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惊慌的女声在空旷的田地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季甜及时赶到，就看见惊险的一幕，这里足足有三四只狼！
它们围成个半圆，嘴里溢出涎水，肋骨清晰可见，前爪慢慢向前，要围攻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少女，少女手里握着一把柳叶小刀正对着恶狼，连连后退，后背几乎要贴上草堆，季甜连忙挡在她面前。
季甜的突然插入使狼的包围圈缓了缓。
“别怕……”
她的话都没说完，直接被紧张的少女扯到身后护住。
“你是傻子吗？看到有狼还往这里跑！”她生气地吼着季甜，腿和手都在抖，却拦着不让季甜往前送命。
“不是你喊的救命？”
季甜感觉自己很无辜，而且她好久没听人这样喊她了，莫名还有些怀念。
少女看着面前眼神清澈的小姑娘，一时有些绝望，“我没有喊你。”脑袋不好的家伙，跑得倒还快。
“那你喊谁？”
季甜还想说，但狼群可不会给她们寒暄的机会，它们压低前肢，喉咙低吼出声，露出了獠牙，眼见就要进入捕猎状态，季甜的手里也悄声团出一片红红的火焰。
“嗷呜！”
突然远处传来另一声狼吼。
这些狼的耳朵动了动，站直了身体。两人向远处看去，那里出现了一个灰点，一只更加强壮的狼即将加入这里。
数量有点多，季甜皱眉。
她看着少女，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先把她扔到草垛最上面。
然而少女见到这只狼的时候却放松下来，她甚至扭头冲着季甜笑了一下，回答季甜刚刚完全没指望过她回答的问题，“我喊的是它。”
咦？
少女与狼，季甜想到了班家老太太和大夫殷元礼。
那只狼旋风一样地跑了过来，然而跟班家兄弟一口一个不一样，它只是凑近那些狼，像是在跟它们沟通，不一会儿，那些狼掉头快速离开。
而这只壮硕的灰狼却没走，它朝前叼起一个小布包，向少女走来，那是她在刚刚的对峙中不小心掉下的。
“谢谢你。”
少女将小刀利索地插回腰间的袋子，接过狼嘴里的布包，呼出一口气，看着狼扭头走向深林才重新看季甜。
“来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打量一眼季甜，穿着倒像是富人家的小姐，但气质不像，身边又没有仆从，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怕不是走丢了。
“该是我送你回去，白术。”
季甜早就闻到她身上药囊的药香，和医馆里的味道一样。
“你知道我？”
白术惊讶地看着季甜，事情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你特意来找我的？”
季甜朝她挑眉，“是啊，你爷爷看你没回来，很担心你。”
“胡闹！”
“真是胡闹！”
与白术秀美的脸不同，她的脾气是真的火爆。
一回到医馆，她把身上挂着的药囊一扔，生气地指着老大夫训，老人家一把年纪气都不敢喘，只缩着脖子听。
“我是要去接你的……”
“是我自己的主意。”季甜可不想让人给她背锅。
小光的脸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嘴和眼。他在一旁听了半天，见季甜没事才含糊地说她，“你说你，在这里帮我敷药多好，非要出去。”
那可是好几匹狼，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你是她的哥哥？”
矛头调转，白术又抱着手臂看小光，“你多大，她多大，她要去你不知道拦？没手吗？自己不会上药？不要仗着你是男孩就让妹妹照顾你！”
她完全不顾小光看不见自己的头脸，抹不到。
小光一窒，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我哥哥。”季甜眨巴眨巴眼，“他管不了我，真的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
要不是头上重重的，小光也要点头附和。
白术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季甜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弱者。
她也不扭捏，很爽快地对小光道歉，小光摆摆手，不和她计较。
“这一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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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了，要不在我家吃吧，我去做饭。”
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到柜台上，“这是诊金。”
“徐方姑还有银子付账？她赊了那么些年，突然改性了？”
老大夫拆了绳子，手一抖，布包掉到台面，几件黄金首饰滚了出来。
“这……”
白术也愣了一愣，“没想到这灰狼居然比人还有钱。”
“咦？”季甜脱口而出，“怎么，你也给狼治病了？”
白术一连被季甜说中两次，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季甜把老虎为老母请医生的事简单说了。白术点点头，也说起她这路上的经历。
“我回来的时候路上遇上的，那灰狼就堵在路中央，身前放着这个布包。我根本不敢看，又走不了，不过那灰狼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它把布包叼起放到我面前，我拿了起来，然后它就扯着我去了狼窝。”
说到这里，老大夫紧握住了孙女的手，虽然知道她安全到家，但也不由得为她路上的惊险揪心。
白术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继续说，“窝里有只头上长疮的狼，应该是它的伴侣，那疮都流脓生蛆了，正好药囊里有药，我拿刀割掉腐肉，那狼疼得流眼泪，却也忍住没有咬我，灰狼守在一边，给它舔毛安抚。
创口虽然深，但我敷了厚厚一层药，过段时间自己就会长好。灰狼本来也是一路护送我回来，但到了田地我怕有人看见，就让它先走了，谁知它一走，就有狼闻着味找过来。”
说完，她拿起其中一个金戒指把玩一番，又放了回去，不禁感慨，“没想到虎狼竟还比有些人更有情义。”
她做医女这些年，也算见过人性各样的黑暗面，穷人家，有妇人劳累生病丈夫不肯花钱医治的，也有子女扔掉老人自己等死的，都是一个钱字。富人不同，那些阴私，更骇人听闻。
她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
医馆的厨房摆了很多食材，有些药食同源的青菜也在里面，梁上还吊有腊鸭。
季甜熟门熟路的帮忙生火，季怀真这几天都泡在县衙，中午根本不回来，不在这吃也得去买。