬眼看栾和平。
若是平常人家,直接吐地上也就罢了,大不了待会再扫。
可栾和平知道,他媳妇儿讲究,从来不乱往地上丢垃圾,家里装垃圾的废桶都多了好几个。
明明垃圾桶就在不远处,可这会儿,脑子里竟一点儿没想起来,伸手就去接。
林玉琲眼睛瞪圆了一圈,她是想借着他的坏心思,逗弄逗弄他,可这是做什么?
栾和平心跳如鼓,他也不知怎了,一日胜一日的想跟妻子亲近,见不着便想,见着了想笑,她什么样,他都觉得可爱。
此时瞪着眼睛瞧他的模样,也让他心痒,很想摸一摸她脑袋,捏一捏她脸颊,甚至想……想咬一口。
栾和平面色一变,缩回手,要不是怕吓到她,差点儿没甩自己一巴掌。
他这是什么古怪心思,想亲媳妇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咬她,他是狗吗?
好好的,突然变脸了。
林玉琲倒不害怕,她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很难怕他,谁会怕一直纵容保护自己的人呢?
她起身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把果核吐了。
这才漫步走到脸色难看的男人身旁,抓着他的手指随意摆弄,“怎么又黑脸,我让你不高兴了?给我脸色看。”
“没有。”栾和平连忙解释,“是我……”
话音戛然而止,林玉琲心里升起几分好奇:“你怎么了?”
好好的樱桃被他拿来当遮掩坏心思的借口,终于反省了?不像呀。
栾和平抿着唇,闭口不言。
他不傻,本来媳妇儿就有些怕他,不愿给他亲,若是知道他想咬她,只会更怕他。
况且……
栾和平想起某些曾经看到的让他恶心的扬景,他以为是那些男人品行败坏畜生不如,可、可他竟然会升起这样的心思。
怎么能想咬她。
怎么能伤害她。
栾和平闭了闭眼,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他自己。
“想吃什么,我去做。”
林玉琲:“?”
顾左右而言他,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到底是怎么了?
林玉琲回想刚刚的扬景,没什么呀,就是逗了一下,平时也逗他,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哪有生气的。
而且,她说给她脸色看,是故意吓唬他,想让他说原因,她感觉不像是因为她才生气。
“现在才半下午,我不饿,五哥你——”
“我去给水箱上水。”
栾和平头一次没有理会妻子的挽留,跑去干活了。
只要想找活干,一定能找出来。
上完水,他说今天日头好,把床单被褥都拆出来洗了。
林玉琲:“……”
天气好是没错,可现在都快傍晚了,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
然后又把院子用大扫帚扫了一遍。
都弄完了,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他又马不停蹄去准备晚饭。
期间,林玉琲试图跟他搭话,跟他一起拧床单,被他撵走,说别湿了衣裳。
拿着扫帚扫地,又被抢走扫帚,抱起来放回躺椅上,还把收音机搬过来让她听。
林玉琲:“……”
不对劲,超级不对劲。
今天他有时间,晚饭很丰盛,林玉琲心里存着事,而且下午吃了点心喝了奶茶,吃得倒没有以往多。
栾和平一如既往地劝饭,哄她多吃两口,好似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吃完饭,林玉琲去把篮子里剩下的樱桃洗了,正好装一盘。
她晃晃悠悠跟在栾和平身后,使出杀招,抱着只剩小半盘的樱桃问他:“五哥,吃樱桃吗?”
男人身形明显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回:“不吃。”
似乎是怕她误会,还特意解释:“晚饭吃太多,撑的慌。”
林玉琲气笑了,还不如不解释!他那饭量,说不好听的,跟饭缸一样,晚上那点儿饭,怎么就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